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率?”石磊看著她,眉眼微微向上皺起。
路沁看著遠處川流不息的車輛,像是豁出去了一樣,道:“你不覺的你說的這些很平淡很簡單嗎?”
“我不覺得?!笔诰o跟著回復了這四個字。
“和我這樣性格的女孩子很多,你說的這些小事,她們對她們親近的人都會做,甚至可能比我做的還要好些?!甭非哒f完,微微吐出一口濁氣。
“可她們都不是你。”石磊眸子深沉,注視著她。
這樣子被石磊看著,讓路沁感覺有些壓迫,她直直的望著他的眸子,沉聲道:“只要你想,你會發(fā)現(xiàn),她們和我一樣?!?p> 石磊微微勾唇,說:“在認識你之前,我只對南風一個人有過好感,這些年,我一直以為我是喜歡她的,可當見了她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這么多年的喜歡、愛戀不過是這些年的執(zhí)念罷了!”頓了頓,他接著說:“我們都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小伙子,我們要什么,不要什么,我們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不是嗎?”
“可是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并不是很了解……”
“了解每個人都是從微小的細節(jié)開始,幾次見面足夠充分,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也很清楚能夠觸動我的點在那里,徹底了解一個人與時間無關,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卻也不能將一個人看穿……”
石磊的聲音放的很緩很緩,一雙漆黑的眸子沉沉的注視著她,最后一句話,意有所指。
她知道他在說年彥……
相處時間越長,路沁越發(fā)現(xiàn),石磊真的和他這個人表面上呈現(xiàn)出來的是兩個人。
這樣子的他,又是成熟穩(wěn)重的,他并沒有指名道姓,卻也提及了下她和年彥的過去。
不可否認,他這句話,還是將她的舊傷疤揭了開來,不痛,卻有些澀澀的。
話題進行到這里,已經(jīng)算是石磊將自己的所有想法說了出來,剩下的就是路沁的表態(tài)了。
路沁垂下眸子,手指僵硬的在方向盤上一遍一遍的敲著。
她的腦子很亂,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似乎敲了很久,她停了下來,發(fā)動車子,說:“先送你回家?!?p> 石磊垂下眸子,看著腳下整潔如新的毛毯,說:“好。”
他也沒有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下車前,石磊將披在他身上的大衣拿下來搭在胳膊上,開口道:“這個話題以后我不會再向你提前,但如果以后,你什么時候想提了,隨時都可以。”
下了車,路沁正發(fā)動車子準備離開,他又趴在車窗上,滿眼戲謔道:“和老子還是朋友吧?”
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吊兒郎當,不正經(jīng)的樣子。
路沁被他這樣的風格互換惹的笑出了聲。
他依舊盯著她不動,似乎等不到她的答案他就不會走。
路沁笑著點了點頭,說:“好。”
車子打了個轉離開,路沁從后視鏡里看到石磊黑色的大衣在黑夜里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輕輕的又披在他身上。
他在目送她離開。
躺在浴缸中,溫熱的水流從身上沖刷而過,路沁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在剛才在車上他說的話,他看他的眼神。
心有些跳動,路沁呼出一口氣,壓抑著,搖了搖頭。
她還未從年彥帶給她的傷害里徹底走出來,實在沒有精力再去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后來的一周多的時間,她的生活似乎回到了以前的軌道,沒有特別的事情,她就呆在心理室里,沒有病人的時候,她就看看書,畫會兒畫。
這期間,南風來找她的時候,給她帶了一本小說——我在涼城以北。
她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把這本書翻完,講的是一對戀人分分合合最后又在一起的故事。
她看了以后給南風發(fā)了消息:現(xiàn)實中,最后不會在一起。
她的心理室不分周內(nèi)和周末,但是卻有時間限制,每天11:00-3:00之間她是不接待客人的。
還有每一個月的18號,以前每個月的這一天,她都會去看年彥,如今,她將這天用來打掃衛(wèi)生。
她不喜歡陌生人入侵她的私人領域,所以,臥室和客廳的衛(wèi)生一直由她親自打掃。
她正在打掃衛(wèi)生,手機響起,是南風。
“今天我休息,陪我去逛街……”她似乎在吃飯,口齒不清的說。
“一個小時以后?!彼€有幾件衣服和被套沒有洗,放在陽臺的花也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澆了。
忙完這些,時間差不多剛剛好,想著是和南風逛街,她也沒有刻意打扮,牛仔褲上面套了個衛(wèi)衣就出了門。
約的是中山廣場,去的時候,南風已經(jīng)到了。
路沁盯著南風來來回回看了好幾圈,說:“這真的不一樣啊,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的,這次我信了。”
南風摸了摸臉,有這么夸張?
有。路沁肯定得說。
南風帶著她直奔手表店,何西過幾天生日,南風打算給何西買塊表。
真的是千挑萬選,她從來沒有覺得南風是一個這么細心的姑娘,這一次,她覺得了。
再三比對,確認后,才付了款。
路沁也試了兩件大衣,都不是很滿意,什么都沒有買。
她今天出來的主要目的事陪南風。
逛了一中午,唯一的戰(zhàn)利品就是南風手中提的手表,再無其他,坐到咖啡館的時候,南風直喊腳疼。
南風今天出來穿了一雙黑色高跟鞋,路沁穿的運動鞋。
“知道出來逛街你還穿高跟鞋?”路沁看著對面揉著腳脖子的南風道。
“可是,我也只有今天才可以穿高跟鞋啊。”南風委屈巴巴的說。
平時醫(yī)院里,也沒有特別規(guī)定不能穿高跟鞋,只是,穿高跟鞋遇到緊急情況,跑都跑不動,她害怕耽誤事兒,所以從來不在醫(yī)院穿。
好不容易有個休息日吧,穿了一中午倒還腳先不習慣了。
“好吧,你說的也沒毛病?!?p> “哎,你說,我今天買的手表,何西他要是不喜歡怎么辦?”南風下巴抵在桌子上輕聲問。
南風揉了揉太陽穴,這是今天南風問這個問題的第八遍,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
“不會,相信我,他不敢不相信?!甭非呖隙ǖ谜f。
“真的嗎?”
“真的?!?p> 好不容易靜止了一會兒,南風突然盯著遠處開口道:“路沁,你說……”
鐘小粉
縱有疾風起,人生不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