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那只蛤蟆腦袋猛然一拔腦袋,從肉里抽出來,帶出來的是一攤黑色血漿,蛤蟆回過頭看著我,我仿佛看見它在笑,是的,它就是在笑。
哇~~~
嗖一下,朝我臉跳過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雙手去擋,卻沒有它速度快,死死扒住我面頰,它要干什么?
雙手胡亂抓著,我能感覺到它正想把自己腦袋往我額頭肉里鉆,拼命往出拽,它的力氣比我要大幾倍,已經(jīng)快絕望之際,感覺前額一熱,似乎有種力量從天而降直射天靈蓋,再由額頭射出,又聽見哇一聲慘叫,蛤蟆從額頭彈射出去,射穿車玻璃,被一顆樹枝穿透脊背,僵死在空中。
渾身一股暖流后,又是一陣刺骨的寒流。胳膊,手指,血管順著各部位游走一道黑色,這股黑流正在遍布全身。
看著全身蔓延的黑流我知道和眼前這個死人一樣,今天算是逃脫不了。
……
后面喇叭震天響,可我如同石像一般僵硬在車上,巨大的心里壓力已經(jīng)變的麻木,只有一雙瞪大的眼睛表示我還活著。
“怎么回事?別他媽擋道?。俊?p> “喂,你怎么開車的,停在路中間要死呀?!?p> 幾個拉煤司機已經(jīng)忍不住怒火,看這陣勢下來要干仗,當(dāng)他們走到車前時,一個男子猙獰著五官,全身烏黑似乎中了什么毒,伸著雙手手指呈彎曲狀,已經(jīng)僵死在車?yán)铩?p> 再看我,面目上彎曲的血管突兀出來,全然變成黑色,司機們嚇的哇哇大叫起來。
五輛吉普車拼命的往我這里趕,一輛大卡車突然停下來,將人群疏散,我被帶著另一輛吉普車朝著煤礦開去。
坐在車?yán)?,聽見旁邊有人喊我,過了良久我才緩緩轉(zhuǎn)過腦袋。
方主任。
“張云逸,你沒事吧,張云逸,喂,醒醒。”
一到礦區(qū),立即將我護(hù)送到行政大樓四樓角落一個單獨的屋子。
這會兒,我才清醒,哇的一聲大叫出來,響徹整個行政大樓。
“蛤蟆!蛤??!”
方主任見我情緒還沒冷靜,一杯涼水澆了上來。
“張云逸,看著我,看我是誰?”
“方主任!”
方主任也于心不忍,一把摟住我腦袋,“好孩子,你必須要堅強起來?!?p> 外面有人喊,“這里不能進(jìn)去,不能進(jìn)去?!?p> 方主任聽見外面有人鬧,走出去看看情況,原來是白瞎子。
方主任語氣很不友好,“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張云逸,順便送點東西給他?!?p> “送東西?你有什么可送的?”
說著,白瞎子將一杯煎好的茶遞給方主任,“把這給他喝了,不然他活不過今天?!?p> “你放心,他比你命長,用不著你操心?!?p> 白瞎子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笑,伸出腦袋還想往里面看,方主任堵住門口,“你想干什么?”
他明明是個瞎子,卻要往里面查看,方主任也拿捏不準(zhǔn),他到底瞎沒瞎。白瞎子搖搖頭,“可惜,可惜?!焙叩囊恍?,轉(zhuǎn)身離開。
等我情緒稍微好點,方主人連忙問我發(fā)生什么事,“蛤蟆……蛤蟆……”
聽我大概敘述一遍,方主任臉色發(fā)黑,“怎么又是蛤蟆?這東西到底是哪里來的?”
給我倒了杯水,白瞎子的茶方主任想給我喝,卻看了看順手放在一邊,這東西粘稠成瀝青狀,只有親眼見它的制作才知道這是茶,否則還以為是什么毒藥。
“張云逸,你先喝杯水歇歇,我等會過來?!?p> 隔壁辦公室一行人臉色同樣發(fā)黑。
“蛤蟆?哪來的蛤???”
“你還記得九年前那件事嗎?”
其中一人若有所思,“那件事后來不是不了了之,也沒掀起什么大浪,怎么會……?”
“它也許一直都在,只不過為什么現(xiàn)在又出來?”旁邊這人更是一頭霧水。
“難道它也和三號有關(guān)?”
“不可能,它怎么會和三號有關(guān),或許它也是為三號來的,只不過為什么呢?”
在他們原本的計劃中,根本沒有現(xiàn)在這一出,他們也很難理解,現(xiàn)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白瞎子?”
“白瞎子?不可能,他能掀起什么大浪,他那點事我們誰不清楚,他會有如此大的能量?”
“我覺得白瞎子已經(jīng)不是我們所熟知的白瞎子,他或許已經(jīng)沒那么簡單?!?p> 幾人均陷入沉思。
當(dāng)陽光撒下它最強烈的光線、噴吐出全部熱量時,煤礦變的安靜下來,更多的人愿意選擇在大樹下享受一絲清涼,而不愿意在街道上踱步。
最近由于開采速度緩慢,裝卸區(qū)的大車已經(jīng)不夠裝在開采上來的煤塊,只能焦急的排起長龍等候。
我也在驚魂未定中慢慢變的冷靜,劉經(jīng)理,不對,應(yīng)該是冒牌劉經(jīng)理,他在最后一刻還在喊著蛤蟆,可跟蛤蟆有關(guān)的我只能想起白瞎子。
方主任說的沒錯,他可能已經(jīng)不是人了!
在這個世界,人不是人難道是什么?妖怪?鬼神?
我不愿意相信,可又不能朝著這方面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