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一視同仁
聽兩個(gè)姑娘在此爭(zhēng)吵，老夫人實(shí)在頭疼得扶額。
君母聽著更是委屈，這會(huì)也站起身，雙手?jǐn)[在腹部替自己說話：“我不過昨日禁了四姨娘的足，今日替你們祖母?jìng)髁嗽?，便說我欺壓你們四院。這么些年，我自認(rèn)待你們都是好的，整個(gè)溫府的人都可問！”
轉(zhuǎn)頭又對(duì)老夫人說道：“母親，兒媳向來公正，只要是溫府的哥兒姐兒，我都一視同仁，東西也都給最好的，并無嫡庶之分。幾個(gè)姨娘我也是照看得好，從未有過勾心斗角...”
“君母的好，我自然是知道的。”老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擺手讓其君母坐下；身后媽媽扶著君母落坐。
“這些話，可都是你給教的？”老夫人問四姨娘。
四姨娘嚇得連搖頭，道：“妾身不敢！老夫人，君母，葵兒小不懂事，她不知這些話的！”
“不知這些話又怎么會(huì)說？”君母瞪了一眼四姨娘，別過了頭。
“君母這是幾個(gè)意思！老夫人，妾身真沒有教七姑娘說這些話！”四姨娘搖頭，急得跪著前行了幾步，后被兩個(gè)媽媽再次強(qiáng)行摁住。
“不是你教的，那是七姑娘自己說的？”老夫人見七姑娘不說話，又低著頭啜泣著，心里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這會(huì)君母又想說什么，老夫人擺了手示意，君母便沒開口。老夫人道：“君母做得很好，來京城的這些日子，到處是聽得管家和幾位媽媽說了君母的好。七丫頭，你不該如此說你母親?！?p> 君母聽著抬高了頭，這會(huì)也坐端正了；七姑娘依舊低著頭啜泣著，道：“明明是六姐姐侮辱在先...”
五姑娘聽著又扯了扯七姑娘。
“七妹妹可真不知好歹！”六姑娘雖小聲嘀咕，可也讓堂上的人給聽著。
老夫人見此，有些心煩，這會(huì)擺了擺手說道：“罷了，姑娘們的事，我便不插手太多，君母領(lǐng)回自己屋里頭處理吧?！?p> 老夫人又看著四姨娘，道：“我還有話要問她?！?p> 老夫人發(fā)話，君母便起身瞧了一眼四姨娘，后作揖，領(lǐng)著姑娘們這就離開堂上。
路上，君母走在前頭，一臉黑得跟土似的沒有說一個(gè)字，待到屋里頭，便直接讓姑娘們下跪。
君母看了看五姑娘，覺著五姑娘倒也沒什么錯(cuò)，故而道：“五姑娘便無需跪著了，站著便好?！?p> 君母落坐，理了理衣裳，待女使給上了茶，這才開口說話。
“四姨娘昨日犯了忌，便被禁了足，今日又再次犯忌，若不是我向你們祖母求的情，這會(huì)你們姨娘，怕早被發(fā)賣了去?！本付似鸩璞K，翻了翻茶葉。
“七姑娘如此不領(lǐng)情也罷，竟還動(dòng)手打我六姐兒，這打的，可是我的臉?！本敢豢跉庹f完，又優(yōu)雅吃了口茶。
“母親，七妹妹不知禮數(shù)，都怪我沒約束好七妹妹，才讓七妹妹傷了母親的心?！蔽骞媚锫犞ε拢鹿蚯笄?；可七姑娘卻還不懂收斂。
“不怪五姐姐，明明是六姐姐侮辱在先惹我生氣，我這才忍不住打了六姐姐...”七姑娘嘟著嘴，淚流滿面。
“縱然云懿有錯(cuò)，你也不該動(dòng)手打人！何況是你的六姐姐。這若是府里下人多嘴不小心給傳了出去，這外頭可就要說我們溫家的姑娘無家教，脾氣不好。家庭不睦，將來還有誰敢與我們溫家結(jié)親？”君母一想云懿那巴掌，便氣急，可也是六姑娘話多，這才遭的打。
