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醒來
“槍斃便宜他了?!本胺加钁崙嵉亓髦鴾I,“就應(yīng)該讓他嘗遍各種大刑,死無全尸?!?p> 林子玢這下也只能盡量安撫:“說的對。乖,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p> 兩人還在輕聲交談,門口走進(jìn)來一個人。兩人看過去,眼眶都泛著紅。
“媽,妹妹沒事,你怎么哭成這樣了?”林離軒拿著報告笑著打趣:“不知道的還以為妹妹沒救了呢。她不是好好地躺在這里嗎?”
“你管這叫好好的?”景芳予氣得哭出聲,“現(xiàn)在她都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你這個不孝子孫,真是氣死我了。你給我出去,我們斷絕母子關(guān)系,就當(dāng)我沒生過你?!?p> 她一哭,林子玢心疼得不行,遞了一個眼神過來,同時嘴里罵道:“你是怎么說話的?臭小子,你妹妹都這樣了,你還凈找事是不是?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爸!”林離軒委屈地叫了一聲,林子玢卻不改臉色,罵道:“我不是你爸,你媽都說斷絕母子關(guān)系了,我也不再是你爸?!?p> 林離軒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正經(jīng)了臉色,說道:“檢查結(jié)果下來,妹妹的各項指標(biāo)都正常,應(yīng)該今晚就能醒過來。倒是小宦宦那邊,懸了。
現(xiàn)在一直在ICU,還驚動了他爸,過來時我看著那七十多歲的老爺子抹眼淚。那可是叱咤沙場的軍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哭過。
她姐還一直說怪我們家小丫頭,莫名其妙就刺了人家心臟,還偏偏在心臟上,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當(dāng)場去世。這梁子,怕是要結(jié)下了。”
景芳予哪顧得上這么多,憋著哭腔說著:“還怪我女兒。是我讓他弟去的嗎?我女兒都這樣了,她還不饒人,還講不講理了?有本事現(xiàn)在來找我理論,不行咱們就打一架。
老娘還正在氣上,想找個人出氣呢?!?p> 林子玢連忙給她擦眼淚,嘴上不停幫襯:“就是啊,厲害的就過來咱們打一架。是他蹭上去的,又不是我們逼著過去的。”
景芳予越想越氣,眼睛都哭腫了,說不出的滄桑委屈:“我們家小丫頭才是受害者,要怪應(yīng)該去怪那些兇手。這些人怎么這樣啊,嗚嗚嗚!老公,他們怎么可以這么不講理!真的太不講道理了!我要和他們講道理去?!?p> “媽!”林離軒被吵得頭疼,索性提醒道:“妹妹的情況也不太樂觀,你還是看好妹妹吧。我要一直關(guān)注小宦宦的情況,他這命,真懸了?!?p> 林離軒一口心也吊著,沒說幾句就出了門。
景芳予又哭著罵了幾句,還是噤聲守在了病床邊,又忍不住哭起來。林子玢安慰的同時,也偷偷抹了把眼淚。
距離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真相慢慢浮出水面,那位范別大師是慣犯。醉生娛樂并不是什么正規(guī)的娛樂場所,而是一個大型的違法場所。
過去的時間里,范別先后在醉生娛樂的地下室抓了十五位少女和七位少年,滿足一己之私。
除卻這方面的交易,還有其他不能見光的買賣。如果不是林屹然的突然闖入,引來了警方的關(guān)注,他的罪行不知何時才能浮出水面。
不僅如此,警方還發(fā)現(xiàn),范別的作品入選冠軍,可能還涉嫌了剽竊他人作品,這個消息到了晚上終于得到驗證。微博上罵聲一片,范別一家鋃鐺入獄。
一時之間,天翻地覆。
…
那場噩夢的拉鋸,橫亙了無數(shù)年之久,她始終被圈在一個恐懼的牢籠里,掙扎不出來。
