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二個了,”
“真過分啊。”
看著病床上被繃帶裹的如同木乃伊似的百華成員,坂田銀時由衷地說了一句。
“這兩人都是我們百華團的小隊長,分散出去尋找兇手的線索,
結果都被人發(fā)現(xiàn)倒在偏僻陰暗角落的血泊里,均是先廢了右臂,然后以利刃貫穿重傷的。醫(yī)生檢查過,傷害她們的兵刃,只需要再偏一點點,就能輕松奪去這兩人的生命,根本不可能支撐到我們趕來。
兩人都如此,實在是很難讓人不相信,
那人,
只是為了給我們一個警告。
一個叫我們不要再查下去的,警告?!?p> 月詠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和冰冷,百華的每一個人對于她來說并不只是單純的下屬,更是近乎親人姐妹一般的存在,
這兩人雖然不死,但能不能清醒過來尚且是未知數(shù)。如今一下子折損兩人,任是平常冷靜的她,這會兒也是勉強壓制著滿腔的怒火。
“這么看來,除了那個兇手之外,現(xiàn)在吉原又多了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了?
那你們呢,還打算追查下去嗎,還是就按照這人說的,就這么收手了?!?p> “查,”
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個字,月詠眼中寒光一閃,
“不僅要查,還要把這個混蛋揪出來,讓他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坂田銀時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上次月詠所說的那個線索,吉原的游女接客本就是四海不拒,只要支付的起嫖資,就能為客人展現(xiàn)自己曼妙的身姿和綽約風情,
即便菊池屋的人說那段時間游女的客人增多了,
但都是極尋常見的客人,就算要追查,也沒有下緣。
不過,其中卻有一個特殊,
原來那被殺害的幕府官員,并非是自己尋到這個游女的——他是吉原的???,但卻并不是只關顧一家,關顧一人的專一客人,
在成為這個游女的??椭?,
他總共只來過菊池屋兩次。
什么人,能讓這種留戀花街的老手只駐足于一家游女屋;什么人,又讓他在眾多美人之中,一定挑中早已經被殺手掉包了的那一個?
追尋這條暗線的月詠一行,
發(fā)現(xiàn)了一個行蹤詭秘的男人。
“那,就把這一份給我吧~”
鴉青柔順的長發(fā),藍海松茶的小袖,水淺蔥的羽織,
如此俊美的男人,五官仿佛都精心進行過雕琢,如同是神撫過的臉龐;氣質高雅,淑人君子芝蘭玉樹,引得周圍過路的女人們小鹿亂撞,紛紛側目。
雖然他只不過是在一個挺簡陋的小水果攤前挑揀水果罷了。
“那個人,他長得好帥啊,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帥的男人~”
“是啊是啊,要不要上去要他的line呢~”
“就是那個人?”
“對。”
“喂喂,還挺壯觀啊,那種帥哥,”
坂田銀時和月詠站在不遠處的電線桿下,看著被一群虎視眈眈的女人漸漸圍觀起來的男人。
“嘁,那種留著假發(fā)一樣發(fā)型的小白臉到底哪里好了啊。你看那種彎彎眼尾上挑的眼睛,一看就是會隨便玩弄女人感情的壞男人。”
“總比某個銀色卷發(fā)死魚眼的家伙看上去精神多了吧?!?p> “你懂什么啊我這是有著大智慧的眼神,平常那是韜光養(yǎng)晦,正經起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帥氣呢。
喂在聽嗎,在聽嗎你這家伙?”
“他要走了,”
付了錢的男人拎著塑料袋笑瞇瞇地轉身,月詠頓時繃緊了神經,壓低腳步聲從電線桿后面出來,跟著男人離去的方向去了;坂田銀時跟在月詠的身后,
他余光一瞥,
水果攤子的老板娘正轉過身來,
那再普通不過,路人容貌的老板娘,正是上次坂田銀時買柿子的那一家。
男人的腳步不快,甚至可以說很是悠閑,保持在一個頻率,
一路上有不少的行人朝他投來目光,或是艷羨,或是仰慕,男人卻像是早已經習慣了這樣充滿熱忱的目光,
行走在用憧憬與愛意鋪滿的道路上,
男人嘴角笑容的弧度,從來沒有改變過。
從靠近吉原的街道,到歌舞伎町,再到歌舞伎町之外的區(qū),男人不知要去哪里,走了一段很長的道路,
月詠和坂田銀時一直跟蹤著他,
愈發(fā)對他的行蹤感到疑惑。
“喂,他到底要去哪兒,”
銀時壓低了聲音說了這么一句。不知為什么,他內心似是本能一般,對那個男人有一股淡淡的威脅之感。
“總而言之先跟蹤看看他去哪里,那個客人之所以會留駐菊池屋,之所以會結識游女憐,根據(jù)吉原查到的纖線索,都是拜這個妖艷的不像人的男人所賜?!?p> “哈???這種男人?
要說他是牛郎我相信,沒想到,原來是個拉皮條的?!?p> “最奇妙的就是,
我們查出是這個人牽線,但除此之外,卻什么都沒有查到。包括他的身份,職業(yè),家庭,就好像不存在這些東西,讓人尋不到蹤跡?!?p> 聽見這句話,坂田銀時的眉頭不經意皺了皺。
男人忽然站住了腳步,
嚇得坂田銀時和月詠也立馬停下,兩人立馬找到一個遮蔽物將自己的身形掩藏起來。銀時微微探頭,只見那男人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之后,往旁邊的一角落走了過去。
難不成,是遇到自己的同伙了?
認識到這一點的坂田銀時躡手躡腳地貼著墻根往男人的方向靠,但想象中的竊竊私語并沒有聽見,反倒是聽見了一道動聽如天籟的溫柔男聲,從角落中傳來:
“乖乖~”
“喵~”
坂田銀時和月詠的身形同時一僵。
“餓了吧,看你這么瘦一定很久沒吃東西了吧,正好我這里有點餅干……”
喂貓?他在喂貓嗎?
兩人看了對方一眼,都讀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哎?為什么不吃呢?不喜歡吃這種餅干嗎?還是說……
啊~我知道了,
一定是因為,附近有人,散發(fā)出了不友好的氣息,所以你覺得不安全,
對嗎?”
坂田銀時雙眼睜了睜,右手按在了洞爺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