“姨娘只不過是心疼父親，這又有何錯(cuò)？”七姑娘也不管五姑娘扯著她衣袖讓她別說，也要問個(gè)明白。
“心疼主君倒是無錯(cuò)?？伤e(cuò)在了去祠堂，更錯(cuò)在堂外喧嘩，擾祖宗清靜。這要算清楚些，可是連犯兩忌！你們要明白，姨娘不過是妾，是去不得祠堂的。”君母說。
“都是父親的妻子，怎么就去不得了...”七姑娘小聲說著；五姑娘卻驚得不知所措：“七妹妹莫說混賬話！”
“放肆！”堂上的君母更是氣得拍打了桌，連站起身：“你竟敢忤逆長(zhǎng)輩！七姑娘此話，毫不把我這個(gè)母親放眼里！”
“姨娘不過是奴，說妾已是給足你們面子了，別不知好歹！”六姑娘聽著不悅，立即反駁。
“你胡說，我姨娘才不是奴！”七姑娘氣急敗壞，竟將六姑娘給推了出去；五姑娘驚著，可也來不及阻攔，便見六姑娘撞向一旁的椅子上。
“六妹妹！”五姑娘一臉驚慌的看向六姑娘。
這會(huì)君母來到跟前直接給了七姑娘一把掌，五姑娘更是嚇得跪趴在地上不敢說也不敢動(dòng)。
“七姑娘如今是目無尊卑，無視家規(guī)，真不知趙翠媚平日里都教了你些什么！來人，把七姑娘帶去祠堂，跪不足三個(gè)時(shí)辰，休得出祠堂！”君母氣得夠嗆，下了狠。
女使們見此紛紛小跑進(jìn)來帶走七姑娘；春分也跟著進(jìn)來，連忙扶起六姑娘詢問：“姑娘，你怎么樣了，可有傷著？”
六姑娘也不矯情，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道：“無事，就是胳膊酸痛了些?！?p> 五姑娘聽著松了口氣，若六姑娘再有個(gè)好歹，四姨娘怕也要罪加一等了。
“你也去罰跪祠堂?！本敢娏媚餆o礙，倒是放了心，可終歸是六姑娘話多了，這會(huì)罰她跪祠堂，也是為了她好：“跪兩個(gè)時(shí)辰?！?p> 原六姑娘想反駁，可如此聽來倒也乖乖應(yīng)下，畢竟母親還是偏袒她的。
君母走回座上，伸手想拿起茶盞，又想著五姑娘還在堂上跪著，于是口氣緩了緩，道：“你也回屋去吧?！?p> “母親...”五姑娘抬頭看著君母，她想為四姨娘求情，可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是好。
君母一眼便看穿了五姑娘的心思，也怪她可憐，她雖是知禮數(shù)，卻偏偏四姨娘屢屢犯錯(cuò)，七妹妹又是目無尊卑，如今她也是左右為難。
君母也不忍心，故將五姑娘扶了起來，道：“你們祖母是心善的，只要四姨娘不再犯忌，不惹得老夫人不快，老夫人不會(huì)太為難她的?！?p> 五姑娘聽著心舒了不少，謝道：“謝母親...那云蓮先告退了?！?p> 君母點(diǎn)了點(diǎn)頭，五姑娘作揖禮，這會(huì)便退下了。
雪花紛紛再落，寒露打了把扇給五姑娘撐著，寒露明白五姑娘如今心里苦，便也不敢說話，只是小心的替五姑娘看著路。
回屋途中，五姑娘因沒注意看路，連摔了幾跤，好在冬天的衣裳厚實(shí)，這才沒磕碰著哪。
到了屋內(nèi)，五姑娘又再次將寒露等人叫退，自己給關(guān)上了門；清楚五姑娘心情不好，女使們也不敢安慰，只能在門外靜靜候著不敢離去。
五姑娘斗篷都沒卸下，便直接來到書案前默默流淚；今日姨娘與七妹妹皆在她面前被扇了巴掌，打心里，她是不服氣的，可無奈她沒有理由。
可她又恨，恨自己的膽小懦弱，原她可為四姨娘和七妹妹求情的，或許只要她開了口，四姨娘與七妹妹的刑罰便會(huì)減輕些?？傻娇诘脑?，終究還是被她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