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提步走進大門,她曾在這里待過幾天,知道她這里的一樓是居住室,二樓是工作室。
看了一眼一樓,依舊是熟悉的裝修,看來她這幾年也沒換,不過也正常,以她冰冷的性子,換能換成什么樣子呢?
一樓的整個裝修利用了環(huán)境、心理聲學等理論和技術。色彩大多柔和,以淡黃、淡橙、米色、粉紅等暖色調為主。順著樓道往上到二樓,二樓的裝修使用淡綠和淡藍色,光線適中,不刺眼但也不會讓人覺得壓抑。
空中隱隱傳來舒緩的音樂,南風在這樣子的環(huán)境里清晰的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很平靜的跳動。
她漸漸的沉浸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
她站了多久,樓上的人就看了她多久。
在她終于緩過神抬頭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二樓樓梯口看著她的女人。
是路沁。
她抬眼看著樓梯口站著的女人,她和幾年前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一身正裝,穩(wěn)重、大方、得體、南風記得有本書里說:穿正裝易受人信賴,而人們對穿著整齊干凈的人會有好感。
但是南風并不覺得,第一次醒來看見路沁的時候,她就被她眼里的冰冷驚到,作為一個心理醫(yī)生,她在情緒管理方面也是掌控的很好,但南風還是感覺到了。
后來的相處中,南風才發(fā)覺路沁是一個除了面對病人有溫度其余人面前毫無溫度可言的人。
但很奇怪,幾年前,她竟與這樣的人一拍即合,成了朋友。
此刻,被她這樣看著,她依舊可以感覺到她的眼里的怒意,這股怒意來自于她覺得她對自己身體的不在意。
南風輕咳一聲正準備開口,路沁卻先她一步開了口。
“怎么?來了不上來?找不到上樓的路?”路沁雙手抱胸,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盯著一樓的女人。
幾年前,她將她送走的時候就給她說過:如果是來看她,就直接上二樓,如果是來看病,就先在一樓站著,先挨罵再說,剛才她車子駛進院子里的時候她就在監(jiān)控上看到了,她等她上樓,沒有等到,她便出來尋她。看她站在一樓發(fā)呆,她就知道她又生病了。
短短幾分鐘里,她將她的情緒感受的一清二楚,感覺到她的情緒還在可控的范圍里,她微微吐出一口濁氣。
知她生她的氣了,南風縮了縮脖子討好的看著她:“能找到路,但是我腳疼走不動了,要不你下來?”
路沁看著樓下縮著脖子的女人,竟一下子被氣笑了,幾年不見,這個女人竟然學會了撒嬌。
只聽她沒好氣的說:“南風,幾年不見,你竟這么會撒嬌了?”略帶調侃的語調,南風臉頰發(fā)熱。
說完她就往樓下走來,裁剪得體的西裝褲將她完美的腿型顯現(xiàn),黑色高跟鞋踩在琉璃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一聲一聲敲打在南風的心頭。
來不及多想,她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路沁看著眼前這個好久不見的人,忽略掉她眼里的苦澀,伸出手將她抱住:“好久不見,我的朋友?!?p> “好久不見。”
二樓是工作室,但路沁沒有帶她去二樓,二樓的隔音板、雙層玻璃都是為來她這的病人準備的,可南風不是,她是她的朋友。
幾年前,她將她從車站洗手間救起,她并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只是人與人之間真的講求眼緣,講求所謂的磁場。在車上,相鄰而坐,作為一個心理師,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的悲傷和絕望。
看著她走向洗手間,她本不想多管閑事,可是那天她跟進去了,也幸好進去了,看見她用修眉刀割破自己手腕的那一刻,她毫不猶豫的救了她。
如今,她們是朋友,她更是希望她平安無事,一生無憂。
鐘小粉
縱有疾風起人生不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