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咸魚組(第二更)
西九龍警署,刑事三組
是西九龍有名的咸魚組。
為什么說是咸魚?
因為他們的組長不行。
人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刑事三組的組長姚雄以前是跟洛哥的,后來因為警廉沖突,躲過了一劫,但是前途肯定沒了,錢途也沒了,年紀也大了,自然不會有什么干勁,也沒什么立功的心思。
見著困難就跑,見著大案就躲,連帶著他這一組也跟著受連累,一天到晚的接一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不但功勞少,而且還有許多夾雜不清的東西,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前途。
姚雄退休以后,最有可能接這個位置的就是徐永邦,可是沒想到上頭把鄭坤這個當紅炸子雞給放了下來。
所以三條四為自己的兄弟抱不平,對鄭坤的態(tài)度也有問題。
但也只是他罷了。
其他組員包括徐永邦在內(nèi),對鄭坤還是心服口服的。
鄭坤現(xiàn)在是當紅炸子雞,警界的明日之星,甚至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一段警界傳奇了。
從少年警校畢業(yè)一年多一點的時間,職位仿佛坐飛機一樣,從普通警員一下子就升到了高級警長。
這要是放到五年以前,已經(jīng)是華人能夠做到的最高位置了,不可能不引人注目。
最重要的是,他的升職根本就沒有一點虛的,全都是因為實打?qū)嵉墓?,沒有水分在里面。
南越老兵厲害吧,六個人干翻了幾隊警察,殺警、搶槍,案子夠大了吧?
最后還不是逃之夭夭,到現(xiàn)在,還有三個沒有抓到呢,唯一一個被活捉的阮文浩,就是鄭坤的手筆,這樣的功勞不該升么?
半個月前的圍捕行動,臥底的消息出了差錯,十大通緝犯之一的陳健仁幾乎就要逃出生天了,最后怎么樣?
鄭坤倚著鋼筋,挑飛面包車的畫面早已經(jīng)在各個電視臺上輪流播出了無數(shù)遍,誰不知道。
這場面的確是讓人無話可說,放到任何一個警察身上,捫心自問,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既然做不到,那就只能服氣了。
所以鄭坤升職高級警長,不管是從警隊高層還是他們這些基層的警員,都不會有什么疑問?
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基本的力學技巧而已!
真的,關鍵是反應的速度要快
瞧,人家說的多謙虛??!
不服氣,去試試。
一頓晚飯增加不了多少交情,但至少把關系拉近了許多。
至少組里的氣氛和諧了許多。
一大早,鄭坤被鬧鐘驚醒,冷著一張臉起床,洗漱,上班。
直到了警署門口,他的表情才變的豐富起來。
自從被馬叮當這個女人擺了一道之后,他天天晚上都做著同樣的夢。
昏黃的天空、漫天的飄絮、本能的前行、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的遠方……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摸索,他基本上已經(jīng)摸到了這個詭夢的規(guī)律了,那只是一個夢中的世界,只要自己一睡下就會做同樣的夢,醒來就從夢中脫身而出。
似乎對現(xiàn)實并沒有什么影響。
可是,這只是對他而言,擁有枯寂心境的他可以抵擋那種近乎于讓人瘋狂絕望的機械式前行,可要是換一個人呢?
把人關在小黑屋里頭沒有光線,沒有交流,幾天時間也能把人逼的欲死欲仙的,可是在夢境之中的世界何止幾天??!
他之所以弄一個鬧鐘,就是因為在夢境中的時間明顯比在外界的時間長,有的時候,只睡了三四個小時,但是在夢中卻仿佛過了好幾天一般,而這好幾天的時間除了一點點模糊的視線之外,身體連感覺都沒有,普通人誰受的了?
如果沒有枯寂心境的存在,他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瘋了。
馬叮當不知道自己有枯寂心境這張底牌,就這么把自己血脈中的詛咒喚醒了,這在法律上是意圖謀殺啊!
