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被害人與加害人
“你要報復誰?”
“……你要去救誰?”
司城柯南面面相覷,似乎都對彼此的發(fā)言感到不解。
“當然是津川秀治,”司城道,“他讓我出這么大力,也給我的下屬也造成了身心與經(jīng)濟上的損傷,我難道不該報復一下?”
“……經(jīng)濟損傷,那是你造成的吧?!笨履咸撝郏皼r且現(xiàn)在還有人處于失蹤狀態(tài),津川又不會跑掉?!?p> 司城適當露出一點慚愧與不解,道:“我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
“玉田斷開聯(lián)系的時間并不長,可那位……已經(jīng)過了一天,哪怕只是受了點小傷,到現(xiàn)在也很難說是什么狀態(tài)。而我之前曾聞到很重的血腥味——”
說到這里,司城突然聲音一頓,柯南也同時停住了腳步。
他們歪了下頭,目光一上一下默契對撞,像意識到什么似的露出恍然神情。
玉田和男的大部分傷口都位于表皮,一些比較嚴重的也屬撞擊傷。第一現(xiàn)場的倉庫里尚且看不見多少血跡,更別提其他區(qū)域了。
也就是說,司城之前所發(fā)現(xiàn)的血腥味最大可能是來源于另一處——即那位失蹤的“被害人”。
這線索來得輕巧而關鍵,兩人都有點突然中獎般的驚喜。
他們來到一層的電梯口,司城停住腳步,略帶不耐地連連按了幾下按鍵??履系故前察o等待了片刻,可電梯到達伴隨“?!钡囊宦曁嵝眩ⅠR抬腿跑了進去。
他向司城投去催促的眼神,對方站在電梯外,閑閑解釋道:“就是這里?!?p> 柯南愣了愣:“……這里?”
他左右看看,既沒發(fā)現(xiàn)異常的痕跡,也沒聞見所謂的血腥味,空氣里一股清新劑和香水的淡淡殘留。他沒忍住脫口而出:“你這是人類的鼻子嗎?”
司城:“……你有禮貌嗎?”
柯南置若罔聞,兀自陷入思索:“我好像來過這里……”
似乎是從記憶里挖掘出了什么,他露出一點恍然,緊接著拾起了憤怒神色,這神態(tài)在那張稚嫩的臉上居然一點也不顯違和。柯南沉重開口:“我知道了。”
他看向司城:“……我和元太他們曾準備搭乘這座電梯,當時的人數(shù)恰好是電梯載人上限,但被警示超重。”
司城眨了下眼,幾乎立刻明白了柯南的暗指。
小島元太的體型雖然略有臃腫,但那也只是小孩子的標準——何況還有柯南這幾個標準意義上的小豆丁。就算到達了數(shù)量,重量上也一定是留有余地,偏偏電梯卻報了警。
空曠的電梯廂沒有其他能藏人的地方,司城眼睛輕輕往上一抬,又迅速收斂回去。
他露出古怪的表情,“……那你還不出來?”
柯南表情僵硬,同手同腳地邁步走出。
司城露出嘲笑的表情。把小孩往側廳的方向一推。他拿出手機朝他示意:
“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報警了吧?!?p> ……
把柯南也丟進等待警察到來的群眾中,司城像是忘了自己的推理,淡定自若走進了電梯。畢竟貨梯內(nèi)部沒有監(jiān)控,而他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在明面上留下證據(jù)。
他說“報復”,可從來不是簡單開玩笑的。
某方面而言,津川秀治一直對他抱有很大的“寬容”。合同讓利、主動提供場地服務……相比玉田和某不知名的職員,津川明明從監(jiān)控里知曉司城發(fā)現(xiàn)了書中的秘密,也仍是主動給他打開了倉庫大門。
他是什么想法姑且不論,司城領不領情卻只看他自己。
他輕輕拋了拋頭盔,像掂量著人頭,朝津川秀治的辦公室走去。
“——你來了?!?p> 津川還是那個姿勢,仿佛他這段時間就沒有動過,側著頭神情淡淡地看過來。司城扯起唇角——沒有笑意。本著搞懂精神病人就要加入對方的積極態(tài)度,他回應了一句:
“我來了。”
他把頭盔扔下,像是被勒得有些難受,解開了襯衣上方的幾顆紐扣。
司城手臂撐著沙發(fā),居高臨下地前傾身體。女款的寶石項鏈從領口處滑了出來,在他胸膛前輕輕一撞。
津川秀治下意識目光追了過去。
司城對此毫不在意,歪著頭問:“我已經(jīng)讓人去報警了,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津川面色微變。
他似乎從沒想過司城會報警,抬頭盯著他看,眼中閃過了震驚、憤怒、困惑……而最終都歸于平淡的了然。他冷笑一聲:“你就不怕我把你供出去?”
……把我供出去?供什么?
司城莫名其妙,臉上也隨之露出不屑。津川臉頰肌肉狠狠抽搐了兩下,像是終于被這副表情激怒了。
“……你不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嗎?”
和對方有關的死者,就只是電梯里的那位亡魂了吧。
司城并不意外自己和柯南的蹤跡被發(fā)覺——原本他也沒打算隱藏。畢竟是十幾年來的圖書館館長,而館內(nèi)的監(jiān)控設備也相當全面。只可惜曾經(jīng)的年輕有為發(fā)展到如今形象……等等,這似乎還能給小說做一個宣傳。
他十分沒同理心地跑偏思路,嘴上還不忘甩下一句:“關我屁事?!?p> 津川秀治:“很快就與你有關了?!?p> 他從沙發(fā)下抽出一把槍,與此同時,司城神情隨意地抬手一扯。
寶石吊墜的鏈繩被利落扯斷,崩裂的邊緣在他脖頸割開一道痕跡。司城手指勾出鋼索,直直朝對面甩了出去。
他帶著點笑意的聲音響起:“你不會以為——我什么都沒準備吧?”
話音未落,他腳尖一勾把頭盔也砸了過去。
銀白的光迅疾飛過,在空中揚起“釘”的一聲響,似是鋼繩抖動的顫音。在聲音傳出的同時,白刃也輕巧沒入了對方的手腕。
手腕失了力,槍也失去支撐,直直墜落又恰到好處地掉進被砸過來的頭盔,包裹著滾出去好幾米遠。司城反手一卷鋼索,津川便凄厲地慘叫起來。
他被迫向前了走幾步,舉起的腕部已經(jīng)血肉模糊,可穿透的刀刃依然呈現(xiàn)光亮的銀白色。司城牽狗似的把他拽過來,抬腿無情一踹,上膝把他壓跪在地。
他這時才察覺到脖頸處的刺痛,抬手一抹,看著指腹薄薄一層殷紅嘆了口氣。
“……竟然受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