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明天見
“然后,我就把他打了。”秋瑤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代勒,“腦袋縫了幾針,肋骨骨折?!?p> “這是你離開附中的原因嗎?”
“……嗯?!?p> 雖然代勒已經(jīng)猜到了,但聽秋瑤和他講的時候,還是很開心,這是秋瑤第一次告訴他自己的事情。
寥寥幾語,但卻是個好的開始。
來日方長,一切都有被改寫的可能。
到了車站等了一會兒,羅杭便拎著扛著三個包過來了。
“你們倆想沒想好請我吃點什么?”羅杭拉著臉挪到代勒秋瑤面前,問到。
“已經(jīng)買好了,給你。”代勒說著,右手提著的肯德基袋子拍到他胸前,并伸出左手拎過自己的包,待羅杭騰出手來接過肯德基袋子后,又把秋瑤的包拿了過來。
三人前后排成一排進早車站時,正好開始檢票,便沒有停歇,直接檢票上了車。
回去的車也是三個小時,代勒依然挨著秋瑤坐著,秋瑤沒再給代勒和她講話的機會,坐到椅子上便抱著胳膊背對著代勒假裝睡覺。
七點多的車,到北安時已經(jīng)十點半了,羅杭家里來人接了,本來是順路的可以帶著代勒和秋瑤回去,但車上趁著秋瑤睡覺的時候,羅杭已經(jīng)和代勒溝通過了,把難得的夜間時光讓給他們。
所以一下車羅杭便先跑了。
秋瑤瞥了代勒一眼,見他帶著笑的和羅杭再見,也沒說什么,別過臉去先向前走了。
打車回了小區(qū),車停在了秋瑤所住的繁華里小區(qū),倆人一起下了車,代勒跟在秋瑤身后走了進去。
“你不回家嗎?”進了小區(qū)沒幾步,秋瑤回頭問代勒。
十一點多了,夜色比剛出站時更濃了些,圓圓的月亮在天空中掛著,秋瑤余光瞥著,突然想起代勒騎著摩托送她回來的那晚,莫名其妙說的那句:“你看,月亮真圓。”
那晚天有些陰,月亮模模糊糊看不清晰,但今晚的天空呈黑藍色,高且透亮,月亮著實圓潤,又大又亮。
夜深人靜,小區(qū)里鮮少有人走動了,只有兩只流浪貓不識趣地“喵喵”叫了兩聲,之后一躍上了墻頭,盯著墻下的兩人看。
“這么晚了,我得把你送到樓下?!?p> “不用了,謝謝?!鼻铿庌D(zhuǎn)身就走。
“商量個事唄?”代勒跨了一步到了秋瑤身旁,同她一起向里走著,語氣輕松。
“說?!?p> “以后不要再和我說‘謝謝’兩個字了,不管做什么都是我愿意的,我不需要你謝我。”
“不需要‘謝’的話,你還是什么都別做了,因為除了‘謝’,我沒別的能還?!?p> “不需要你還,我都說了,是我愿意的?!?p> “那你現(xiàn)在,是要做什么?”倆人邊說邊走,這會兒正好到了樓下,秋瑤背對著樓體轉(zhuǎn)身看向代勒,她體態(tài)清瘦,皮膚白皙,一雙幽深明亮的眼眸輕輕上挑,讓人品不出意味來。
“......我再和你說一遍,我認真的,你最好信我,你不信的話,我就一直和你說,說到你信為止。”代勒眼中似起了層霧,霧氣后面藏著一團煙火,臉上沒了平日里的嬉笑。
秋瑤盯著他看了幾秒,代勒態(tài)度堅定,容不得她懷疑,她知道若自己繼續(xù)表示不信任,代勒必會用更多的方式來讓自己信。
就像他的道歉一樣。
我要道歉,我就用一百種方式道歉,道到你接受為止。
秋瑤點點頭,“信,所以你可以回去了嗎?”
“……真信了?”代勒眼睛一亮,嘴角略微上揚了下,隱約露出些牙齒來。
“現(xiàn)在是你不信任我了?!?p> “信你,我說過的,無條件信你?!贝詹[眼笑了笑,然后咬著下嘴唇壯了壯膽子,伸手在秋瑤腦袋上摸了一把。
下午摸她頭發(fā)時候,是不自覺的,那時還能平靜如水,但此時他做不到不要回應(yīng)的觸碰,他渴望秋瑤的回應(yīng),但又知道急不來,心里像窩著團火似的百爪撓心。
暗夜中,代勒揚起的手臂擋住了秋瑤半張臉,他低頭看著,見秋瑤神色慌張了下,然后胳膊便再次被她擋開了。
秋瑤扭頭往樓里走。
“明天見?!贝斩⒅铿幍谋秤罢f到,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但代勒還是很高興,因為剛才秋瑤的慌張毫無遮攔的盡入他眼,那個樣子,讓代勒不禁想起秋瑤第一天到二中的那晚,他帶著秋瑤回學校去拿書包,然后他們在教學樓頂上有了個意外的擁抱。
那之后代勒其實很遺憾,因為他當時也有些慌,記不太清楚秋瑤的表情了。但今晚他卻有種對上號的感覺,那晚的秋瑤想必也是如此。
代勒抬頭看了眼前面的高樓,他沒進過這棟樓,不知道秋瑤家的窗戶是否朝向這邊,但就這樣看著,便依然感到心安,他站在這里,就離秋瑤近一些。
代勒晚上沒有回家,這一個月以來他晚上放學都會默默跟在秋瑤身后,目送她進了小區(qū)之后,自己也就回了家。因此拒絕了幾次高梓星的通宵邀請。
但今天是藍光網(wǎng)吧老板趙銘的生日,飯沒吃上,但他在江城給趙銘買了禮物回來,晚上還是要去一趟。
趙銘大了代勒十歲,按年齡來算他們怎么也不會有交集,但就奇怪的,成了朋友。
代勒八歲那年,父母吵架吵的很兇,他不想在家呆著,也沒地方去,便在外面游逛,逛到了七里街,看見了個網(wǎng)吧便走了進去。那也是他第一次進網(wǎng)吧。
那個時候藍光網(wǎng)吧只是趙銘的父親投資的一個門店,雇了網(wǎng)管,趙銘已經(jīng)高考完了,本就是自己家的網(wǎng)吧加上他沒有學業(yè)壓力,也沒人管他,可勁兒的玩。
網(wǎng)管見著代勒進來,沒好氣的往外攆,趙銘抬起頭來看了看代勒,起身走了過去,問什么代勒都不張口。
趙銘嘆了口氣,從貨架子上拿了點零食,然后將零食和代勒一起塞進了里側(cè)的休息室里,轉(zhuǎn)身繼續(xù)打起了游戲。好幾個小時過去了,外面早就黑了天,趙銘看了眼時間起身要回家,推開休息室的門時,才想起中午時候塞進來的小孩。
代勒那時候抱著一瓶可樂側(cè)身躺在單人床上,脫了鞋子沒有枕枕頭。
正值七月中旬,天氣悶熱,趙銘離開時隨手關(guān)起了休息室的門,代勒也沒有打開,沒有形成對流的口子所以那開著的窗戶毫無用處,整個屋子只有立在墻邊的風扇搖著頭,但也無濟于事,吹出來的都是熱風。
代勒皺著眉頭滿頭大汗,臉頰也熱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