R—572。
杰克一腳踏進滿地松軟的雪,圍著圍巾,雙手插進及膝大衣口袋里,示意菲利普下來。
后者聽話的點點頭,被這氣溫給弄皺了眉頭,拉緊了擋臉的圍巾。R—572是R星系最后一顆星球,正因為它的存在,R星系才成為了面積最大的星系,因為按照距離,R—572完全可以稱得上26個星系所有星球中離太陽最遠(yuǎn)的那顆。
呼嘯的狂風(fēng)卷起地面上的雪,升騰成一陣白霧,漫天的飛雪不著痕跡的落在大地上,目力所及,到處是白茫茫一片。R—572上老舊的港口設(shè)施已經(jīng)沒了人,積雪壓垮了港口的建筑物。杰克感覺眼睛有點刺痛,微微閉上眼睛,道:“菲利普,你感覺怎么樣?”白氣從他口中呼出,杰克的睫毛上都已經(jīng)落上了雪。
“沒什么問題呀?!狈评丈斐鍪?,孩子氣地捧住了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手心慢慢融化。
“你喜歡這里嗎?”
“挺喜歡的,小時候在馬戲團里通常都不讓出去看雪,部隊里也不許,這下終于有機會了?!?p> 兩人就站在離班恩號兩步遠(yuǎn)的周圍,杰克稍作思考,突然從大衣口袋里抽出手,槍上膛的聲音劃破呼嘯的風(fēng)聲,是那么微不足道又是那么震耳欲聾,菲利普反應(yīng)過來,一抬頭。正對上杰克的槍口。
“那……既然你這么喜歡,就長眠在這里,如何啊?”杰克突然提高聲音,扣動了扳機。
“杰克哥哥你干什么???”菲利普心中一驚,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他發(fā)揮出自己那常人無法匹敵的速度,子彈沒入風(fēng)雪中不知所蹤,而菲利普躲到了班恩號后面,謹(jǐn)慎的探出個腦袋來。
杰克笑了。是那種以前做醫(yī)生時,平日里問診遇到到處求醫(yī)問藥的患者和疑難雜癥,結(jié)果被自己解決的快樂和成就感。上一個這樣的病號,還是特洛伊。他放下了槍,盡量使自己顯得平易近人?!艾F(xiàn)在呢,有什么感覺?”
“我……不太舒服,有點頭暈……唔……”菲利普一步一步挪著,想要摸到班恩號的門,但是他視線已經(jīng)不清楚了,非常費力才能分辨出代表杰克的模糊色塊。他的臉即使是在帽子和圍巾的保護下也紅的像煮熟的蝦。
杰克反倒是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大步上前拉起他的手:“不舒服那就回去唄,走啦?!?p> 進入班恩號,里面適宜的溫度慢慢讓渾身無力癱倒在沙發(fā)上的菲利普緩過來。
杰克遞給他一杯透明液體,菲利普遲疑了一下,一飲而盡,還微微發(fā)甜,他情不自禁咂了咂嘴。
“別怕,剛剛我做個實驗而已。我知道以你的速度一定能躲開的,不是嗎?”杰克將目光從窗外輕輕敲擊擋風(fēng)玻璃的雪片,轉(zhuǎn)移到手捧著那個空杯子的孩子身上。
“哦,我知道了,只是嚇了一跳而已?!狈评招牟辉谘傻狞c了點頭。
杰克看他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啟動了班恩號。事實跟他料想的一樣,這些改造體雖然將肌肉,骨骼,感官或智力等某一方面的上限提高,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心臟和血管的負(fù)擔(dān),只要溫度稍微一低,原來為了保證供血而跳動較快的心臟就會受影響,導(dǎo)致供血不足,偏偏改完后他們的感官都會得到提升,對于溫度的敏感度也達(dá)到了新高。
這下有了勝算,但是特洛伊依舊是個問題。只要她還在巴爾克那里,那么5hs就不得不投鼠忌器。5hs的科研由特瑞希帶頭,改變一個星球的氣溫已經(jīng)像人工降雨一樣簡單,但是他們一定一定要保證特洛伊的人身安全。
不歸林。
杰克的實驗結(jié)果給了眾人一絲希望,但是隨之而來的現(xiàn)實又將他們打回了無底深淵。
“特洛伊最近聯(lián)系不上了。即使是信號有效期也杳無音訊?!碧厝鹣9室馓粼诓妥郎系臅r候說,為的就是讓菲利普聽見好提供消息。至于貝坦菲爾女士,他們將她囚禁在病房里。
“我跟特洛伊姐姐商量好了要出去的,所以我把她的通訊器帶出來了。而且她好像有兩個,另一個被巴爾克收走了。”菲利普慌忙咽下雞腿,噎的連連咳嗽,杰克遞給他一杯水。
“那她跟你分開的時候有什么異常嗎?”約瑟夫習(xí)慣性倒了一杯紅酒給艾爾夏爾的位置遞過去,可是剛剛伸出手,才意識到艾爾夏爾現(xiàn)在在T星系忙著呢,已經(jīng)好多天不在不歸林上了,他又把酒放到了自己面前,但是沒有喝。
“嗯,她被巴爾克手下一個研究員姐姐注射了一管兒藥,醒來之后差點把我給殺了,眼睛紅的跟滴血一樣,奇怪的是她的腿居然好了。”杰克一聽,捏著筷子的手骨節(jié)都發(fā)白了。
“這……”特瑞??聪蚪芸?。杰克上齒咬了咬下唇,解釋道:“確實在一定的環(huán)境和藥物刺激下,改造的癥狀容易復(fù)發(fā)……”
特瑞希瞪大了眼睛:“那她,還能再回來嗎?”
杰克遺憾的搖搖頭:“很遺憾,不能,恢復(fù)手術(shù)正常人都承受不太住,更何況特洛伊身體那么虛弱,心肺功能又不好,再折騰的話,即使是艾格導(dǎo)師和我一道兒,都不敢保證她能活著下手術(shù)臺。還不如讓她這樣,至少健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