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祥一回到東南大營,并沒有把這事向高天德通氣。
表面上,高天德乃是宦官一系的人,馮祥乃是李系的人。而李系之人,絕對的是不喜歡宦官的。
從李德裕身上,就能看出,李系人員,是多么的不屑于宦官了。
而馮祥雖屬于李系,可再怎么屬于李系人員,那也是有私心的。他的私心,就是想趕在許忠之前,把清單遞到李炎的面前,以此來爭取到最大的利益,更或者想從中謀最大的私。
反觀李炎。
他把高天德安排到東南大營,其也是帶著想法的。
牛系跟宦官一系的人走得近。
只要牛系有什么動靜,必然會先跟高天德通氣的。
而這李系一派,也就是馮祥所在的東南大營,卻是成了空檔了,為此,李炎特意把高天德安排到東南大營去,為的就是盯住這馮祥等人。
至于他們雙方之間會發(fā)生什么,這根本不是他李炎需要考慮的。
也著實。
高天德以監(jiān)軍之身份,進(jìn)入到這東南大營之中,先期還確實發(fā)生了一些事情。
但這些事情,高天德卻是以他一己之力給擺平了,但卻是跟著馮祥之間的間隙越發(fā)的大了。
高天德來到成都府求見李炎。
可李炎卻是不想見他,甚至還發(fā)了話,讓他滾回東南大營去。
高天德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的耳朵有問題,可親衛(wèi)就是這么傳話的,到了最后,高天德的再三問話之下,親衛(wèi)很是不耐煩,“高監(jiān)軍,想求見我家殿下的都排到成都府外去了,你以為你一個監(jiān)軍想見我家殿下就想見嘛。別以為你是西川監(jiān)軍,你就自我認(rèn)為自己的身份尊貴,我家殿下比起你來,尊貴的不止一星半點。殿下讓你滾,你就給我滾?!?p> 高天德被那親衛(wèi)的話給氣著了。
不過。
高天德氣歸氣,但一想之下,卻是覺得此時自己前來見李炎,還真不是時候。
而此時。
親衛(wèi)還向著他眨眼睛,嘴巴擄了擄。
頓時,高天德一個激靈,明白了。
高天德指著親衛(wèi),“哼!咱家乃是受皇命之人,西川有任何動靜,如沒了咱家,你們都別想通暢?;厝ジ嬖V潁王,軍械更換之事,咱家要過目,否則,咱家必當(dāng)上書至朝廷。”
放下話的高天德拂袖轉(zhuǎn)身,兩眼往著節(jié)度府兩邊遠(yuǎn)處瞟去。
頓時。
節(jié)度府大街的兩頭,幾道身影出現(xiàn)在他高天德的視界中。
‘這些人是誰的人?難道王守澄還派了人過來?他這是不相信我了?’
高天德瞟見了這些人后,心中開始有些打鼓了。
節(jié)度府內(nèi)。
李炎得聞大門前的事情后,無奈的笑了笑,“他高天德此時過來,還真不是時候。不過,他高天德到也聰明,要不然,出了差錯,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時寬,盯著咱們這里的老鼠們,你可有查明是些什么人了嗎?”
“回殿下,據(jù)我所查,這些人當(dāng)中各方的都有。有馮祥的人,也有許忠的人,還有郭仲詞的人。甚至,還有本地官吏一方的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fā)現(xiàn)有王守澄的人,不過,這些本地官吏的人,不排除是他王守澄的人。而且,我還發(fā)現(xiàn)了兩個特別的人物,我跟蹤了幾天,也沒有看出這兩人屬于哪一方?!睍r寬把他這幾天所查回道。
李炎頭大了。
自打他李炎來到這成都府,就開始有人盯著他了。
不過。
一開始李炎還沒把這些人放在心上,直到他上任了西川節(jié)度使之后,他這才重視起這些人來了。
這些老鼠如何,李炎雖不擔(dān)心,但保不齊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
為此。
李炎想除掉吧,可覺得還不到時候,不除掉吧,總是被人盯著,心里膈應(yīng)的很。
李炎也不再去想這些老鼠們了,看向時寬問道:“正守那邊情況如何了?他叫來了多少你們的同道和方士了?”
“殿下,這個...我不好打聽,不過,袁道長好友遍地都是,想來不出半個月,袁道長必然會回來的?!睍r寬此刻顯得有些無力感。
年后。
李炎與著他們這些人商量過,讓他們傳信整個唐國,召一些能為他效力的方士道士前來助他李炎一臂之力。
十三個方道到也積極,可時寬卻顯得有些另類。
他即不寫信,也不放出風(fēng)聲去。
李炎追問之下才知道,時寬所在的道門,也僅有一位師弟,其師父早已過世,就連其所在的道門,除了他那位師弟之外,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一個徒弟。
至于師友也好,還是他的朋友也罷,更是另類的很。
兩個字,沒有。
所以。
當(dāng)李炎問及袁正守的進(jìn)展如何之時,時寬就有顯得有些無力感了。
李炎知道時寬臉上掛著尷尬,走了過去,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別灰心,如果有可能,可以到訓(xùn)練營,或者訓(xùn)練營的那些家屬當(dāng)中挑些人做弟子,或者收入到你所在的道門?!?p> “多謝殿下掛心。不過,這事還是算了吧。”時寬感激的看著李炎,心思卻是不定。
李炎也不再多言。
這道門之事,李炎還真不是太懂。
即便長期跟著他們在一塊,可李炎也少有過問道門的事情。
在當(dāng)下這個時段。
佛門強盛,道門凋敝。
道門想要求活,真叫一個步履維艱。
道門窮啊,佛門卻是富得流油。
佛門寺院遍地,又廣收門徒。
其更是占據(jù)大量的土地,以及大量的仆役、女婢、奴隸等,而且還享有不用交納賦稅,而且還可以免除一切勞役的各種特權(quán)。
甚至,寺廟所在之地,所有的百姓都會成為他們的佃農(nóng),供養(yǎng)整個寺廟,讓他們享盡世間榮華富貴,而那些佃農(nóng)們,卻是只能吃糠咽菜。
唐睿宗李旦曾說過,十分天下財,而佛有七八。
可見,這佛門到底有多富有了。
如此富有的佛門,否則原主李炎在坐上那個位置之后,也不至于一聽李德裕,以及道士趙歸真的鼓動后,就直接來了個武宗滅佛運動了。
成果嘛。
那自然是剛剛的。
只不過,原主唐武宗,最終還是死在了自己那條求仙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