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好車啊衡哥!”
賀連山眉眼間盡是飛揚跋扈,手不安分地在車上亂摸。
“摸一下兩千,你剛剛摸了三十二下,微信還是支付寶?”
賀連山狠狠一拍車前蓋,“你窮瘋啦?”
紀煙衡劍眉微挑,“你也知道是豪車,收費不夠高怎么體現(xiàn)豪啊?”
對待這種人就要以暴制暴,以錢制錢。
“……”
云落解開安全帶,“七爺,我下去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不用,”紀煙衡按住云落,“天亮了,你回G城保護小狐貍,她最近被人盯上了。”
云落:“……”
怎么這聲“小狐貍”從他家主子口中說出來這么怪異呢?
莫名有點……猛男撒嬌??
“衡哥,下車跟兄弟們打聲招呼吧?”
賀連山感覺被冷落了,面子上掛不住。
紀煙衡胳膊搭在車窗上,俊臉上掛著那副玩味的壞笑,“想怎么打?”
賀連山手一揮,“我這后面有五個兄弟呢,你看著打吧。”
云落憂心忡忡,“七爺,我替您收拾他們,很快的?!?p> 紀煙衡輕聲,“回去保護我的小狐貍?!?p> 隨即,他開門下車,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既然是打招呼,那就當著眾人的面打吧?!?p> “……”
賀連山以前沒少挨紀煙衡的揍,一直懷恨在心。
小人報仇也可以十年不晚。
他今天特意帶著一幫兄弟來截紀煙衡。
賀連山眉飛色舞地一口應下,“那當然好?。 ?p> 正合他意。
他要紀煙衡當著魔鬼窟所有人的面,跪在地上求饒。
***
一進魔鬼窟,有片占地很大的集結(jié)場地。
這里聚集滿了新來的挑戰(zhàn)者。
賀連山大搖大擺地走在最前面,他扯著嗓子吆喝一聲,“老刀,給我把場子空出來!”
老刀站在高臺上,朝下面大喊:“新來的都靠邊站!”
“……”
鐘亦琛也躥上了高臺,他摟著老刀的肩,“刀爺,你還能讓賀連山這小子給編排了?”
老刀坐在搖椅上,悠閑地品著新到的普洱茶,“有好戲不看,你當我傻???”
“……”
無論誰被打死了,都跟他無關(guān)。
鐘亦琛努努嘴,“也是,五個都不夠紀煙衡練手的?!?p> 老刀皺起眉,抬手指一指下面,“你說的是那個黑衣服的?”
鐘亦琛無語,“昂,你近視度數(shù)高就趕緊戴眼鏡?!?p> 老刀急忙抓起茶幾上的眼鏡,站起身,“你把他弄回來,我這一屆的新挑戰(zhàn)者還不得全軍覆滅?”
“……”
紀煙衡曾連續(xù)進了七屆魔鬼窟。
原本規(guī)定,最后活下來的十個,有機會進入各大公司成為保鏢或D.K.殺手。
但有紀煙衡在的那七屆,每次都只剩下五六人。
最慘的一屆,只剩他一人。
魔鬼窟那幾年的高手夭折得厲害,損失了不少錢。
……
鐘亦琛連忙撇清,“哎,別往我身上引火,以前老賀總每年主持都請他回來參加?!?p> 老賀總年紀大了,賀連山這不學無術(shù)的尿性也擔不了主持儀式的重任。
所以這活兒,落到老刀頭上。
……
老刀推了推鏡片,沉思片刻,“那今年第一試,就讓他跟賀連山打吧。”
“那你提前幫賀連山叫好救護車?!?p> 鐘亦琛捧著老刀的茶壺往嘴里倒了幾口,呷呷嘴,“這茶又苦又澀,難喝死了!”
“滾,”老刀搶回茶壺,“你小子知道這茶多難得嗎?”
