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
危機(jī)感涌上冬嵐的心頭,360度無死角的晶絲視覺網(wǎng)絡(luò)在他的意志下瞬時開啟,周圍的一切皆被投影進(jìn)了他的腦海之中。
然而在同一瞬,他所看到的卻不是來自于身后的襲擊,而是從前方綻放的猩紅薔薇!
“阿嵐小心!”莉莉急切的聲音在同一時間傳來。
要遭!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如刃如爪的血色羽翼已然迎面砸落,冬嵐僅來得及在手臂前方構(gòu)成一道晶絲盾,整個人便被蠻橫地掃退,倒飛了出去,一連撞爛了兩個塑料實驗長桌,被各種不知名的藥物淋了一身,這才堪堪停在了存放化學(xué)原料的櫥柜前方。
雖然是為二徽權(quán)能使,但冬嵐的肉身強(qiáng)度終究還是與凡人無異,強(qiáng)烈的撞擊在帶給他劇痛的同時,也令他的身體感到一陣麻痹,一時間竟是使不上力氣!
但桑納吉卻沒打算給他喘息的空隙,第一只羽翼尚未收回,第二只羽翼便已經(jīng)劃過空氣,提前向冬嵐的落點斬落!
羽翼如刀,快若驚雷!
但就在這危機(jī)時刻,躺在地上的冬嵐忽然手腕一抖,做出了一個拉扯的動作。
【雕刻】&【操絲】!
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冬嵐的身軀向側(cè)方橫移,而他的身下的地面也隨之升了一道弧度輔助著這番移動,分秒之間,冬嵐竟是硬生生平移了近半米的距離,脫離了翼刃的攻擊范圍!
“咳!”
一口血吐在眼前地面上,冬嵐擦了擦嘴角,目光鎖在桑納吉的身上。
“我當(dāng)膽大包天潛進(jìn)來的是什么人。。。沒想到竟是你這么一個可愛的小家伙?!?p> 看著冬嵐清秀的容貌,桑納吉舔了舔厚實的嘴唇,瞇起了眼睛。
延伸的血翼隨著“咔”的一聲輕響從地轉(zhuǎn)的裂縫中拔了出來,縮回了桑納吉的身前,化作環(huán)狀。
“看在你這么可愛的份上,現(xiàn)在乖乖求饒投降的話,我說不定可以饒你一命呢?!?p> “呵,這句話我同樣還給你,現(xiàn)在放棄抵抗,我說不定還能繞你一命?!?p> 冬嵐咳笑了一聲,感知著自己的傷勢。
內(nèi)臟微出血,肋骨也可能有幾根裂了,不過總體來說沒什么大礙,不影響他的戰(zhàn)力。
雙翼教徒他又不是沒打過,一徽時他便和女白領(lǐng)教徒和公車活嬰交過手,如今自然不會怕一個和女白領(lǐng)同階的桑納吉。
“阿嵐阿嵐,你沒事吧!”莉莉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我沒事。”
回應(yīng)小家伙的同時,熟悉的香氣再度縈繞在冬嵐的鼻尖。
果然,這家伙也擁有那種特殊的血羽。
饑餓感開始醞釀,不過經(jīng)歷過兩次吸收血羽的經(jīng)歷后,冬嵐已經(jīng)能夠稍微壓制這種本能了。
“嘴倒是挺硬,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桑納吉冷笑一聲,右手的拇指和中指并攏,“啪”地打了一聲響指。
響指本身的聲音并不大,但冬嵐散布在空氣中的晶絲網(wǎng)絡(luò)卻能感知到,一道高頻震動以響指為中心速度極快的從房間中輻射了出去!
信號?給誰的?
“嘎!”
“嘎!”
下一刻,樓層中此起彼伏的鸛叫聲回答了冬嵐的問題。
桑納吉呼喚的是那些人禽!
聽著那由遠(yuǎn)漸近的腳步聲和鳴叫聲,冬嵐臉色一白,幾乎忍不住爆出一聲粗口。
單獨對付人禽或者桑納吉他都有把握,但是一個單挑一群?
他還沒有那么想不開,光是人禽那種詭異的鳴叫攻擊就夠他吃一壺,更別提旁邊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桑納吉。
原本的潛行計劃在桑納吉發(fā)出信號后便已經(jīng)宣布失敗,如今他的狀況可謂是前有狼后有虎,無論逃向窗戶還是房門都必然要直面其中之一,所以他選擇的是。。。下!
【雕刻】!
