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菊花圣手
中年男子叫李文舉,本來作為這次的副考官,他的壓力就是很大的。
尤其是在知道主考官為歐陽信這個又臭又硬的糟老頭子之后,他就更郁悶了。
為此,哪怕許多人求情到自己府上,請求看顧他家孩子時,他都拒絕了。
因此不但損失了很多錢財,還得罪了不少人。
不過,對于這一點他也沒有辦法。
歐陽信作為歷經(jīng)三朝的元老,在文壇威望極大,哪怕是朝廷東西兩黨的領頭人物也不敢輕易得罪。
而其人最為方正,這也是此次東西兩黨爭執(zhí)不下后,無奈讓此人做主考官的原因所在。
既然我得不了好處,你也別的。
然而,就在自己打定主意,這一次就不撈錢了,做個正直的副考官時,卻得到了女帝的密令。
在與女帝一番詳談之后,他只能接受這個密令。
幫助一個叫寧青天的學子度過這次科舉考試,必須得讓其拿到功名。
哎,沒想到自己唯一一次想做好人的機會,就這樣被女帝給強行破壞了。
嘆了口氣,李文舉繼續(xù)站在門口,仔細的盯著盯著開始進入貢院的學子。
“吳辟豪,秦陽府學子?!?p> “張三奮,京東路學子。”
……
一個個學子自報家門之后,然后被工作人員對照了手中各州府遞上來的參加科舉的學子畫像,確認無誤之后,又開始搜身檢查。
等到從頭到腳檢查一遍之后,最后連學子的谷道都摸了之后,確認沒有攜帶小抄,然后才放已經(jīng)屈辱無比的學子進入貢院。
寧青天排在隊伍中,他前面幾位仁兄被那個負責檢查的漢子將手塞入谷道檢查之時,那種讓人奔潰的表情,讓他打起了退堂鼓。
有必要這么變態(tài)嗎?
寧青天干嘔一聲,說實話,他雖然知道這樣能最大限度的保持科舉的公正性。
但是這種反人類的檢查方法,還是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一時間,寧青天心中陷入非常復雜的糾結中,
“要不,還是走吧,反正自己也不是真的要參加科舉??墒牵瑳]有官服頒發(fā)的科舉證明,回去那個死老頭肯定也不信啊?!?p> “喂,到你了?!?p> 正當他糾結之時,他前面的學子也已經(jīng)被檢查完畢,身后的學子見他發(fā)呆,便推了他一把。
等到寧青天一個踉蹌站穩(wěn)之后,抬頭便看到了那個“菊花圣手”此時正面目猙獰的看著自己。
寧青天干笑一聲,正準備說些什么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卻聽那個“菊花圣手”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姓名,籍貫?!?p> “寧青天,安慶府學子?!?p> 事已至此,寧青天只得咬牙無奈的報出姓名,反正菊花自己是絕對不會獻出的。
哪里知道,那“菊花圣手”在聽到他的名字之時,卻是臉色一變,隨即立刻沖著身旁一個同伴低頭耳語了幾句。
等到那同伴跑向一邊之后,這“菊花圣手”才看著拿起手中各州府遞上來的花名冊,裝出一副仔細尋找的樣子。
然而眼尖的寧青天卻分明看到,自己的名字畫像明明就在此人眼前,那他還為什么裝出這幅半天找不到的樣子?
而且,他方才離開的同伴又是什么意思?
種種情況,讓寧青天察覺到了不對勁。
難道這人知道自己是山賊的身份了?方才是讓同伴通知人來抓自己,而他現(xiàn)在是在拖延時間?
寧青天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問題,雖然這些天他沒有見到有人來抓自己,官服也沒有下任何抓捕命令。
但是,保不齊是有些人想秘密抓捕自己。
越想越不對勁的寧青天,此時看向那個“菊花圣手”的目光都變了,他想離開這里。
可是回頭一看,四周到處都是人,跑的話,只怕跑不了多遠。
可是,就這樣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
而正當他準備殊死一搏之時,方才那個離開的人卻再次回來了,而他的身邊則是跟著方才那個副考官。
這貢院范圍極大,能幾乎同時容納三千多學子同時進行科舉,而方才李文舉就是在另外一邊查看情況。
在聽到自己吩咐這些人留意的目標出現(xiàn)之后,他便匆匆趕了過來。
然后就看到了一個長相白凈,穿著一身素衣的少年人,只是此時這少年人似乎卻有些心神不寧。
李文舉見狀連忙走上前,露出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溫聲問道,
“你就是安慶府學子寧青天?”
寧青天不知道眼前這個笑的跟個菊花一樣的副考官為何要親自來詢問自己,自己也不認識他???
難道說,這老家伙看上本公子了?
聽說這些讀書人,很多都有喜好男風的習慣,在家里蓄養(yǎng)著孌童供他們玩樂。
雖然本公子細皮嫩肉,又兼風流瀟灑,玉樹臨風,即便是站在群英薈萃的舉子群里,也算得上是最耀眼的那顆星。
否則,那女山賊當初也不會看上自己。
畢竟,有位圣人曾經(jīng)說過,女人好色的程度是男人的六倍。
那些長的丑的,永遠也體會不到女人主動起來有多可怕。
可是,就算本公子舉世無雙,這也不至于男女通殺?。?p> 一時間,寧青天目光十分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副考官,心中已經(jīng)將其打入了菊花怪的黑名單里。
李文舉哪里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眼前這個少年人貼上了龍陽之癖的標簽,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少年郎。
發(fā)現(xiàn)此人果然是一表人才,可是如此也不至于讓女帝冒著這么大的風險,為此人徇私舞弊啊。
難道說,女帝是看上這個少年人了?
這個念頭一起,李文舉便再也壓不住了。眼前這少年人看年齡與女帝相仿,長相又如此不凡,女帝豆蔻年華,起了春心也是正常。
如此一來,女帝冒著這么大的風險,為這個少年郎徇私舞弊也就說的過去了。
而且,他懷疑,女帝之所以時隔五年再次重開科舉,就是為了這個少年郎。
可是,女帝向來沒有出過汴京,又是從哪里認識的這個少年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