哭著喊著,嗓子逐漸沙啞,淚水逐漸干涸。她的手抓著城墻使勁推搡,那片黑色的恐怖煙霧,耳朵里的污言穢語,世界游離的悲傷,通通涌了出來。
模糊之中,有人朝著她的耳膜說了一句:“真沒用!既然你活不了,那我就替你活下去?!?p> 床邊的景芳予忽然竄起身,看著睜開眼睛的林屹然,抹著淚說道:“然然!然然!哪里疼?我馬上叫醫(yī)生過來?!?p> 一陣忙活過后,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眼神淡漠,半合著眼,歪頭看著窗外。
林離軒看著自己父母操碎了心的樣子,緩緩開口,“醒過來就沒多大問題。只是她現(xiàn)在這樣子,根本沒法去學(xué)校。住院觀察兩周,如果沒有變故,兩周后可以出院。
至于養(yǎng)傷的話,傷筋動骨一百天,上課是個大問題。實(shí)在沒辦法,那就請家教。我看她就從沒認(rèn)真過,成績也爛得掉渣,在學(xué)校在家里都一樣,也不用擔(dān)心這段時間進(jìn)不進(jìn)步?!?p> 轉(zhuǎn)而望著冷漠地閉上眼睛的人,他心里有些疑惑,前幾日見到她也不大有這種淡漠的眼神。想來是…他的眼里透出些冷,安慰道:
“妹妹,你也別太擔(dān)心,不要有太多心理壓力。我會看著你的,一定讓你回到最初健康的狀態(tài)?!?p> 至于那些人,下輩子一個都不會好過。
景芳予又忍不住哭腔說:“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辦了。也不知道她…老公,請心理醫(yī)生吧,我看她…真的好心疼。我的女兒啊,怎么就有了那樣的遭遇?!?p> “天殺的人,即便是拼盡全力,我也要讓他活不下去?!?p> “老婆,保重身體?!绷肿隅惴鲎【胺加璧募绨?,面色發(fā)沉。
經(jīng)過多方的證據(jù)收集,范別是死刑迫在眉睫。至于另外的從犯,牢獄之災(zāi)是要抵上的??墒沁@些完全抵不了他們內(nèi)心的悲痛。
公司的事情已經(jīng)擱置了幾日,要不是平日里穩(wěn)妥行事,這兩天早就亂了套了。
林離軒走到床頭,看著醒來后始終不發(fā)一言的女生,壓低聲音問:“妹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告訴哥哥,哥哥幫你。”
女生的眼轉(zhuǎn)了轉(zhuǎn),沒吱聲。
“不想說話是吧?”林離軒半跪在地上,伸手握住她的手,有些冰冷。
“你跟哥哥說話好不好?”
可饒是他再如何安撫,她最終沒說話。
病房里冰冷的氣息持續(xù)到十點(diǎn),聲音逐漸淡薄隕滅。
等到深夜來臨,旁邊的呼吸聲徐徐平穩(wěn)。床上的人睜開眼睛,看著頭頂?shù)牡鯚舭l(fā)著瑩潤的燈光。
記憶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冗亂,她不是應(yīng)該在教室里嗎?從幾人悲切的話語里,她似乎縷清了事情原委。大概就是有人要害她,然后受到該有的懲罰了。
視線冷冷一瞥,旁邊睡著的是景芳予。林子玢已經(jīng)去公司了,林離軒已忙于工作。
身體各處都伴隨著劇痛,她輕輕動了動手。將儀器摘下,她緩緩擺動身體。每挪一分,身體各處涌出汗水。從床上站在地下的功夫,用了十多分鐘。
艱難地拖著軀體,林屹然輕輕開門走了出去。
此時夜半三更,醫(yī)院附近這條街很安靜,隔壁街卻很熱鬧。好不容易見到一家電話亭,林屹然走進(jìn)去,合上門。無力地靠著墻,她按了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聽到那頭男人的聲音響起,她的喉嚨里放出沙啞的聲響,“來接我,在一醫(yī)過來的南口街北路。”
“然哥,你聲音怎么這么虛弱?”男人有些驚慌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