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八月正值炎夏,平均氣溫35度。這季節(jié)也是雨季,每月的下雨天數(shù)約有十天。
南風來南城的這天正好趕上下大雨。被人流簇擁著出了火車站,南風又一口氣跑到了對面的公交亭才停下來喘口氣,透過旁邊的廣告牌,南風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雨傘呈半打開狀態(tài)頂在頭上?;ㄉ膫忝媾渖蠒為_了的眼妝,像極了電影里身患重病的的女主。
“這樣的我,她會更不喜歡吧!”摸了摸自己濕透了的頭發(fā),又笑了笑,深呼一口氣。
聽說母親生了病,南風請了一周的假來南城看望。到了門口卻猶豫起來,父親去世,母親再婚,她便很少與母親聯(lián)系。時間久了,她感覺母親越來越厭惡她。
“可能媽媽過的不好吧!”南風想。
廚房里,母親淅淅索索的整理碗筷,南風鼓足勇氣開了口。
“媽,我想來南城工作。
靜止片刻后,廚房里的聲音又響起。
沉默,又是沉默,雖然早料到會是這樣,可她還是難過了。扯過沙發(fā)上的包出了門。
遠處的天空微微泛著粉藍色,不知名的鳥兒躲在枝頭,成群結隊的學生突然迎面走來,喧鬧。哨聲。高跟鞋劃過地面的刺耳聲。血液流動的聲音,清晰可見。
騎著單車,不一會就感覺出了一身的汗。南城八月的天氣真的讓人捉摸不透,像極了母親生氣時的臉,時好時壞。
毫無目的一直向前走,街角阿婆屋里阿婆與客人討價還價聲,機器之間齒輪交錯的聲音,小貓的叫聲,汽車的聲音······
“這才是真的生活吧!”南風喃喃道。
“執(zhí)行公務,借你單車一用。”耳后突然傳來聲音。
南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從單車上抱了下來,像是一陣風經(jīng)過,南風只看到了對方的側臉和后腦勺。
許是淋了雨,白色的T恤緊緊地貼在背上,男性結實的肌肉展露無疑。莫名的南風覺得腰兩側被握過的地方隱隱發(fā)燙。
南城的八月真熱啊,南風想。
南風站在果汁店里的時候才記起包在單車的置物筐里。將稱好的水果又一一放回原處,又在店員奇怪的眼神下出了店。
南城,南風并不常來。這座城市帶給她的更多的是難過和陌生。這樣子窘迫的情況下,南風除了毫無目的地往前走再無其他辦法。
似乎越來越熱了,炙熱的太陽曬烤著寬闊的柏油馬路??諝饫锼坪跻搽[約有了燒焦的味道。
“你好,是你吧?”
這是南風第一次正式見到何西,準確的說,是看清楚何西的樣子。
棱角分明的一張臉,古銅色皮膚。不知是太熱還是什么原因,臉頰通紅,連脖子也是紅的。南風首先看到的是他的眼睛。很特別,干凈,清澈。
南風記起大學時五官課老師說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以一眼望到心靈深處。沒來由的,南風想要去觸碰一下這雙眼睛,想摸一摸這雙眼睛的溫度,想去靠近擁有這雙眼睛的主人。
當然,也只是想想。
“你好,南城刑警隊何西?!?p> 一板一眼的自我介紹。
南風一愣。
何西又緩緩的開口:“剛才的事,還有之前單車的事兒,對不起?!彼聪蛩抗獍察o,可能是因為職業(yè)的關系,無聲的眼神也有隱形的力量。
南風:“?。俊?p> “嗯”
何西低著頭用紙巾一點一點的擦拭著桌子。
就這樣?南風一抬頭又可看到了那顆熟悉的后腦勺,不由得笑出了聲。
“怎么了?”他迅速抬起了頭。
“沒什么,喏,給你”南風將平板點菜單遞給他。
“嗯?”他似乎不相信,繼續(xù)狐疑的看著她。
南風摸了摸鼻子,搖了搖頭。
兩人四菜一湯,兩個人靜靜的吃了整整一個小時。卻也是南風在南城吃得最舒服的一頓飯。
胃填滿了心也充實了很多,連日來的沉郁也消散了很多。
他們都不是自來熟的性格,簡單的交換名字之后就各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