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抑郁癥沒有想象的那樣簡單 4
“說什么了?”
看著沈斯桐沒有回答,奕靈又問了一遍。
“沒……沒什么?!?p> 他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兩個人繼續(xù)沉默著。沈斯桐卻似乎是不想要這般尷尬,想了半天,捂住了話筒,靠近姜奕靈,輕聲說了一句:
“你其實可以多說一點的,耐心安撫幾句。對你本身也好,對節(jié)目立意也好,你還能多點鏡頭?!?p> 奕靈有些驚訝的看向沈斯桐。
這家伙……不會在擔心我的節(jié)目份量吧?
要不要找個機會……告訴他自己不想要在節(jié)目里表現(xiàn)突出這件事呢?
除此之外,她覺得很有意思的是,原本以為沈斯桐現(xiàn)在也不愛說話呢。但其實兩個人每次聊天的時候,他都是話多的那一方呢?
姜奕靈低著頭收拾著,想提起話題,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刷子刷地的聲音在房間里回響著,姜奕靈眼神開始迷離,心里面倒是想著為什么就自己和沈斯桐兩個人單獨在這里這么久。
楊博聞人呢?
門口終于傳過來人的動靜。沒過一會兒,楊博聞的臉就擠在了姜奕靈和沈斯桐中間。
他手上拿著一個小刷子,也加入了掃沙子大隊。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沈斯桐問出來。
好吧,也不需要自己問了。
“沒啥,林筱曉那邊出了點事,我過去看了一眼,耽誤了。”
“筱曉怎么了?”姜奕靈有些擔心地問。
“好像是和那邊的患者有些不愉快吧。不是咱們節(jié)目組的,是這邊的志愿者?!?p> 姜奕靈舒了一口氣,點點頭,又低下來干活。
她是不希望林筱曉出事的。不管是為了節(jié)目也好,為了她這個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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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收拾干凈了,姜奕靈估算著床單應該也洗好了,馬不停蹄地離開了發(fā)泄屋。
發(fā)泄屋也很快迎來了新的客人,沈斯桐也沒有能把“我去幫幫你吧”這句話說出來。
洗衣房里,姜奕靈無聲地收拾著床單。濕掉的床單比較重,光是全部都放在籃子里,姜奕靈都花了不少的功夫。
提著籃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天臺上。相比起屋內(nèi)溫馨的裝修,天臺的保護性更強。屋頂?shù)倪吘壥歉吒叩蔫F絲網(wǎng),沒有給人做傻事的空間。
姜奕靈將晾衣繩掛在了兩根晾衣桿中間,她的身高不夠,幸好天臺上能找到小凳子,踩著凳子還是能干活的。
但是晾床單就沒有那么輕松了。就在她舉著床單的一角,努力地想要把它想要掛上繩子的時候,有個人走過來,抓起了落在籃子里的另一半床單。
“一起弄吧?!?p> 床單放下來,是于樂陽。
到現(xiàn)在,姜奕靈終于覺得于樂陽很奇怪了。
為什么這幾天,他總是在自己附近呢?
“謝謝?!?p> “沒事兒。本來就是咱倆一起負責后勤的嘛?!?p> 姜奕靈點點頭,繼續(xù)發(fā)揚著“非必要不開口”政策。她已經(jīng)預感到了,剛剛花費她這么多力氣的晾床單環(huán)節(jié),剪出來大概也就十秒鐘。
“你剛剛?cè)ツ膬毫税??”于樂陽先開口了。
“發(fā)泄屋那邊。打掃一下?!?p> “嗯嗯。節(jié)目組剛剛叫我去安撫室了,就林筱曉他們在的地方?!?p> 這倒是讓姜奕靈提起興趣了。
“他們那邊怎么了?”
還沒等于樂陽回答,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先出現(xiàn)了。
“兩位,吃飯時間到了,你們弄完了就趕快下來吃飯吧?!?p> 一句話,把于樂陽好不容易挑起的話頭又給憋了回去。姜奕靈也不打算再問,等下吃飯的時候去問林筱曉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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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常一樣,午飯吃的是普通的外賣,這一段也不會被拍,算是整個節(jié)目組的休息時間。
姜奕靈和于樂陽是去的最晚的,到的時候大家已經(jīng)都坐好了。
姜奕靈本來想找個角落的位置安安靜靜地吃,但是一進門,林筱曉就向自己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想了想,反正現(xiàn)在也沒有攝像機在對著拍,姜奕靈便坐了過去。
林筱曉旁邊坐著的是于姻,看見姜奕靈過來了,也很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姜奕靈微笑回應著打開面前的飯盒,掰開筷子,低下頭便開始吃飯。
“筱曉,你們那邊怎么回事???我聽說騷動挺大的。是志愿者嗎?”
聽到這句話,姜奕靈抬起頭來。
“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林筱曉轉(zhuǎn)過頭來回答奕靈:
“不是啊。安撫那邊工作好幾個房間。我和于姻不在一起啦。”
奕靈點點頭,林筱曉開始回答于姻的問題:
“其實也不算完全是志愿者,有個患者在這邊治療,她的朋友是個女生,經(jīng)常也來這里和患者呆在一起,也會在這里幫忙,總之這里的人和她都挺熟的。所以把她也看做志愿者了。
“她那個朋友也不是一直都在這里,但是經(jīng)常會來。今天一大早患者就和她的朋友來這邊治療了。
“本來還好好的,但是患者的朋友對患者一直表現(xiàn)得挺不耐煩的。
“剛開始還好,患者表現(xiàn)得消極一點她也都好好安撫了。兩個人一起呆了一會兒,拼了一會兒拼圖,不知道為什么,那個女生突然就爆發(fā)了。開始對患者大喊大叫的,說了一些有些過分的話。
然后患者也崩潰了,大哭不止,把她們拼好的拼圖全部都破壞了,哭完了就不說話,一個人在角落里默默流淚?!?p> “?。磕悄銈兪窃趺唇鉀Q的???”于姻有些驚訝,問了出來。
“就,我和這邊的工作人員先把她們倆分開,然后這邊的蔣老師過來了,我們和她說了一下,她帶著那個發(fā)火的女生走了,把患者留給了我們讓我們安撫?!?p> “那那個患者……”
“經(jīng)過我們的安撫,現(xiàn)在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
于姻舒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問道:“那個女生到底說了什么?。磕銈冎绬??”
林筱曉點了點頭:“我們聽到了。真的說的蠻過分的。感覺不應該對抑郁癥的人說這種話的?!?p> “什么呢?”
“先是說了一句‘你一個人就不行嗎?’,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開始抱怨,一直說著什么‘我們都做了這么多你還想怎么樣???’‘你這樣折騰我們你很高興對不對’‘大家都這么累了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嗎’這種話?!?p> “啊?不應該……對患者說這種話的吧。”
“是啊,最后說了一句‘你要是裝的病就好了’,患者就徹底崩潰了?!?p>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