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簡,剛才那位秦總的衣服和手機好像落——”
門沒有關(guān)好,王姨剛要敲門,結(jié)果一碰上門,忽然門就打開了。
而她的聲音也驚到了床上的兩人,或者準(zhǔn)確來說,是蘇簡。
秦長圳是直接臉色鐵青的用被子將蘇簡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而蘇簡那些酒勁兒,也在夜色迷離之下產(chǎn)生的情緒,被瓦解干凈。
“出去!”
秦長圳對著臥室門口的方向斥道。
王姨聽到蘇簡的房間里有男人的聲音,顧不上退出去,連忙摸索著“啪”的一下子將燈給打開。
看到秦長圳在床上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就是蘇簡被輕薄了,拿起旁邊的花瓶,怒斥道:“你在干什么?!你做了什么?!”
“小簡?小簡你怎么樣了?”
秦長圳眼看自己被當(dāng)成了采花賊,臉色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蘇簡正在遲緩的回憶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沒有能夠及時給出回應(yīng)。
王姨便更加確定她是被秦長圳給算計了,“出去!年紀(jì)輕輕的竟然做出這種勾當(dāng)!報警,我要報警……”
秦長圳臉都黑了。
蘇簡在被子下面整理好了衣服,坐起身,眼眸低垂:“王姨,我沒事?!?p> 王姨連忙走到她跟前,此時看秦長圳的眼神防備的就像是在什么不正經(jīng)的采花賊。
“真的沒事?”
蘇簡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先去休息吧,我有些話想要單獨跟秦總聊聊。”
王姨有些擔(dān)心的握住她的手,“你現(xiàn)在有沒有覺得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她懷疑,剛才秦長圳是不是給蘇簡下了藥。
蘇簡搖頭:“沒事?!?p> 王姨聞言,這才暫時離開。
秦長圳轉(zhuǎn)過身,看向蘇簡,緩緩開口:“你這個傭人,對你還挺上心?!?p> 蘇簡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回應(yīng),“剛才我飲了酒,認(rèn)錯了人,希望秦總不要介意。”
先禮后兵,她便是先將問題放在了自己身上。
畢竟她一個女士,都這樣說了,那他自然也需要表態(tài)下。
換成其他人多半是也找個由頭,將這件事情給搪塞過去,但秦長圳偏生看著她說:“我很清醒?!?p> 要是沒有王姨進(jìn)來的插曲,他會真的要了她。
蘇簡氣息沉了沉,“我希望秦總忘記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免得日后彼此尷尬?!?p> 秦長圳舌尖細(xì)微的刮蹭了一下后槽牙,這弓腰,手臂撐在床上,狹長的眼眸看著她:“我尷尬……什么?”
他不尷尬。
蘇簡:“……”
他的呼吸傾灑在她的面頰上,濕熱的,讓她蹙起眉頭,“秦總,我個人很排斥第三者?!?p> 她的教養(yǎng)和三觀,也無法讓她接受。
秦長圳細(xì)微的點了點頭:“你希望,我跟方華澤分手?”
蘇簡覺得自己跟他不在一個頻道上,身體往旁邊傾了傾:“沒有,時間不早了,秦總請回吧?!?p> 秦長圳有些渣的表示:“她現(xiàn)在懷著孕,起碼是要等孩子出生了再做打算?!?p> 這要真是他的,少不了需要做出點補償。
若不是,那就更簡單一些。
可這話聽到蘇簡的耳中可是就變了另外一層意思,他就跟拋妻棄子的渣男沒有什么兩樣。
“秦總,想必我剛才的話說的不夠清楚。”她冷冰冰的說道:“我對你沒有任何意思,而你也不應(yīng)該這樣對待一個為你懷孕的女人?!?p> 她兇巴巴的樣子,都莫名的好看。
“蘇簡,我們應(yīng)該是見過?!彼鋈灰痪洹?p> 只是他失憶了記不清楚,可他覺得她應(yīng)該是記得。
但蘇簡只是用一種審視又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再次回:“沒有?!?p> 秦長圳覺得她是在說謊,不過他有的是時間去探究,就在剛剛他做出了決定:“我會留下?!彼f:“在仰光市?!?p> 他準(zhǔn)備留在這里。
要弄清楚,自己這份熟悉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來時大雨傾盆,走的時候亦風(fēng)雨飄搖。
蘇簡靜靜的佇立于窗邊,站在那里,目光沉靜的看著樓下?lián)蝹汶x開的男人。
在走至中途,他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忽然頓下腳步,在萬千雨絲之中,緩緩的回過頭,朝著樓上臥室的方向看去。
白色窗簾飄動,他的眼底閃過三分的失望。
她并不在那里。
秦長圳回到車上,沒有立馬離開,而是掏出根香煙,修長的手指開闔銀質(zhì)的打火機,在分明的骨節(jié)之間轉(zhuǎn)動,這才“咔噠”一聲,點燃。
煙霧繚繞里,無論是神情還是眉眼都被模糊不清,變得不真切。
半個小時后,他這才駕駛車輛離開。
“小簡,真的沒事嗎?”王姨還是不放心的上樓,詢問。
蘇簡手指按著眉心,瞥向旁邊放著的紅酒杯。
自從秦長臻離世之后,她便有了睡前飲酒的習(xí)慣,不喝酒就要吃安眠藥,只有這樣她才能入睡。
只是沒有想到,今天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
“沒事?!彼亍?p> 王姨猶豫了一下之后,最終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
蘇簡仰面躺在床上,想到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眉頭擰起。
她并未全然喝醉,只是——
在方才的多個瞬間里,她真的就覺得,眼前的是她的阿臻。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思念成疾,成了幻覺?
蘇簡在一番的胡思亂想里,直到凌晨兩三點這才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感覺實在說不上好。
“……于南溪路附近發(fā)現(xiàn)一具生前患有殘疾的女尸,疑似是溺水身亡,據(jù)警方透露,死者身上舊傷新傷遍布,是個盲女……目前尚不能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本臺將為您進(jìn)行后續(xù)報道……”
王姨有看早間新聞的習(xí)慣,蘇簡吃早餐的時候,也會聽上幾句,南溪路距離小院不遠(yuǎn),驅(qū)車也就十幾分鐘的距離。
蘇簡就回頭看了一眼,在看到女尸身上穿的衣服后,她整個人頓了一下。
那衣服是療養(yǎng)院的病號服,而死者露出來的手臂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手指上的傷痕和缺失。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