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
秦長臻輕輕的笑了聲，但是接著就發(fā)出了一陣咳嗽：“咳咳咳……看來，她是真的同意了。”
“你在什么地方？”徐世楷沉聲問道。
秦長臻：“在家?！?p> 他口中的家只有一個地方，是他跟蘇簡住的地方，他心中也就只認定這一個地方是家。
徐世楷沉了沉，這才開口：“東池路壹號？”
秦長臻“嗯”了一聲。
半個多小時后，徐世楷出現(xiàn)在秦長臻的跟前，秦長臻坐在一樓落地窗的旁邊，手中捧著那本《致燕妮》的德文版，膝蓋上蓋上了薄毯。
室內(nèi)的溫度并不低，但他已經(jīng)開始蓋毯子了。
今天的秦長臻沒有對自己的面部再做過多的裝扮，除了那雙眼睛依舊深邃的像是不見底色的古潭，其他的已經(jīng)幾乎找不到他當時意氣風發(fā)時的模樣。
寬大的居家服下的身體已經(jīng)消瘦了一圈，面容也清瘦下來，臉色沒有什么血色，時不時的還伴隨著咳嗽聲。
“徐總?！狈街硪娝麃砹耍泻粢宦?。
別墅內(nèi)的傭人都已經(jīng)走了，偌大的地方就只有秦長臻跟方助理兩個人，空空蕩蕩的空間內(nèi)，更加顯得寂靜和落寞。
“坐吧?！鼻亻L臻沒有抬頭，只是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書，即使那本書已經(jīng)被他翻看的起了毛邊。
徐世楷在他的聲音里這才回過神來，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質(zhì)問全部都咽了下去，從凌晨接到秦長臻的電話開始，徐世楷知道他是真的病了，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病的如此嚴重。
“是……什么??？”徐世楷沉聲問道。
秦長臻削薄的唇角勾了下：“一種……會死的不治之癥。”
明明那么舍不得死，但是現(xiàn)在說出來的時候，卻好像非常輕松的樣子。
徐世楷深吸一口氣：“國內(nèi)治不好的話，國外也……”
“沒用了。”秦長臻垂下眼眸輕聲說：“如果還有機會，哪怕是百萬分之一，我也不會放棄。”
他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推開的時候，就說明，沒救了。
徐世楷心中泛起層層的酸楚：“還有多久？”
秦長臻：“一年……可能半年，或許三個月。”
“所以……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局？”所以，蘇簡的直覺并沒有錯？
秦長臻緩緩闔上了手中的書，這才看向他：“該從哪里算呢?！彼凵窈泼?，“逢場作戲是真，其他的……都是騙她的?！?p> 沒有出軌，沒有移情別戀，沒有想要拋棄她。
他的簡簡可真是傻，竟然會相信秦長臻在心臟停止跳動之前，會……不愛她。
“我以為依照你的性子，就算是死都會拉著她。”徐世楷悵然的說道。
他從很久之前就覺得秦長臻在感情里是個絕對的危險分子，他的個性讓他帶著得不到就毀滅一切的危險，徐世楷就是怕他會傷害到蘇簡。
可最終，好像自己從來都沒有看透他。
“想過。”秦長臻如實說，他靠在椅背上，帶著點嘲弄的笑：“在剛剛知道自己要死的時候，想過。想過讓她陪我一起死，再不濟也要讓她長長久久的記著我一輩子?！?p> 他不希望她忘掉自己，一點都不想。
“可是……忽然也想到，她才二十六歲，一輩子還有那么長，那么長，以后指不定還能碰到更好的男人，還能幸福高興的笑，也就放棄了?！?p> 是舍不得了。
在生命的最后，他唯一的心愿竟然就是讓她好好活著。
也真是可笑。
徐世楷唇瓣張了張，但是最后卻沒有能夠發(fā)出任何的聲音，他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還能說些什么，好像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到了最后的最后，徐世楷站起身，問他：“……你，舍得嗎？”
籌謀到如今這一步，秦長臻你舍得嗎？
秦長臻也在問自己，可最后，他只是閉上眼睛，聽到自己的聲音：“舍不舍得，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舍得要舍得，不舍得也要舍得。
秦長臻這輩子就已經(jīng)這樣了，就不能再去耽誤她了。
徐世楷心情沉重的轉(zhuǎn)過身，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要問什么了，在他要走出客廳的時候，聽到了后面?zhèn)鱽淼穆曇?，秦長臻他說：“以后好好對她，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