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如附魔咒一般,展示出一張絕代容顏。
……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
林幼春眼都直了。
但見。
含羞帶嬌的蘇錦書,三千青絲散于枕邊,殊璃清麗的臉蛋,微含青澀;一對點墨般的眸子,神采奕奕,似若秋水漾星河。
臉兒白皙素麗。
宛如仙子。
林幼春的心“咚咚”直跳,不敢再看,他咧咧嘴,指指門口:“……我……我去那兒?!?p> 小凳子見他臉頰酡紅,腳步微醺,不由抿嘴笑了。
“姑爺,請你少待,我這就替大小姐梳妝?!?p> ……
林幼春覺得自己好像喝醉酒了一樣,渾身發(fā)燙,就連腦袋,都是暈暈乎乎的。
他萬萬沒想到。
丑的跟鬼一樣的蘇錦書,竟然生得如此美麗。
特別是。
她還有個黑得如同打鐵匠般的爹。
……
林幼春坐在門口,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就像個傻子一樣,一會摳摳指甲,一會搓搓衣襟,屁股下面就好像是被誰點了一把火似的,坐立不寧。
呵呵!
過了好一陣子,林幼春才聽到小凳子笑嘻嘻的聲音:“姑爺,你快看,快看大小姐。”
林幼春迅速轉(zhuǎn)身。
呀!
這妞。
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形容了。
林幼春一陣頭暈,差點跪了。
只見。
面前這小女子。
大紅色的繁花宮裝衣擺斜鑲金邊的花紋,三千青絲微撩略挽,垂在頸邊,額前垂著一枚小小的綠松色寶石,微微搖擺。
頭上。
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隨著酥肩微晃,發(fā)出一陣叮咚悅耳的脆響聲。
……
林幼春要跪了。
……
這蘇錦書……
雙眸剪水,十指纖纖,膚如凝脂,白中透粉,一雙朱唇,蛾眉淡掃。
再看她。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齒若含貝,肌膚勝雪。
腰系紅色宮妝古紋雙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大紅牡丹薄霧紗;腳上一雙鎏金鞋寶石點綴,各鑲一顆明珠,顫得人心軟。
這……
完全就是新娘子的打扮呀!
林幼春腿已軟,眼已直,魂已飛,整個身子,已不是他自己的了。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做什么?”
蘇錦書嬌羞萬分,她自己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生得舉世無雙,如此可人。
數(shù)年頑疾的折磨,一度將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自從她患病以后,她的房間里,再也找不出一面鏡子,她甚至都忘了,當(dāng)初的自己,究竟長得什么模樣。
如今。
當(dāng)林幼春為她掃清病魔將她醫(yī)好之后,面對鏡中的自己,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憑著記憶。
她感覺,自己的樣子似乎發(fā)生了變化。
這變化,是破繭成蝶的華麗變身;讓她,從一只丑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太。
美。
了。
其實。
蘇錦書的驚訝,并不奇怪,須知她患病已有數(shù)年,當(dāng)日,她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青蔥少女,而現(xiàn)在,一晃五年過去,她也早已出落成身材高挑的大姑娘了。
那附骨之蛆一般的疥瘡,雖然折磨得她要死要活,可,卻阻不住她的生長發(fā)育。
一抹酥胸……
兩袖春雨……
——那病雖頑固。
卻沒傷她的根本——
此時此刻。
蘇錦書面對給了她新生的林幼春,一顆芳心,早已牢牢系在他的身上,這個小伙子——其實,早在他替她敷藥的時候,就已經(jīng)走進了她的心里。
他是那樣的溫柔。
那樣體貼。
他的笑——如陽光般可喜。
蘇錦書微微垂著頭,輕輕一掙,掙脫了小凳子攙著自己的手,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倔強,一絲羞澀,一絲愛慕。
接著。
蘇錦書向前一步,朝著林幼春款款施禮,深深福了一福:“林……公子,你今日救我,如同再生父母,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實在無以為報……
實在……無以為……”
小凳子見蘇錦書扭扭捏捏,十分害臊,不由笑著接道:“……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p> “呸!”
蘇錦書被小凳子戳破心事,又羞又急,不由輕輕啐了她一口。
“死丫頭?!?p> 林幼春樂得要發(fā)癲。
他顫抖著手,從懷中摸出文書,對蘇錦書道:“……那個……大小姐,綿書,這上面的婚約,算不算數(shù)?!?p> 蘇錦書羞道:“自然……算數(shù)。”
“??!”
林幼春要死了。
巨大的幸福讓他再也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他搶上一步,雙手捧著蘇錦書的臉蛋,“哇嗚”一下,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哎呦!”
小凳子一捂眼。
蘇錦書體若無骨,身子一軟,差點倒在林幼春懷里。
這一吻。
帶著情真意摯的甜,帶著春風(fēng)化雨的暖,讓蘇錦書瞬間就像是小雪人兒一樣,就要化在林幼春的胸口了。
旁邊。
聽雨劍突然發(fā)出一陣清脆悅耳的蜂鳴,似乎連它也滿心喜歡。
“嗡……”
“嗡!”
林幼春扶著蘇錦書的香肩,扶她坐下,而后,示意她伸出柔荑,替她把脈。
而這時。
滿眼都是機靈的小凳子也悄悄從房中退了出去,“呯”的一聲板凳響,她……又繼續(xù)去做她的把門將軍去了。
這丫頭。
簡直不要太懂事。
林幼春捉著蘇錦書的手,將那句“遇錦而取”的謁語說給她聽了,蘇錦書覺得簡直不可思議,看來,這一切,姻緣冥冥中自有天定,絕非人力可強為之。
蘇錦書臉蛋緋紅,輕聲笑道:“……幼春……相公,妾身萬萬沒有想到,在我沉疴數(shù)年而不愈,身遭大劫的時候,卻是你,成了我命中的救星。
相公再造之恩,永世難忘……請再受妾身一拜?!?p> 蘇錦書站起來,又福一福。
林幼春慌忙拉她坐下。
林幼春咧嘴笑笑:“不不不,說來說去,這就叫做千里姻緣一線牽,我們兩個人之間是老天爺注定的,無論我為你做什么事,都是應(yīng)該的?!?p> 蘇錦書見他說得情深。
不由心中一甜。
她起身走到母親牌位前,焚香三根,眼含淚光,口中禱告:“娘親,你看到了嗎?
夫君幼春,一定是你暗中為女兒作主所擇,如今,他醫(yī)好了女兒的病。女兒此生,死,是林家的鬼;生,是林家的人。
娘親……”
林幼春見她如此,亦感動得眼淚汪汪。
他與蘇錦書并肩而立,二人雙雙跪倒叩頭。
山東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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