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就一個閨女，不寵她寵誰
上海，時深影視公司。
秦時月休假，言深接管了所有工作，整天忙得腳不沾地、焦頭爛額。魏威正拿著一沓簡歷，匯報《十二月》的選角情況。
“除了主角程安陽，其他主要角色選角都初步確定，您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簽合同了?！?p> 言深翻了翻資料：“行，都沒問題，你決定行就行。程安陽呢？”
“程安陽這個角色試鏡下來，剩下三個人我覺得還比較合適。黎沛、顧知新、向沂?！?p> 言深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黎沛怎么也來了，你請動的？”
黎沛是成名已久的男演員，國內(nèi)的影帝拿了個遍，這幾年一直處于息影的狀態(tài)。
“不是，是黎沛主動聯(lián)系我們的，他看了《十二月》原著，對這個項(xiàng)目十分感興趣?！?p> 言深嘆了口氣深感惋惜：“可惜了，黎沛要是年輕個十幾歲，我就直接上門求著他演了，他有四十歲了吧？”
“今年都四十三，不過也沒事，他保養(yǎng)的好，又有演技，到時候加上化妝、后期濾鏡，一樣的有少年感?！?p> 言深撇撇嘴，不太認(rèn)同地說道：“《十二月》不是偶像劇，我準(zhǔn)備讓所有演員全素顏出鏡。濾鏡就更別提了，毀質(zhì)感。什么年紀(jì)就該演什么年紀(jì)的角色，中年男演員去追求少年感，你讓青年演員追求什么？中老年富婆嗎？”
魏威：“那也沒辦法，這里頭就黎沛演技最好，你看看他上午試鏡的錄像就知道了，那感染力、情緒轉(zhuǎn)化、對人物的把控，真的絕了！”
“那也沒辦法，確實(shí)不合適。我記得《十二月》有一個篇章，一個強(qiáng)迫癥患者，他就很合適，你問問他愿不愿意……算了，我親自和他談?！毖陨钫f完把秘書叫了進(jìn)來，讓秘書安排一會兒和黎沛吃午餐。
《十二月》是有十二個單元小故事組成的，主要講述的是兩個男主，患有臆想癥的貧困漫畫家程安陽、和患有人格分裂的富二代小少爺徐昭旸在一家叫十二月的療養(yǎng)院相識相知的故事，期間認(rèn)識了其他療養(yǎng)院的病人，一點(diǎn)一點(diǎn)挖掘他們的故事和病因，過程中兩人互相幫助、互相療愈。原著用幽默的文風(fēng)和情節(jié)，描寫了一群無助而堅強(qiáng)的人、悲愴的故事?！妒隆酚耙暬?，言深的打算是盡可能地保證原著的故事基調(diào)和內(nèi)核。
“剩下的顧知新和向沂，長得是符合人物角色，那演技就有點(diǎn)，不是有點(diǎn)，我只說了吧，那兩個演技沒法兒看?！蔽和秸f越激動，說道最后都有些痛心疾首。
言深翻看著手里顧知新和向沂的簡歷：“真有那么爛？真爛也沒事，只要悟性好，可以教。顧知新我知道，這兩年新冒頭的小生，演技確實(shí)一般。這個向沂怎么沒聽說過，是新人嗎？”
“入行挺多年了，就是糊，簽的公司也小，沒什么資源，主要做平面模特，拍拍廣告。影視方面，只演過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p> 言深摸了摸向沂那份明顯比其他人厚了許多的簡歷，大致游覽了一遍。這個向沂的演員的經(jīng)歷確實(shí)乏善可陳，簡歷中絕大部分是《十二月》原著的讀后感，他還給書中的每個人物都寫了詳細(xì)的人物剖析，兩個主角的人物剖析被放在了最后。
言深問道：“他不知道自己試鏡的什么角色嗎？”
