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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斷案發(fā)家致富

第七十六章 驗骨之道

她靠斷案發(fā)家致富 北閣 2046 2021-08-06 12:00:00

  怪不得,他眼里似乎總有冰霜,冷漠疏離,誰能將他聯(lián)想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前鋮軍將領,還是開國功臣。

  云漠風帶她又走過一個拐角,“快到了?!?p>  偏殿破敗不堪,一口枯井和撈上來的尸骨堆了一地,白森森,縱然在陽光下,場面也著實是嚇人。

  宛輕歌湊過去他耳邊說:“這個拆御坤宮的主意,也是你提議的吧?”

  云漠風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必定是的。

  如果兇手真是盛思頡,他不知道那個時候皇后是怎么處理的尸骨,萬萬沒想到在枯井中,他就允了云漠風的提議。

  云漠風歸國,是因為他要準備動手了。

  不過,宛輕歌恰好也來了這里,是云漠風沒有想到的。

  宛輕歌斷案之能他是見過的,這么復雜的案子,干脆讓她來查。

  他只想要一個真相,揭開藏了多年的秘密。

  那堆雜亂無章的尸骨堆在井邊,都要拿去山后邊重新挖坑埋葬,處理這些的人,都是老部下,他們將一具獨特的尸骨擺在一邊,用白布擔架成殮。

  宛輕歌過去,旁邊的侍衛(wèi)站遠了些。

  抬頭看了看,陽光還正好。

  她說:“麻煩準備以下用具:簟子、木柴、酒一壇、醋一壇、紅傘一把?!?p>  云漠風道:“你要開壇做法?”

  “做什么法?!蓖疠p歌翻了個白眼,“我要驗骨?!?p>  云漠風對旁邊侍衛(wèi)吩咐道:“你們,去準備剛才這位公子說的那些工具。”

  “是。”三四個侍衛(wèi)去了。

  “工具還沒到,我先初驗?!陛p歌看了看,又說:“你能不能再給我弄個白布手套?”

  “簡單。”他招手,侍衛(wèi)又去了。

  宛輕歌還說:“再挖個可容納一人大小的坑,一會兒有用。”

  云漠風又招手,“去,拿鏟子挖?!?p>  要準備的東西說完,輕歌道:“驗的結果,我報,誰來寫?”

  一個統(tǒng)計尸骨的人被云漠風抓過來,“他寫?!?p>  “驗:死者女性。骨盆寬大且矮,骨盆壁光滑、菲薄,骨質較輕,骨盆上口呈圓形或橢圓形,前后寬闊,盆腔既寬而淺,呈圓桶狀,骨盆下口寬大,恥骨聯(lián)合寬短而低,富有彈性,恥骨弓角度較大,閉孔近似三角形,髖臼較小。此恥骨微分,有生育。

  年齡:從完整的智齒和臼齒磨損程度判斷,年齡約三十三歲上下。

  從肱骨、尺骨、橈骨、股骨、脛骨綜合判斷,身高約五尺?!?p>  云漠風一旁睜著大眼睛,驚嘆的搖頭。

  周圍的人亦是,都不知道她年紀輕輕,是怎么知道這些的,比平時那些仵作懂得都多。

  記錄驗尸結論的人,更是無比認真,像是上課的學生,生怕自己記錯記漏。

  這會兒,工具已經(jīng)準備齊全。

  宛輕歌回頭看那邊哐當哐當?shù)氖绦l(wèi),“坑挖好了嗎?”

  “挖好了?!笔绦l(wèi)拍了拍塵土,走開。

  “底下鋪滿粗木柴火,待火勢微小將熄后,將尸骨抬上去,并用白布蓋上?!?p>  一炷香時間過后,尸骨抬了上去,宛輕歌檢查了一下骨頭的排列和位置,將白醋,酒倒在上面,蓋上白布。

  宛輕歌退開,拍了拍手,道:“先蒸上半個時辰?!?p>  云漠風后知后覺,“我以為你餓了,要生火做飯呢?!?p>  宛輕歌說:“現(xiàn)在倒是不餓,不過等我完結了這事,你得犒勞我,你這樁案子啊,搞得我腦袋都快轉抽筋了?!?p>  “夸張了吧?!痹颇L道:“不過犒勞那是必須的呀,你想要什么盡管跟我說。”

  他指使人設了一張桌子,上面放上茶和水果點心,讓她過去休息片刻,等結果。

  這個人待客還算周到。

  時辰快到了。

  宛輕歌吃掉最后一塊水晶糕,沖那邊嘟囔著道:“掀開?!?p>  辦案也不妨礙吃東西呀,唔。

  摸了摸肚子,這待遇,再戰(zhàn)三天三夜都不成問題。

  過去打開紅傘,陽光呈照出紅色陰影,紅蔭灑落尸骨上,在手中的傘從上往下挪動,她彎身俯視擔架上的尸骨,緩緩的跟著傘的軌跡,平行掃視。

  開始侃侃說道:

  “一本前人法醫(yī)大家專著里寫道:

  檢骨須是清明。先以水凈洗骨,用麻穿定形骸次第,以簟子盛定。卻鋤開地窖一穴。長五尺、闊三尺、深二尺。多以柴炭燒煅,以地紅為度。除去火,卻以好酒二升,釅醋五升潑地窖內。乘熱氣扛骨入穴內……蒸骨一兩時。候地冷,卻去菅,扛出骨質。向平明處,將紅油傘遮尸骨,驗。若骨上有被打處,即有紅色路,微;骨斷處,其接續(xù)兩頭各有血暈色;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紅活,乃生前被打分明。骨上若無血,有損折,乃死后痕。

  即是說,人活著的時候被打,血液滲入骨質,會有血存在。紅油傘吸收了陽光的部分射線,使我們的眼睛可以看到想看的事實。

  左側第三根肋骨這一處銳器刺傷,是死前或者說是死時傷,不是死后傷,并且死因很明確,乃銀簪刺入心臟,動脈破裂出血而亡?!?p>  記錄者險些揮筆如飛,寫到手都快廢了。

  最后滿頭大汗,問:“完了嗎?”

  宛輕歌手一攤:“完了。”

  云漠風嘖嘖搖頭,“請你來,果然沒錯?!?p>  宛輕歌謙虛道:“因為我有一些經(jīng)驗,有段時間專注于讀這一類書籍,固然知道得多些?!?p>  “別謙虛了,我覺得普天之下,這事也就只有你能辦到?!?p>  “世子過譽了?!蓖疠p歌裝謙虛,隨后便道:“來,我們去吃飯吧,邊吃邊說。”

  “你剛才吃那么多,還沒飽?”云漠風表示,這個瘦子好能吃。

  宛輕歌毫不客氣,一副要吃窮世子的節(jié)奏,“我第一次來東曉,你這個東道主不得帶我嘗嘗鮮,好酒好菜招待著呀。”

  云漠風接了她的招:“好的好的,今天你是我老大。請?!?p>  云漠風對著那些屬下,神情似乎很輕松的樣子。

  一離開他們的視線,身邊只有宛輕歌時,他又擔憂又激動,又憤恨又落寞,情緒復雜得像個大染缸。

  宛輕歌可以將案子和生活分得很清,可是,云漠風不行,特別是這個案子,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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