……
集結(jié)場上。
賀連山張開雙臂,陶醉地深吸一口氣,“衡哥,只因你當年把魔鬼窟闖了個七進七出,人們都得尊你一聲七爺,今天我就看看你配不配得上這個稱號?!?p> 紀煙衡單手插兜,眸中啜著幾分波瀾不驚的似笑非笑,“單挑還是一起上???”
賀連山愛莫能助地聳聳肩,“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們一起上不算過分吧?”
反正他這人不講武德的。
當年還是老賀總從紀煙衡手底下保了他一命。
“……”
紀煙衡脫下外套,向場外一擲,“來吧?!?p> 賀連山也不客氣,勾了勾手,讓身后的五人先上。
紀煙衡眼底最后的那抹笑也銷聲匿跡。
他眸中劃過凌厲,似寒潭般深不可測,那身散漫慵倦一掃而空。
那個傲然高貴的神又回來了。
……
紀煙衡找準時機,踹開擋在賀連山前面的人。
他把賀連山揪過來,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一拳砸上他右臉。
“你躲在后面,怎么跟我打招呼???”
賀連山腿一軟,跪倒在地,半天緩不過勁來。
老刀看到打架就興奮,他指著紀煙衡給那些新人看,“看好了,你們進魔鬼窟就得這么打!”
“你們這近百號人里,只能活十個,不想成為被揍的那個,就好好學著點!”
“……”
賀連山狠狠吐一口血沫,氣急敗壞地回頭,怒吼,“老刀,你特么哪幫的?”
老刀呷了口茶,坐回搖椅,不說話了。
“……”
背后有人想搞偷襲。
紀煙衡反手握住他的手,一側(cè)身,過肩摔把那人扔到賀連山旁邊,“還沒過年,不用急著跪我。”
“……”
賀連山踉蹌著爬起來,跺了身旁那人兩腳,“給老子起來!”
但其余四人面面相覷,都被紀煙衡的身手嚇怕了。
賀連山抹掉嘴角的血絲,“價錢翻十倍,給我揍他!”
有錢能使鬼推磨。
那幾人相互對視,一齊沖向紀煙衡。
……
紀煙衡有傷在身,過大幅度的打斗導致傷口撕裂。
鮮血浸濕黑襯衫。
賀連山明擺著挑事來的,找的幾個打手都是魔鬼窟出來的人,也不是吃閑飯的。
由于失血過度,紀煙衡開始體力不支。
他額前的烏發(fā)被冷汗打濕,唇色略顯蒼白。
又一個人揮拳沖上來。
紀煙衡一閃身躲過攻擊,視線變得模糊。
恍惚間,他眼前略過一團黑影。
賀連山趁虛而入,一腳踹上紀煙衡的腰。
紀煙衡沒力氣再支撐身體,向后倒去。
他唇間勾起一絲無奈的笑,沒想到還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天。
突然,身后一只纖細的手臂攬住他。
那冷清靈氣的面容撞進紀煙衡眸中。
席雨茗扶起紀煙衡,伸腿勾過身旁的凳子,摁他坐下。
賀連山還不解氣,沖上來想再補一拳。
席雨茗眼也不抬,接住他的拳,手腕微轉(zhuǎn)。
關(guān)節(jié)脫臼的聲音在寂靜的集結(jié)場上格外清晰。
賀連山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席雨茗眸波平靜,一回手,又給他把脫臼的胳膊接上骨。
還不等賀連山回神,她又猛地轉(zhuǎn)動手腕。
胳膊再次脫臼。
席雨茗松手,嗓音清冽,“再來?!?p> 她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個死人。
賀連山齜牙咧嘴地托著胳膊,暴跳如雷,“你特么誰啊?”
“席雨茗?!?p> 賀連山才不管她是誰,他只想搞紀煙衡,“這老子和他的私人恩怨,你算哪根蔥?”
席雨茗杏眸輕挑,“那我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