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我仿佛在哪里見過你,可你卻不在我的記憶里?!甾摹?p> 仿佛是老天開了一個玩笑,紅杉回到書館后幾次確認身后是否有人跟蹤,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不由得讓她有些虛驚一場。
心下想著,那個攤子還是少去,可轉(zhuǎn)念一想,不去了才會更顯得可疑,哪怕那個女國黨不會來,街里街坊旁的人總是會覺察出點什么,引人注意的事她不想冒險。
在幾經(jīng)思量后,幾年的潛伏經(jīng)驗告訴她,這都是杞人憂天,不過近期她會少出門,在書店周圍適量觀察幾天,以防不測。
第二日,李挽頃這邊開始了旅程,而葉瀾早上起來去剿總上班時才聽說特務(wù)站會派去一位副站長,她根據(jù)來之前所了解到的剿總和特務(wù)站情況,知道這其中兩家的關(guān)系不是表面的親厚。
那么上峰先是派自己來剿總司令部,又是派來另一個人去特務(wù)站,這中間看來還有很大的謎團和暗涌,需要她即將面臨。
葉瀾明白,自己這是成為了一個重要的棋子,亦或者是一個犧牲品,而那位新客,在這中間又是什么角色?
突兀的,葉瀾想起了薛霽,不知道她被派去了哪里,想來她又不太擔心了,她的能力自己是清楚的。
就怕她也攪進“站隊”這趟渾水中,人盡皆知,哪怕高潔如蓮,也是生在淤泥中,混沌未開、交雜齟齬,都是難免,在這之中,有中途敗亡而倒在黑泥里。
剿總司令部……。
王魯一正坐在他那辦公室里,背靠椅子沉思狀,緊接著一道敲門聲傳來。
“進來”王魯一抬了抬眸子說到。
進來的正是他的兩個下屬,齊、季兩位處長。
“時候快到了?”王魯一率先開口問到。
“是的”齊恪然說到:“還有3個小時,那人的船就到港口了。”
季率這邊,也拿出來一份關(guān)于李挽頃的資料,交給王魯一,說到:“她的身份,和南京李家等要員,都非比尋常?!?p> “哦?”王魯一此時坐正了身體,翻開文件夾,耐心的看了看李挽頃的資料。
良久,他合上文件,半晌不曾言語,只是墻上的鐘表滴答滴答,打在齊、季二人心中,讓他們心隨著鐘擺搖蕩。
“唉……”王魯一嘆了嘆氣:“之前就聽說特務(wù)站要去個副站長,看這李挽頃的身份,只怕是靠著家里關(guān)系,但是她也去過陪都軍官培訓(xùn)所,和這個葉瀾倒是有那么點關(guān)系啊,這其中巧合太多,這兩人牽扯的事更多,紛繁復(fù)雜?!?p> 王魯一后面的話沒有說,但他心里清楚,這個特務(wù)站這邊自己暫時動不了,李挽頃沒來時奈何不了他張奇,來了這么一位身份高的李挽頃,自然也更不好插手特務(wù)站那邊。
現(xiàn)下就只能按兵不動,探探這個李挽頃的底,以及她的態(tài)度,此時警備司令部和特務(wù)站雙方心照不宣的維持了一段和平。
“那司令,我們要不要到時候派人去渡口?”季率問到。
“哼”王魯一微怒對著季率說到:“你關(guān)鍵時刻傻了?這李挽頃此時此刻是特務(wù)站的人,要表示要接風(fēng),私下里有的是時候,這明目張膽的去,不是和特務(wù)站那邊對上!”。
“是是是,屬下思慮不周”季率趕忙認錯:“但是這個李挽頃我總覺得她不像資料上寫的只是靠關(guān)系,要不怎么會來徐城,而不是待在南京政府里。”
“確實,屬下也覺得?!饼R恪然也認同的說到:“也可能是我們思慮過多?!?p> “好了,到時候派人暗中去港口看著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說,她畢竟是特務(wù)站那邊的,我們這里接觸的也不多,暫時的和平還是要有的?!?p> “是”兩人回復(fù)到。
只是馬上,他們所要的平靜,會立刻崩塌。
李挽頃的輪渡按她的計劃早早到了渡口,而暗殺她的董宿也早就潛伏在一處樓頂,當然了,警備司令部和特務(wù)站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畢竟她散播的消息是三小時后才到,此時除了她、董宿,還有椿樹同志扮做攤販守在外圍以防萬一,便只有來往的人群了。
李挽頃走上夾板,客人都陸續(xù)走下船去,而她不慌不忙拿著行李走到欄桿處,拿出行李箱中的照相機,對著一處海景怡然自得的拍攝,不過余光瞄到狙擊槍的鏡片反射。
她裝作去拍另一處景色,背對董宿所處狙擊位置,嘴角輕輕上揚一瞬而過,喃喃道:“開始了?!本o接著……。
“砰?!?p> 很是大的槍聲響起,但此刻人聲鼎沸,要不是還未下船的旅客驚呼,怕是這港口也不會漸漸亂起來。
距離槍聲響起不到一分鐘,人們開始爭相擁擠、踩踏、驚呼、抓攘,而董宿在來不及確認李挽頃是否死亡,就趕緊清理現(xiàn)場,順著滑索快速逃脫,慌忙逃竄,他沒想到,人一旦著急就可能犯下致命錯誤……可他又怎會想到,畢竟他選擇這一步時早就是亡命之徒了。
李挽頃這邊,她的肩接近頸骨處鮮血淋漓,不知具體傷處,但整個身體都傳來刺痛,她躺在那里皺起來的眉,看得出她很痛很痛。
不知過了多久,痛感都有些麻木,她耳邊都是嘈雜的聲音,最后朦朦朧朧的聽不清楚,眼中的焦距也逐漸渙散。
椿樹本就知道她的計劃,可看她受傷的時候,恨不得趕緊去抱著她去醫(yī)院,焦急的同時,他也很是佩服和敬重這位新來的女同志。
以身作餌,構(gòu)架計劃,攪亂這徐城的兩大勢力,暗流涌動,她這柔弱纖細的身影,很難想象,即將頂起了地下工作嚴峻的任務(wù)。
人群都在恐懼下漸漸散去,李挽頃也在血泊中開始昏迷,警戒聲響起,原是負責(zé)警戒和巡視的警察署警員。
他們自然發(fā)現(xiàn)了傷者,看到她的衣著打扮不像普通人,也知道輕重緩急,便立即找人送她去了醫(yī)院,之后又找了很多目擊者問話,覺得這不是簡單的事件,便上報警察署上峰,說明這事件應(yīng)該報告警備司令部和特務(wù)站。
于是風(fēng)波就在此刻開始揚起,隨之而來的一切,又把所有人攪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