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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與光同

第十七章:風(fēng)漸起(六)

余燼與光同 圭弈 2060 2021-07-01 15:34:40

  『若是連忍耐都做不到,你還能做成什么?!甾摹?p>  日日重復(fù)一日的工作下班,再逛逛這個古老的城市,葉瀾過得很愜意,只是每天都能在文件上看到許多兩黨之間的聯(lián)系,到后來成了黨國一面性的簽發(fā)抓捕密電。

  路過隔壁的二廳行動隊和其他幾個廳一些情報組來來往往,甚至還能見到他們抓著一些他們稱之為紅匪的地下黨,只是有多少是被冤枉,又有多少是真的,葉瀾不得而知。

  她也算第一次見過地下黨,那人是昨天從她路過去送文件給科室主任遇見的,由五六個黑灰西服的特務(wù),還有兩個穿著軍服的小組長,地下黨和普通人沒有什么不同,葉瀾看了他一眼,那人卻沒有任何表情,身上可能是拒捕被留下的傷疤和血液,但是眼神堅毅沒有任何恐懼,很平靜、理性,甚至一瘸一拐的不需要攙扶,順從的走著。

  葉瀾看得出來,那人存了死志,哪怕他們再怎么拷問,也未必能審出什么。

  她很好奇,這種人她見過很少,但也不是沒有見過,在戰(zhàn)場上和他一樣的人不在少數(shù),那種不懼生死、沖鋒在前,懷揣著愛國之心的信念,只是這真的是黨國所說的匪嗎?一群土匪真的有這樣信仰和力量嗎?

  這個沒有人可以解答,所以葉瀾第一次看見這個地下黨,有了第一感觀……。

  在國黨府都,都有抓之不盡的共黨,那么這些隱藏在暗處的組織,又是怎么存活下來的?甚至獲取到黨國情報的呢?

  必定是有臥底,這不是很難猜想的問題,比如薛霽就曾臥底到上海等地的日占區(qū),而軍統(tǒng)以至于后來的中統(tǒng)等等特務(wù)組織,此時就是葉瀾工作的國防部,就是他們特務(wù)們改組后的部門。

  葉瀾不是沒有見過特務(wù)還有臥底,有的悍不畏死、機敏謹慎、毫無破綻,有的破綻百出、膽小怯懦、一事無成甚至投敵叛變,追隨了汪偽政府。

  這些人都是為了‘情報’,決定雙方關(guān)鍵的東西,就是它讓人奮不顧身伺敵周旋,讓人舍家離故,躲藏在暗處竊聽風(fēng)云,奪得最終的勝利……。

  此時葉瀾明確的調(diào)任通知到了,是去徐城剿總司令部任職,這個位于四省的中心剿總司令部,往南就是揚城,揚城是南京的門戶,也就是說徐城正好處于南方政權(quán)的家門口;

  而離以洛城為首的中原地區(qū)也不遠,說是中原地區(qū)的東大門也不為過;往北正好處于山東丘陵的西南位置,大運河沿岸,而且從地形上來講,從徐城沿著大運河往北打,那是一馬平川,毫無阻攔的。在戰(zhàn)國時期,徐州是楚國、齊國、三晉的分界點。

  所以徐城地理位置可以說很重要,到了那里,葉瀾是作為國防部特派專員到這里對所處理事件和地區(qū)有直接命令權(quán)利,而且作為南京方面派遣來的,權(quán)利不可謂不大。

  而為什么派她一個女人和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來,還位份升到中校,其中有些什么曲折,葉瀾倒有些看不清,索性走一步看一步,畢竟官職和權(quán)利都還不小,在那里安頓下來就可以把萍媽她們接過來了。

  另一邊,國防部一廳人事計劃廳,一處辦公室內(nèi),如果葉瀾看見此人,一定就會清楚為什么她能夠作為特派專員前往那么重要的地方去了。

  此人正是原麗城警備司令部局長李伯庸,也就是對葉瀾青睞的上司,自從遷回故都,各個組織機構(gòu)以及人員都被打散重編,而李伯庸正好是就職于負責(zé)人事調(diào)配等的國防部一廳處長。

  一廳主要負責(zé)人事法規(guī)制度,獎懲條例及人事計劃的擬定、審核和批準將級和上校級升遷調(diào)補及獎懲的簽請、審核和批準。

  他還是和在麗城警備司令部一樣,工作時將頭埋在文件堆里,刻苦耐勞的審批一道又一道文案。

  其實自從在一廳就職以來,看見了葉瀾的名字,就想起了那道淤溉處清冷的身影,他很欣賞這個后輩,哪怕她只是眾多小科長中的一個,還是個女子。

  曾幾何時他也遇見一個和葉瀾差不多的人,那時年少、棄筆投戎,在反對軍閥余孽北伐救國的路上相識相知,這支隊伍里她和自己以至于整個團隊,都有些熱切的理想和信念,她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可在饑荒中只留下她一人。

  李伯庸至今還記得她的模樣,雖然她不曾笑過,哪怕在她臨死前李伯庸都沒能窺探過一絲絲笑意,大抵是沒什么資格讓她說服自己笑,亦或者她不知道該怎么去笑……。

  她就此消失在了李伯庸的世界里,那個青澀懵懂的感情還沒有醞釀出什么,就此崩塌湮滅,可是最為珍貴的、深刻的永遠是她孤寂的身影在戰(zhàn)火中無畏的穿梭、戰(zhàn)斗。

  似乎是累了,終于倒下了,鮮血裹攜著黃色的土地混雜在一起,變得粘稠而醒目,曾經(jīng)紅潤靚麗的面孔變得蒼白無力,原本睜著的眸子永久的合上,像是睡著了……。

  她還是被戰(zhàn)火帶走了,像是許多北伐的同志一樣,倒在了勝利的路上,沉睡在遠處的荒瑩里,沒人記得……。

  風(fēng)雨多年,李伯庸從北伐戰(zhàn)場,到七七事變,再到抗日烽火……到如今,甚至以后,心底里至今有著那個身影,她是沉默的、清冷的,或者說‘熾熱’的,那團復(fù)仇的火焰,熊熊燃燒,像是她此生的信仰,朝著軍閥們而去。

  讓他側(cè)目的女子,至今難以忘卻,藏在他記憶的最深層,第一次見到葉瀾,塵封的它不知怎的就冒了出來,這是緣分。

  像是多年前的故人出現(xiàn)在眼前,將原來的自己徹底拉了出來,想起那段美好的歲月,將她作為后輩好好培養(yǎng),這是他唯一能夠做的,不必再經(jīng)歷像他們那樣火線求生,盡管后方的戰(zhàn)場也不易應(yīng)付,可是總比死在不知名的戰(zhàn)場或者野外要好,不是嗎?

  伏案低頭的人依舊沒有抬起頭,只有側(cè)邊墻面的鐘表滴滴答答的晃動著,在這沉寂的辦公室留下一點點時間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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