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鴉走時干凈利索,一點兒也沒交代關(guān)于游艇的事,僅留下了柳充梁與那個小女孩。
她也不問問柳充梁會不會開就走了,在他的那個漁村里,如此高級的設(shè)備也只有在進(jìn)城的時候看過。
無奈柳充梁只得先自行摸索操作一番。
在摸索著尋找開關(guān)的過程中,柳充梁摘下面具后隨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其中語氣還特地變得溫和了些。
女孩默不作聲,只是定睛注視了柳充梁片刻,似乎是被他一臉燒傷的痕跡給嚇到了,過了許久,才緩緩地?fù)u了搖頭。
稍作停頓,柳充梁擱下手頭的動作,再次將注意力轉(zhuǎn)向小女孩,關(guān)切地詢問道:“那么,你的家是在哪兒呢?”
面對這個問題,女孩依然選擇了沉默,她又一次輕輕搖頭,沒有給出答案,就當(dāng)柳充梁一籌莫展之際,女孩從溫暖的棉被中探出她的手臂,向著海平面指去。
“哦,你來自海外啊?!绷淞阂幌伦泳拖氲搅耸裁?,“你既然聽得懂我說的話,那你應(yīng)該也是我們這兒的人,只不過是跟家里人住在海外?”
這次,女孩沒有再以搖頭回應(yīng),而是微微點頭,并且纖細(xì)的手指指向了游艇上的啟動開關(guān),“按那個位置?!彼穆曇敉鹑缬鹈爿p柔。
“啊哈,明白了,原來是這樣……”此刻的柳充梁略顯尷尬地笑了起來,沒想到自己竟在啟動游艇這點上還不如眼前這位小女孩知道的多。
待啟動過后,柳充梁便靠著北極星的指引,將游艇駛向岸邊,嘴中還不斷嘀咕著:既然黑鴉不在,料想她那種有錢人應(yīng)該也不會對這游艇有多在意。待此事告一段落,他定要將這游艇開回老家,好好在老高、老張面前炫耀一下,借此也能在炙心和大娘面前有個交代,說他這幾天外出是為了打拼賺錢,因為事務(wù)繁忙,也就沒有回來報平安。
“你真的沒有名字嗎?”行駛過程中,柳充梁再次問道。
“沒有?!迸⑺坪鯇α淞旱囊逊畔铝私湫?,也不再對他一臉的燒傷感到害怕,在柳充梁的眼睛中,女孩捕捉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神情,那種神情無比純粹,不含一點兒雜念,因此,女孩決然地掀開被褥,將自己的身軀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于柳充梁眼前。
女孩身材纖細(xì),肌膚如雪般白皙透亮,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fā)如瀑披肩,而她的身高并不傲人,大約在一米五左右,卻顯得嬌小玲瓏。
然而,柳充梁的眼神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平靜無波,倒是女孩的面頰瞬間染上了紅霞,羞澀地將自己重新躲回了被褥之下。
“……”柳充梁無言,對女孩的這般操作,他也只能表示一臉的不知所措,這……算得上是在誘惑他嗎?可她還是個未成年!
“你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對我身軀無動于衷的男子,”女孩臉頰上的紅暈映襯得她格外嬌俏可人,話音剛落,她便宛如一只受驚的小兔,將整個頭顱藏進(jìn)于被褥之中,想必在道出這句話時,羞澀之意便已涌上心頭。
“我給你取個名字吧,等上岸了我給你找身衣服,然后我就……要不,嗯……你還是跟著我吧。”短短幾句話,柳充梁就已經(jīng)想了好幾個方案,讓她跟著他去龍門警署,怕到時候會連累她而遭遇不測;把她送回炙心那里,又怕那些不怕丟人的富豪找上門去,在一番思索過后,柳充梁決定把她留在身邊,也算是沒有違背黑鴉的條件。
“好的?!迸Ⅱ榭s在被褥中羞澀地回道。
“你就叫……”此刻間,那烏云籠罩的無垠天際卻已不見一絲陰霾,呈現(xiàn)出空中所點綴著的繁星點點,宛如一幅璀璨奪目的星河畫卷,于是,他靈光一閃提議道:“不如,你就叫星河如何?”
“不隨你姓,叫龍星河嗎?”
“我不姓龍,我剛剛那是騙黑鴉的,我……你看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真名叫柳充梁,柳樹的柳,充當(dāng)棟梁的充和梁。”柳充梁笑著說。
“那我就叫柳星河吧?!迸⑿老踩艨?,情不自禁地上前緊緊握住柳充梁的手,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輕聲道:“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名字?!贝丝趟男θ萑缤焓拱闱宄杭儩?,同時也讓柳充梁無比憐心。
柳充梁流露出一絲困惑,“為什么?”他思索道,即便面對非法的人口交易行為,也應(yīng)該沒有理由將幼小的她養(yǎng)育至如此年歲才對。
“打自我記事起就被人買賣。他們總是將我禁錮于一個鐵籠之內(nèi),這一關(guān)往往就是一年。待到特定時刻來臨,他們會剝?nèi)ノ疑砩系囊挛?,將赤裸的我在眾人眼前展示,就和今晚一樣。隨后,那個出價最高的買家便會帶走我,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p> “就為了……”柳充梁的腦海里閃出一些齷齪的畫面并惡狠狠地低語了一句:“畜生!”
“那倒沒有,他們每次只是對我動手動腳,卻從來沒有做過什么齷齪之事,但也有些人想做來著,卻都被阻止了。每次出高價帶走我的人,都只是將我關(guān)在籠子里,每天給我送飯,然后每月定期抽出我的血……有時候,出高價帶我走的人還會是同一個人……”星河滿是燦爛笑容的臉龐,頃刻間黯淡了下來,以一種波瀾不驚的口吻,緩緩道出這些年她所歷盡的一切。
“什么血,能起拍價賣出一個億?!我這得賣多少車魚啊?!绷淞后@訝中帶著疑惑,他難以理解的是怎樣的血竟會價值如此天價,更讓他費解的是,為何有人愿意花一個億買下后,還要定期將她置于拍賣臺上,再度拍出高價競得,這一切背后的目的,僅僅是為得到她的血液?而在她的敘述中,他觀察到一個令人愕然的細(xì)節(jié)——為了保證血液的獨特性,她必須保持處子之身。
難道她的血有什么特別之處?那些不惜以天價將她帶走的人,卻要在特定時限之后必須再度將她送回拍賣場,若想要再次帶她離開,仍需重新競標(biāo)。
那么,這一筆筆巨額資金,最終會歸誰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