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醫(yī)院的治療,只依靠硬抗,病情的惡化根本不是簡單的藥物能控制的。
寺廟里的喇嘛不少人都知道,后面的院落里,住著位命不久矣的善人。
要說這位善人,也是個怪人,來到這邊之后,跟善財童子似的,任何結(jié)佛緣的事情他都做,但他不為自己祈求能多活兩年,不求能繼續(xù)活下去,他只求一個叫做蘇簡的女人一生無災(zāi)無禍,喜樂終年。
他身體虛弱,但卻虔誠跪拜,一拜就是數(shù)個小時。
有少不更事的小喇嘛看到他這般后好奇的詢問:“蘇簡是誰?你虧欠她許多嗎?”
畢竟若非此生虧欠良多,怎么會這般為她苦苦祈求?
“是,我虧欠她有許多?!彼冀K都覺得,有多虧欠。
明明把能給的都給她了,還是覺得虧欠。
小喇嘛性子還沒有修煉的沉穩(wěn)內(nèi)斂,很是活潑,說:“善人,若無虧欠,怎會相見?等你們再見,你還了她的因果便罷?!?p> 秦長臻轉(zhuǎn)動著手中的佛珠微頓,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那么好的耐心竟然跟個孩子談?wù)撨@些,“咳咳咳咳——”
手帕被暈染,殷紅且刺目。
他腳步踉蹌的站起身,笑了笑,沒有再跟他說些什么。
小喇嘛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嘀咕一句:“不會再見嗎?”
“秦總,您的那筆捐款已經(jīng)買了物資送到了附近的村落,村子里派了代表,想要見見您?!狈街硪娝鰜?,走上前低聲說道。
秦長臻輕咳兩聲:“不必。”
“收您捐助的那幾十名孩子也去學(xué)校了,這是他們送來的感謝信?!狈街碓俅伍_口說道。
秦長臻收下了。
“……范醫(yī)生開的藥寄過來了?!?p> 秦長臻回到房間,有些艱難的靠在躺椅上,“這藥,跟范醫(yī)生說,以后就不用送了?!?p> 方助理扶著他瘦骨嶙峋的手臂,鼻子微酸:“秦總——”
走了這一段并不長路的路,秦長臻已經(jīng)跟要了半條命一樣,呼吸凌亂,氣息帶喘:“吃不吃,已經(jīng)沒作用了?!?p> 減輕不了痛苦,延長不了壽命,還要每天大口大口的往胃里塞,然后不消一會兒再反胃的吐出來,來來回回的這般折騰,秦長臻覺得倒是不如不吃了。
方助理還想要再勸:“可是……”
秦長臻只是氣若游絲的擺了擺手,“把佛經(jīng)擺上?!?p> 病痛到極致,睡覺就成了奢侈,秦長臻便開始手抄佛經(jīng),一遍遍的寫,虔誠誦讀,如果三千神佛,有一尊,能在他死后,護(hù)佑他的簡簡平安,他都愿意跪拜所有。
XZ下雪了,在凌晨時分下的。
經(jīng)書、燈火、佛像、壁畫、寺廟,編織成了雪域圣地。
威爾森先生對于古老的東方古國,神秘的布達(dá)拉宮也一直都是心馳神往,在看了寒冬雪后的XZ后,產(chǎn)生了心馳神往,同蘇簡聊完生意上的事情后,還主動的拿出了視頻交流。
他給蘇簡看的是XZ三大“神湖”之一的瑪旁雍錯。
旭日東升,將冰冷的瑪旁雍錯曬出一層薄薄的霧,光與影變換交織,形成了一片的魔幻雪域。
威爾森先生作為中國迷,對此贊嘆不已,可蘇簡的注意力卻落在偶然入境的一到頎長身影上:“抱歉,威爾森先生,我能借來看看嗎?”
威爾森先生自然慷慨。
蘇簡倒回去,放大了看,身影只是一閃而過,像是刻意為了躲避鏡頭。
可蘇簡對他那么熟悉,怎么會辨別不出,是他。
他為什么會在XZ?
“徐,你跟蘇小姐什么時候結(jié)婚?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是想榮幸參加你們的婚禮,你們真的很般配?!蓖柹f道。
徐世楷溫和的笑了笑:“她愿意的話,我隨時恭候?!?p> 說完,徐世楷看了蘇簡一眼,但蘇簡的深思卻早已經(jīng)飄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