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凌城喃喃自語了一遍。
“嗯……就用湘妃竹做?!鼻镩葲稣f。
“對了,制作得精美一點,最好在上面刻上幾個字,要楷書?!?p> “什么字?”凌城問道。
“槿予梓,‘槿花籬外竹橫橋’的‘槿’,‘誰察予之貞堅’的‘予’,‘世惟材是梓’的‘梓’?!?p> 凌城瞠目結舌。
半晌,他回過神來,問道:“郡主殿下這是要贈與威武侯世子?”
威武侯世子,即祁白梓。
秋槿涼不接話,白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秋槿涼離開了靜淵居,里面三個人倒是炸開了鍋。
凌城咋舌,回味著剛剛秋槿涼的言語,道:“這信息量有點大啊?!?p> 凌煙沒好氣地白了凌城一眼,沒說話。
凌落則是一臉興奮的模樣,道:“我早就看出他們兩個不一般了!之前郡主殿下包下湘君雅間的時候,世子殿下就在湘夫人雅間。世子殿下甚至還單獨找到郡主殿下面談呢。而且他們屏退了左右,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如今郡主殿下點名要用湘妃竹,擺明了就是對世子殿下有意思嘛!”
凌城也附和道:“凌落說得有理。槿予梓,這擺明了就是郡主殿下贈與威武侯世子嘛,這也太明顯了!郡主殿下還非要用詩詞來繞彎子,是不想讓人看破她的心思嗎?”
凌煙掃了凌城一眼,道:“其實我倒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巧合。湘君、湘妃、湘夫人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郡主殿下選湘妃竹純粹是因為槿郡主府有一株湘妃竹,比較容易就地取材吧。而且,郡主在提到‘槿予梓’時,情緒并沒有什么波動,不像喜歡一個人的表現(xiàn)?!?p> “???這樣子嘛?”凌城露出了一臉失望的表情。
凌落倒是沒有什么感覺。
“我個人覺得,郡主殿下可能更喜歡染殿下吧,畢竟染殿下乃是人間絕色啊。而且……郡主殿下還在染殿下那里過夜了?!绷杪涫种咐@了繞發(fā)梢,一臉正經(jīng)。
“可能郡主都喜歡吧,但我覺得郡主殿下更喜歡染殿下?!绷杪涞?。
“我跟你持相反意見,我堅定地認為郡主殿下更喜歡世子殿下,”凌城一臉正義地說,“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賭什么?怎么賭?”凌落來了興致。
凌煙則是默默退出了兩個人的交際圈,跟著秋槿涼去了。
“賭郡主殿下最后迎娶了誰?!?p> “好啊,我賭染殿下,你賭威武侯府的世子殿下,是這樣分配的嗎?”
“嗯,該賭約長期有效。賭注就是……輸?shù)娜舜饝A的人一個條件?!?p> “什么條件?”凌落問。
“這個條件到時候再說,反正不會傷天害理、天怒人怨就是了??隙ㄔ谖覀兊某惺芊秶畠?nèi)?!绷璩切ξ卣f。
同時,他在心里面默默補充:讓我永遠陪在你身邊吧……
凌落螓首微點,道:“好,一言為定!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凌城扯了扯嘴角,伸出手,道:“我們還是擊掌為誓吧?!?p> 凌落笑嘻嘻地道:“才不要!我的掌心要留給我最喜歡的人?!?p> “那你最喜歡的人是誰?”凌城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機敏地問道。
“嘻嘻,就不告訴你?!绷杪鋭e過頭去,臉微微泛紅,唇角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
她眨了眨眼,嬌俏可愛地說道:“反正他足夠美好,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信仰?!?p> “……”凌城臉色蒼白。他知道這個人一定不是他自己。
