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用計

　　突審是一件耗費心力的事情。

　　季念和林野并肩坐著。

　　面前的沈溪一語不發(fā)，林野最先開口說：“聽說你之前有個哥哥？”

　　沈溪愣了一下，沒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什么？”

　　“你以前有個哥哥是嗎？”

　　“有?！?p>　　“后來溺水去世了？”

　　“……嗯。”

　　“你要是出事，你母親就是一個人了?！?p>　　沈溪開始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么？”

　　林野靠在椅子上顯得有些慵懶，瞇眸看著她：“《刑法修正案（八）》中，將被動歸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罪行的‘坦白’行為規(guī)定為法定從寬處罰情節(jié)?！?p>　　“你覺得是我殺的人？”沈溪輕蔑地笑著。

　　季念在桌子上挑出幾張照片，揚著嘴角說：“這是從你家里發(fā)現(xiàn)的泥土層的檢驗報告，證實那天晚上是去過鐵軌邊的?！?p>　　沈溪沉默了幾秒鐘，看著她：“你怎么知道這是我那天晚上穿的鞋？你們不講證據(jù)的嗎！”

　　季念眨眨眼，看上去倒是有些天真無邪了，“啊，你忘了呀，你自己提供給我們的照片啊，那天晚上的聚會，照片里就是穿著這雙鞋的，難不成還有第二雙？”

　　沈溪臉色沉下來，“那我媽的鞋呢？”

　　季念卻答非所問：“你知道一個老年人，特別是一個跛腳老人，走路的受力點是不一樣的嗎？”

　　沈溪怔然。

　　季念繼續(xù)說：“雖然我們在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趙翠紅的鞋印，但那雙鞋鞋底沾上的泥土受力痕跡跟趙翠紅的走路習(xí)慣不不符合，但是跟你的卻是符合的，我們已經(jīng)基本排除她是兇手了?！?p>　　她笑著抬頭看著沈溪。

　　沈溪一噎，“那個結(jié)呢！那個結(jié)是她打的??！”

　　林野目光一抬，冷冽的氣息散出來，厲聲追問：“你怎么知道那個結(jié)是趙翠紅打的？”

　　沈溪察覺自己失言，干脆閉了嘴不再吱聲。

　　一個小時后，季念和林野才走出來。

　　辦公室里，幾個人圍在一塊，看見他們倆出來，立刻問：“怎么樣了啊怎么樣了?！?p>　　“不肯說，耗著呢?！奔灸钭叩阶簧献聛?，“餓死我了，快給我點個外賣?！?p>　　張武白了他一眼，“天天吃外賣，自己去吃食堂！”

　　季念一腳踹過去，疼得張武齜牙咧嘴的。

　　季念得意地笑了，掏出手機(jī)開始點外賣。

　　她愣了兩秒鐘，“趙翠紅走了嗎？”

　　陳饒端著一碗泡面走過來，抬起頭答：“送回去了?！?p>　　“吃吃吃，泡面吃多了你痘痘越來越多！”季念站起來，“先別給沈溪送飯，去找趙翠紅做一頓飯給她。”

　　“為什么?。俊睆埼洳唤?。

　　“心理戰(zhàn)?！?p>　　趙翠紅做好飯送過來前后不過一個小時，季念拿著那碗飯走進(jìn)審訊室，走過去輕輕放在沈溪面前，“先把飯吃了。”

　　沈溪沒說話。

　　季念在她對面坐下來，睨她，“你吃也是耗著，不吃也是耗著?！?p>　　又是長時間靜默。

　　“我們找你媽媽做的?！奔灸钣终f。

　　沈溪眉睫微動，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找我媽來就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