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名偵探柯南

　　面對毛利小五郎的指認，目暮警官的第一反應(yīng)卻是提出質(zhì)疑。

　　“毛利老弟，你這……你有什么證據(jù)嗎？”

　　他視線停留在渡邊好美的身上，眉頭微皺似乎不太贊同，這和他手下警官的反應(yīng)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們這一行本不該存在刻板印象，可少女看起來實在不像造成那種慘烈現(xiàn)場的真兇。

　　目暮作為警部經(jīng)驗豐富，職業(yè)生涯卻也很少面對這樣血腥的場景：草地的一小片區(qū)域被整個染紅，尸體的面部表情扭曲痛苦。從第一現(xiàn)場到別墅衛(wèi)生間的一小條道路，鮮紅腳印鋪了一路，旁邊滿是星星點點的血滴。

　　……雖然現(xiàn)在他才知道這里面還有司城的一份功勞。

　　渡邊好美眼帶茫然，又因毛利的話流露出一點驚懼，目暮見狀，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眾目睽睽之下，毛利小五郎抬手撓了撓腦袋。

　　“啊，這個，我沒有證據(jù)?！?p>　　目暮十三：“……”誆我？

　　“……不過也不需要證據(jù)嘛！我已經(jīng)完全弄明白了！”

　　毛利臉上浮現(xiàn)了自信的微笑：“我從蘭那里聽說了這場情人節(jié)聚會，死者是‘皆川’，也是社團的社長。我之所以認為渡邊好美是兇手，因為事實已經(jīng)肯定了——這是一場情殺?！?p>　　“——情殺？！”幾個警察異口同聲。

　　“渡邊小姐，你在巧克力里下了毒，在情人節(jié)這天特意參加聚會讓被害人吃了下去，導致他因此中毒而死。我說的沒錯吧！”毛利得意洋洋，指向桌子上拆了盒的巧克力，“證物就在這里！”

　　司城一時不知道他是認真還是在反串。小蘭看向那盒巧克力，猶豫著抬起了手。

　　“爸爸……那是園子做的巧克力?！?p>　　鈴木園子抬起一張滿是懵逼的臉：“有毒？”

　　“這怎么可能呢！”毛利大驚失色道，“我完美無缺的推理！”

　　“……還想相信你的我真是信了邪?！?p>　　目暮警官用寬大身軀毫不客氣地擠開毛利，手上卻把那塊巧克力收進證物袋，對著愁眉苦臉的偵探冷哼一聲。

　　司城……司城沒有說話。

　　柯南瞥見他的恍惚神情，目露憐憫，走過來踮腳拍了拍他的大腿以表安慰。他悄悄道，“毛利大叔就是這樣啦，不要對他的推理太認真?！?p>　　司城搖了搖頭。

　　“……我只是猶豫，”他斟酌著，“偵探應(yīng)該是這樣的嗎？”

　　不管怎樣，毛利小五郎——他的「名偵探」稱號，貨真價實地經(jīng)受了市場的認證。司城想起自己未完成的書籍，認為自己應(yīng)該順應(yīng)潮流，又不想打破早已決定好的人設(shè)。

　　柯南聽見他的話，驚愕地瞪大眼睛，“才不是??！”

　　他一拍大腿——自己的，憤憤想道：不行，不能讓毛利一人敗壞所有偵探的名聲！

　　柯南一路小跑溜到警察堆里，停留一段時間又急匆匆地跑向小蘭。他扯了扯小蘭的衣角，少女蹲下身來溫柔地看他：“怎么了，柯南？”

　　柯南又掐出那種令司城毛骨悚然的尖利聲線：“阿進好像不見了耶！”

　　小蘭愣了愣，目露恍然，目暮警部在一邊敏銳地轉(zhuǎn)過頭。

　　“阿進是誰？”

　　……

　　“……皆川的弟弟?！?p>　　司城面無表情。

　　他眼前的警官正坐，滿臉警惕，目光炯炯。

　　才接收到新的線索，對方立馬如同發(fā)現(xiàn)鮮肉的餓狼，把他拉來問話。司城對此倒不生氣，只是有點困惑。

　　——我看起來就那么像兇手？

　　他這么想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如今的個人形象有失妥帖。

　　皆川家沒有能替換的衣服，因此他還穿著之前那身“血衣”。血塊在衣服上呈現(xiàn)出一種枯萎的褐色，凝結(jié)在布料外部，觸感其實并不鮮明。

　　他自己若無其事，其他人也已經(jīng)差不多習慣，唯獨這些剛到?jīng)]多久的警察——看他的眼神簡直像在看什么潛在的變態(tài)殺人狂。

　　司城補充了一點無用信息：“大概七八歲吧，有點蠢，很吵。

　　對方的筆頓住。

　　司城懶得思考對方在想什么，趁這空檔朝一邊招了招手。眼巴巴看著他的若松俊秀立馬站起沖了過來。

　　司城指向若松：“這位是皆川的朋友。”

　　“但您是我的大哥！”

　　……誰跟你比這個了？

　　司城懶得回他，起身把若松粗暴拽了過來，按進椅子。他捏著他的下巴把臉從面向自己轉(zhuǎn)向?qū)γ妫ǖ溃骸皢柊?。?p>　　警官目瞪口呆。

　　但這只是一點資料方面的詢問，于是他從善如流：“您認識皆川進嗎？”

　　若松爽快地點了點頭。

　　“伯母非常喜歡阿進，不過今天還挺奇怪的。”若松沉思，“只是喝了一口咖啡而已，為什么會那么生氣呢？”

　　……你怎么還在糾結(jié)這個?。?p>　　柯南擺出半月眼，又突然一愣，轉(zhuǎn)頭和司城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彼此臉上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一邊惱火自己的后知后覺，一邊跑去餐柜，沒過兩秒又沖了回來。

　　“女仆已經(jīng)把那些都洗干凈了。”

　　司城依循記憶里的位置走到一處，腳尖點了點地面，“那個小鬼把咖啡潑到了這里。

　　柯南眼睛一亮：“那應(yīng)該還有殘余！”

　　目暮不解道：“你們在說什么？”

　　柯南抬頭看了眼司城，盡心盡力地給警部解釋：

　　“我們聚會中，皆川媽媽進來給每人倒了杯咖啡。她本來態(tài)度很好，看到阿進喝了一口，就變得非常憤怒，急匆匆?guī)е⑦M走了，到現(xiàn)在也不見蹤跡?！?p>　　他喃喃：“當時以為是阿進調(diào)皮，現(xiàn)在看來……這里面有很多疑點。”

　　“但除了你每個人都喝了?！彼境菬o情指出，“尤其是若松?！?p>　　柯南：……倒也不必那么強調(diào)。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應(yīng)該是蛋糕。”柯南扶著眼鏡思考，“你還記得嗎？皆川說他不愛吃甜?！?p>　　他們這邊說著謎語進行猜測，那邊警方已經(jīng)效率很快地給出了結(jié)果。目暮拿著手機翻看檢測清單，喜上眉梢：“咖啡里真的有毒！”

　　看他氣勢洶洶已經(jīng)準備結(jié)案的模樣，司城無情打破他的喜悅。他道：“皆川沒喝咖啡?！?p>　　目暮的表情逐漸呆滯。

　　司城頓了頓，安慰似的補充了一句：“至少殺人未遂，也是一筆業(yè)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