“我不跟你說啦,我要去雍親王府啦~”凌落歡快的聲音傳來。
凌城沒有說話,只是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默默地關好門,再頹然地離開,拖著沉重的身體邁向籬笆墻旁邊的湘妃竹。
他站在湘妃竹旁,忽然煩躁得很。他感覺心中塊壘澆鑄,猶如沉重大石壓在心頭,然后他去了庫房,拿起了五十年陳釀的黃柑酒,自嘲道:“安定君王以黃柑釀酒,名之曰洞庭春色,如今我倒是好,黃柑在手,了無意趣,名之曰萬古愁?!绷璩菍⑹种悬S柑倒入口中,可黃柑酒甚烈,他又不擅長喝酒,遂醉得不省人事。
真柑,出洞庭東西山,柑雖桔類,而其品特高,芳香超勝,為天下第一。
秋槿涼得知自己珍藏的黃柑酒被凌城飲去大半,不免心疼,卻終究只化為一場嘆息,并未責罰于他。
……
鳳起大陸4017年8月24日,午時三刻。
雍親王府。
凌落牽著骕骦馬,在雍親王府門口直翻白眼。
她在雍親王府門口已經(jīng)等了大半個時辰了,但是還是沒有人出來。
“門衛(wèi),麻煩再通傳一下吧?!绷杪浜寐暫脷獾卣f道。
“非我們不通傳啊,實在是現(xiàn)在貴人們都在午睡,不方便打擾啊?!遍T口的小廝說。
“你……”凌落一口悶氣憋在心里,差點就要飚臟話了。
現(xiàn)在是午時三刻,又是夏天,太陽正烈。祈安又是個天氣本就炎熱的地方,這下更是熱上加熱。
凌落在雍親王府門口等了那么久,早已大汗淋漓。骕骦馬也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嘶鳴。
凌落忍不住在心中腹誹:太絕情了,真的太絕情了。驃騎大將軍真的絕了。把郡主殿下趕出家門就不說了,連昔日都下人也進不去這雍親王府了,還要在門口頂著炎炎烈日等那么久,真的是絕了。
這時,大門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他眉眼如畫,雙眸中映襯出如山水墨色般的濃郁愁緒,卻又如醉翁般坦然自若。
他身材勻稱,一副玉面郎君相,俊美絕倫。他周身散發(fā)出的清淺溫潤的氣質,讓人為之動容心折。他黑亮的發(fā)絲輕垂,斜飛的劍眉英挺,孑然獨立間,仿佛天地都為之黯然失色。
他很俊朗,是跟楚子染完全不同的俊朗。
楚子染是高嶺之花,他是溫潤之玉。
楚子染是秋霜的菊,他是孑然的松。
楚子染總是給人一種憂郁而自殘的凄美之感,而他則會給人一種溫潤而克制的疏離之感。像極了一名受盡苦難、飽經(jīng)磨難的文雅書生,有種“灼灼璞玉,靜世芳華”的美感。
他就像一塊被打磨過的璞玉,散發(fā)柔和而清淺的光。
他薄唇輕抿,凝眸注釋著凌落。
凌落頓時覺得很涼快,忘記了周遭的環(huán)境,只剩下了他。凌落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個禮,道:“落兒拜見謹公子。落兒奉郡主之命,前來請謹公子照料一下骕骦馬?!?p> 骕骦馬一改之前的煩躁,表現(xiàn)得很是平靜。它似乎通人性一般,低頭,踏著小碎步上前,蹭了蹭秋謹言的衣袖。
秋謹言輕柔地摸了摸骕骦馬的頭,并沒有多余的言語。
就在這時,有一個人插嘴道:“喲,這不就是槿郡主的那匹馬嗎?”
凌落循著聲音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秋謹言旁邊還站著一個人——湛魅。她之前站在秋謹言身后,現(xiàn)在才站出來。
湛魅。
凌落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
PS 凌落小可愛遇到大麻煩了。這下她該怎么辦呢?這一章可是熬夜碼字,新鮮出爐的。
辭澈輕瀾
凌落和秋謹言……嘿嘿。 湛魅與秋謹言……哈哈。 凌落與湛魅……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