“應(yīng)該不知道，拿到試戲的臺詞還挺驚訝的，估計通知他試鏡的工作人員沒有說清楚?！?p> 言深捏著手里照片的一角晃了晃：“怎么還有給粉絲的簽名照？”
“那簽名照是夏老師推薦的時候給的，整理資料的時候就給放一塊了?！?p> “他就是然然推薦的，行，那就他了！”
魏威眼角抽了抽：“這就決定了？您不再考慮考慮？”
“這有什么好考慮的，你還有更好的人選？”
“因?yàn)槭窍睦蠋熗扑]的吧？你就寵她吧，都快無法無天了，天天把潛規(guī)則掛嘴邊上，前兩天又上熱搜了?！?p> 言深笑了笑，并不否認(rèn)，開玩笑地說道：“就一個閨女，不寵她寵誰?！?p> 魏威：“過程還是要走一遍的，下午您還是見見顧知新和向沂，沒問題的話就這么定下來了?！?p> “行?！?p> 兩人剛談完，秘書回來了，魏威告辭出去了。
“您和黎先生的午餐定在了旁邊的酒店，菜品我已經(jīng)提前點(diǎn)好了，需要工作人員陪同嗎？”
孫秘書是秦時月的秘書，干練颯爽，做事井井有條。秦時月休假，言深接管公司，言深自己又不用秘書助理，這才成了言深的臨時助理。
言深：“不，叫上魏威和制片人陳姐，其他的就不需要了?！?p> “好的。另外這是您下周的行程，您確認(rèn)一下?！?p> 言深看了看，基本都是公司的日常事務(wù)，沒什么大問題，唯獨(dú)一條行程有些異類。
“禁毒宣傳片？”
孫秘書：“是的，這是秦總一個月前就給您安排好的，請您務(wù)必配合?！?p> “一個月前？”言深摸著自己下巴的胡茬，“她胃出血住院之前？”
孫秘書那張焊上了職業(yè)面具的面孔難得出現(xiàn)其他情緒，略帶不滿地看著言深：“哪有無緣無故的胃出血，這個禁毒宣傳片，是秦總喝了一晚上的白酒喝出來的?！?p> ……
孫秘書出去以后，言深卸了全身的力氣，靠在椅背上，煩躁地捏著自己的眉心。
“月月啊……”
言深小心翼翼地輕聲喚道，自然沒有得到回應(yīng)。
蔣希拎著買好的東西回到車上，一臉猶疑。
向沂擰開水喝了一口，問道：“怎么了？”
蔣?？戳艘谎巯蛞实哪樕?，支支吾吾半響，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夢姐急了：“別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說什么?！?p> 蔣希心一橫，說道：“我剛看見言深導(dǎo)演和黎老師了，兩人有說有笑的，還說什么合作愉快。”
“這有什么不好說的，意料之中?！毕蛞蕮崦妒隆返姆饷?。
一個月以來，這本書被他前前后后翻閱了無數(shù)遍，書頁都卷起了毛邊。
“老板，你真不難受??？”
向沂：“不難受是假的，但是我確實(shí)沒實(shí)力去和黎老師爭。不說黎老師，就算是顧知新，我也差了許多?！?p> 夢姐緩了好一會兒才接受現(xiàn)實(shí)，上午向沂試鏡男主之后，她就一直冷靜不下來，一直處于天上掉餡餅的喜悅中，這會兒像是被當(dāng)頭澆了一盆冰水。
“沒事?！毕蛞拾参績扇?，“這一趟我學(xué)得東西也挺多的，回去我好好努努力，以后再有機(jī)會……”
向沂沒在說下去，他可以接受落選的事實(shí)，但他也明白，這樣的機(jī)會可遇不可求。
向沂修長的食指在《十二月》的封面上敲了敲，這么大的制作，讓他一個十八線小糊咖試鏡主角，言深怕是都不知道圈里有自己這號人。
夢姐嘆了口氣：“行吧，沒有金剛鉆，也確實(shí)攬不了瓷器活。下午你還是好好表現(xiàn)，男主角沒戲，撈個配角也行啊，再不然，給言導(dǎo)留個印象也是好的?！?p> 向沂點(diǎn)點(diǎn)頭：“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