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爾城雖然名字中帶了個密爾,但他跟密爾沙漠可一點關系都沒有。
密爾城位于密爾沙漠的東邊,三面環(huán)山,一面靠河。
雷亞一行人在大雨中靠近了這座有五百年的歷史,號稱東境“小王都”的密爾城。
大雨中的密爾城模模糊糊,即使雷亞睜大眼睛去看,也只能看見密爾城在磨砂玻璃般的雨水中散發(fā)出一片朦朧的輪廓。
大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了的,雷亞他們也不會因為大雨就停在依姆河上。
船只靠近密爾城,這座歷史悠久的古城漸漸展現(xiàn)在眾人眼前。
高大厚重的石城上布滿了刻痕與青苔,城墻上看不見守城的士兵,只有兩道閃電中間夾著一把長劍的旗幟在城墻上飄揚,這是昔托利亞王國的標志。
大雨打在國旗上并未使國旗停止飄揚,如同海燕一般,旗幟中央的那把劍似乎愈發(fā)筆直。
兩艘大船很快就在密爾城的港口停了下來,雷亞和瓦力都從船上走了下來。
密爾城的港口離城門并不遠,一落地,雷亞就看到一道土灰色的城墻立在自己眼前。
一道淺藍色的細流包裹著地面上的石墻,這是東境守護克拉斯花了不少心思的成果,從依姆河上引了一條支流,做了密爾城的護城河。
城門前排起長長的入城隊伍,有當?shù)仄矫瘢灿凶R車的有錢老板,顯然商業(yè)活動十分繁榮。
一排個重甲步兵守著城門,前面兩個步兵的身旁放著一個半人高的木箱,顯然進城要繳納一定的馬內(nèi)。
繳納完馬內(nèi)后,這些守衛(wèi)倒是沒像之前一樣攔住他們,反而大大方方的放了他們進城。
雷亞一行人的目的很明確,他們要找密爾城的東部理廳,負責管理昔托利亞王國東部軍團的職位調(diào)整。
這地方很好找,市政廳的旁邊就是。
理廳只允許士官或者士官子弟進入,雷亞和瓦力讓自己的隊伍都待在了理廳門口。
看見雷亞和瓦力身后帶著一群人,理廳門口的護衛(wèi)沒有攔截這兩位年輕人的腳步。
雷亞和瓦力一路走進理廳中,當他將自己的來意告訴了第七軍團的理事官后,很順利就拿到了百人隊的證明。
不過由于百人隊人數(shù)有限制,瓦力并沒有直接加入雷亞的部隊,當他掏出麥基給東部理廳的信件后,他也成功成為了一名第七軍團的百夫長預備役。
雷亞早在之前就和麥基商量過,雖然職位平級,但瓦力依舊是他的下屬。
目前第七軍團的軍團長還在東征,等他打完仗回到密爾城,才能正式確認雷亞和瓦力一行人的職位。
整個密爾城中,有不少的“預備役”他們都是家中長輩死了,前來繼承長輩職位的。
如果自家長輩死了,而那位長輩沒有直系繼承人,他的侄子們一樣繼承他的職位。
不過前提是必須經(jīng)過所在軍團的軍團長同意,不然一切都是無根浮萍。
而雷亞父親雷頓所在的第七軍團,軍團長的名字中很湊巧的也帶著一個馬庫斯。
馬庫斯家族歷史十分悠久,早在塞琉古王國誕生初期就已經(jīng)存在。
隨著塞琉古王國西邊大量國土丟失,馬庫斯家族也來到了昔托利亞王國。
很榮幸的是,這個家族在后來有人娶到了巴托利亞二世的女兒。
整個家族瞬間飛黃騰達,再經(jīng)過幾十年的和親,聯(lián)姻,馬庫斯家族很快便成為了昔托利亞王國東境的無冕之王。
當今的國王巴托利亞七世和東境守護克拉斯,他們身體里都流著馬庫斯家族的血。
克拉斯的母親便是一名馬庫斯家族的女士,他父親的媽媽也是一名馬庫斯家族的女士。
如果沒有這一層關系,克拉斯幾乎不可能成為如今的東境守護。
雷亞帶著瓦力走出理廳的大門,站在外面的眾人早已被大雨淋濕。
“走吧,我們還得等軍團長回來,先找個躲雨的地方”雷亞對馬爾默他們招呼道。
眾人默然,大雨使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沉重。
此刻,遠方的第七軍團軍團長杜馬特心情同樣沉重。
他們回去的路,被山洪給堵住了。
積雨云覆蓋了他們目前所在的無名山脈,沒有人會給這片夾在兩國中間的土地起名。
原本暢通無阻的道路儼然樹立起一道軟綿綿的長城。
杜馬特踩了踩腳下的泥土,粘稠的感覺布滿他整個鞋底,他明白,這場雨下完之前,他是不可能翻過這道泥墻的。
如果爬上山脈,那更是找死,面前這道泥墻就是從山上沖下來的。
“撤退,我們必須得回頭了,前面的路被堵死了”杜馬特轉(zhuǎn)頭告訴他的傳令官。
撤退的消息很快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
整個第七軍團都開始有條不紊的調(diào)轉(zhuǎn)方向。
杜馬特搓了搓手指,咒罵起天氣來:“這該死的天氣,越來越冷了,還下了這樣一場雨。”
身邊的副官安慰道:“沒那么糟糕,最起碼我們趕在冬天之前就結(jié)束了戰(zhàn)爭?!?p> 杜馬特哼哼了兩聲:“或許吧,不過我有預感,這場戰(zhàn)爭或許才剛剛開始?!?p> 兩人交談時誰也沒注意到,攔在他們身前的泥墻一直緩緩朝著密爾城的方向移動著。
一只麻雀調(diào)皮的落在泥墻身上,按照它以往的經(jīng)驗,這些泥塊中會裹挾著從泥土中翻出的蚯蚓,現(xiàn)在又下著雨,正是蚯蚓們最喜歡出來扭來扭去的時候。
麻雀黑豆般的小眼睛在泥塊上尋找了很久,可是一截蚯蚓的身體都沒看見,它打算換一塊地方找找看。
當麻雀揮舞著翅膀想從泥墻上飛走的時候,已經(jīng)太晚了,污泥猶如一雙雙有力的手,死死抓住它的雙爪,麻雀驚慌的啾啾亂叫,但毫無任何作用。
泥手緩緩攀上麻雀的身軀,鉆進它的嘴里,伴隨著鼻子里不斷冒出帶血的泡沫,麻雀的眼神漸漸黯淡了下去。
慢慢的,麻雀徹底沉入了污泥中,它原本站立的地方連一根羽毛都不曾存在,它低下的智力無法明白,為什么一堆泥塊會突然襲擊它。
隨著泥堆的遠去,目睹麻雀慘況的動物們紛紛跑了出來,原本綠色的大地上現(xiàn)在已是一片土黃,它走過的地方除了一灘灘污泥,什么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