身下的地板瞬間液化,形成了一個一米寬細(xì)的落穴,冬嵐毫不猶豫地跳了進(jìn)去,墜到樓下。
桑納吉看到了冬嵐的動作,但卻沒有阻止,也沒有追擊。
她瞄了一眼身后的燒瓶,里面的藥劑已經(jīng)半滿,估計再過幾分鐘就能調(diào)制完成。
成就四翼之機(jī),已然近在眼前。
桑納吉走到落穴前方向下望去,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盡情逃吧,可愛的小東西,你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p> 實驗室的位置位于樓層的正中央,來到下一層自然也是在樓層的中心。
人禽需要通過樓梯上樓,所以理論上來說,冬嵐此時的最佳逃跑路線其實是直奔離樓道口最遠(yuǎn)的外墻窗戶,從大樓的外側(cè)逃離。
但是實際上,冬嵐奔行的方向卻完全相反,從樓上落下之后,他奔向的卻是樓梯間的方向。
不是迷路了,而是他根本就沒想逃。
【圣使】相關(guān)的問題暫且不談,光是桑納吉做過的事情和她體內(nèi)存在的特殊血羽,都決定了冬嵐不會就這么輕易地放她離開。
所以在他落到十樓,并發(fā)現(xiàn)桑納吉沒有追過來之后,他的腦海中便誕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圍毆他確實打不過,但是在單挑方面他可完全不虛,有【雕刻】和晶絲的投影模型在,即便此時是在敵人的地盤上,但實際上地形優(yōu)勢卻是在他這邊。
只要借助地形把戰(zhàn)斗帶進(jìn)單挑車輪戰(zhàn),將對手逐一擊破,他未嘗不能以少勝多。
那么問題便只剩下一個了。。。
在這孤身一人的情況下,他真的要去執(zhí)行這個瘋狂的計劃么?
走廊上快步奔行的冬嵐再度轉(zhuǎn)過一個拐角,樓梯間的鐵門已經(jīng)映入了他視野之中,門另一側(cè)的鸛叫聲依稀可聞。
興奮,危機(jī)感,食欲,渴望,期盼,不同情緒的融雜,令冬嵐感到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他的嘴角咧開,臉上浮現(xiàn)出一道和某個大表演家?guī)追窒嗨频牡目駳庑θ荨?p> 距離鐵門已經(jīng)不到三米。
在這一瞬,冬嵐忽地重踏,腳下的地磚如彈簧般彈起,曾經(jīng)和趙露仁對戰(zhàn)時施展的二度加速技巧如今變得更加嫻熟,反作用力推動著他的軀體,為他帶來了爆炸性的速度,像是一顆人肉炮彈般撞向了鐵門旁的墻壁!
三米的距離轉(zhuǎn)瞬即逝,墻壁在受到撞擊之前便已如潮水般褪去,冬嵐從中略過,速度絲毫不減!
下一秒,他整個人狠狠地撞在了樓道口中剛從下方樓梯爬上來的人禽身上!
巨大的動能帶著兩者橫穿了整個樓梯間,鑲?cè)肓肆硪粋?cè)的墻壁之中,冬嵐橫在身前的利刃在這一刻就宛若斷頭臺上的鍘刀,砸進(jìn)墻里的瞬間也砍斷了這只人禽的脖子,分離的頭顱旋轉(zhuǎn)著拋起,血涌如泉!
第一只!
“嘎?。?!”
樓道口中的另一只人禽發(fā)出了尖鳴,無形的壓迫力瞬間做用在冬嵐的脖子上,近乎要將其折成九十度!
騎在第一只人禽尸體上的冬嵐沒有抗拒這股力,反而順著脖子上的的力道整個人后仰,空著的左手也隨之在虛空中一拉!
纖細(xì)無形的晶絲線瞬時縮緊成圈,在人禽的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痕,止住了那詭異的鳴叫。
冬嵐仰身看向因窒息而面露痛苦的第二只人禽,臉上的笑容更甚。
他的左手拉拽著晶絲圈的另一端,逐漸用力。
最后,猛地一扯!
第。。。二只!
肉眼難見的晶絲線猛地收縮,如無形的利刃一般將人禽的脖子一分為二!
然后是——
冬嵐順著仰身的姿勢,一個后翻落地,緊接著身體一扭,借助【序式】的發(fā)力技巧,猛地將手中的長刀向斜上方投擲了出去!
通往十一樓的樓梯上方盡頭,第三只人禽剛露頭,便被異靈石直刀貫穿了喉嚨!
它并未就此死亡,羽毛稀疏的手爪甚至還在試圖把刀拔出來,但是才拔到一半,它的翅臂忽然被一股力量扯向了側(cè)方!
拉扯的力道不大,但是配合人禽的動作和異靈石直刀本身的鋒利度,竟是讓拔刀的動作變成了對自身的斬首!
“哧!”
第三顆人禽頭顱落到了地上,順著樓梯一路滾到了冬嵐的腳下。
。。。第三只。
整個樓梯間仿佛了下了一場血雨,染上了一片猩紅。
冬嵐閉目站在其中心,呼吸著血腥氣,雜亂的念頭在腦海中亂沖著。
屬于污染體的沖動在逐漸浮現(xiàn)。
這是能力使用過于頻繁引起的副作用,但此刻的冬嵐卻完全沒有在意。
剛才那一瞬,在那短暫的殺戮之中,他仿佛抓住了什么。
一絲靈感,一種渴望,一道契機(jī)。
他感覺到,體內(nèi)的污染似乎在追求著什么。
是“欲望爆發(fā)”的征兆。
但是還不夠,還不夠清晰。
黑紅色的植物纖維悄無聲息地的爬上了冬嵐的軀體,如黑色繃帶一樣纏住了他的右臂。
晶絲拔起樓階上的異靈石直刀,將其送回了他的手中。
冬嵐睜開眼睛。
無妨,既然三只不夠,那么再殺幾只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