這個梁子,結(jié)下了!
“你馬批!”
“你馬批!”
“干寧糧,你個表子!”
“我要殺了你?。 ?p> 乒乒乓乓!
……
剛剛踏進三組辦公室,便聽到了里面?zhèn)鱽硪魂嚱辛R聲和爭吵聲,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撕打,把辦公室的盯緊子撞的歪七扭八的,雜物掉了一地。
“三條四,怎么回事?!”
看著一臉氣憤,已經(jīng)把筆扔到桌上的三條四,鄭坤皺眉問道。
“一個馬夫,一個北姑,兩個人在街上打架,破壞公物,就被帶來了,她說馬夫要強堅他,馬夫說她欠錢不還……!”
說著,三條四苦惱的揉了揉腦袋,遇到這種事情他也煩啊!
“是這樣么?!”
撕打在一起的兩個人看到鄭坤面色不豫,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撕打。
“阿Sir,我真的是自衛(wèi)啊,這個臭表子欠錢不還,還想逃跑,我不過是……!”
砰的一聲
話音未落,他便被鄭坤一腳踹到了墻邊。
“花灑強,不要以為我不認得你,真當我是傻子呢,要么給我老實的呆著,要么讓你的老大過來保釋,少特么廢話!”
鄭坤看著花灑強,語氣不善的道。
呃!
徐永邦等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鄭坤的作風,全都嚇了一跳,周圍那一群在看熱鬧的嫌疑犯也都安靜了下來。
畢竟誰也不想平白的挨上一腳。
這個時代的執(zhí)法,可沒有后世那么文明。
“你說,怎么回事?!”鄭坤看著那名披頭散發(fā),衣衫零亂,好幾個地方漏光的女子問道。
北姑
這是一個歧視性的稱呼,指的就是從大陸偷渡過來賺外快的女子,當然有些是自愿的,更多的是被騙來的。
說起來,這個時代的港島無論是高官還是屁民,無論是高知還是文盲,對上內(nèi)地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這一點在各類影視之中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越是早期越明顯,最后形成了一種文化毒瘤。
北姑這種歧視性的稱呼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他真的欠我錢啊,阿Sir,我追債不犯法吧?”被鄭坤踹到墻角的花灑強叫了起來。
“呵呵,欠錢??!欠你的錢,你一個馬夫,有個屁的錢。”鄭坤掃了他一眼,又將目光落到了那女子身上,二三十歲的樣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我,他們騙我,騙我說到港島能找到工作,賺到錢,可是,我不想干這種事情,所以……”
“姓名,年齡,什么時候來的?有身份證嗎?”
“警官,我,我……!”
“我,我叫李秀琴,二,二十五歲,我,我,我……!”
看著鄭坤一臉嚴肅的樣子,李秀琴一臉的害怕,說不出話來。
“沒有身份證是吧?三條四,送移民署,遣返!”
“??!是!”三條四連應道。
“不要啊警官,不要啊,我不要回去,我好不容易才來的港島,家里人還等著我賺錢寄回家呢!”
“對不起,法律就是法律!”鄭坤看著她道,“另外,你憑什么來賺錢,你有什么一技之長么?對了,忘了告訴你,內(nèi)地的學位港島是不認的,真以為港島遍地黃金啊,你來這里也有些日子了,滿大街睡馬路的沒看到么?!”
一席話說的李秀琴瞠目結(jié)舌。
說罷,又指著那馬夫花灑強道,“你看看他,雖然比你還挫,可至少有身份證,有一身力氣,還有親戚家人同學,哪一點不比你強?哪點不比你有優(yōu)勢?要是能賺到錢,他早就賺了,還能輪到你?!”
“阿Sir,她真的欠我的錢??!”花灑強聽鄭坤提到他,立刻就開始哀號了。
“他就算欠你一座金山,又關我屁事,我又不是法官!”
說話間,他拍拍屁股,對三條四道,“聯(lián)系移民署,把人交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