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此時無旁人,她真想一把掐死趙沖!
最后謝婉寧提著一盞兔子燈,衛(wèi)瑯也如愿以償提著趙序命人買的牡丹花燈。
謝婉寧左看右看這盞兔子燈,心里不由得失望,看來這次計謀不成,白來了……
而且進宮之前她就跟趙沖相識,豈不是給了別人磨刀霍霍向自己的機會?
好在一路上趙序也沒說什么話,衛(wèi)瑯臉皮薄也不好意思開口,是以,這一路只聽謝婉寧和趙沖的聲音時不時響起。
這時!
只聽頭頂一陣黑影掠過,身前頓時出現(xiàn)四五個手持寬刀黑衣蒙面的人來。
百姓被嚇得四散奔逃,驚呼不斷。不多時,便跑了個干凈。
趙沖嚇的臉色慘白,謝婉寧這才響起關(guān)鍵的事兒來,當初毓妃跟她說過,衛(wèi)瑯未入宮前在民間曾救過趙序一命,所以在宮里才橫行無忌,為著這救命之恩,趙序都不會輕易對衛(wèi)瑯如何。當時她只當是一個旁人編的段子,沒成想,難道竟然是真的嗎?
趙序看著眼前的人,眼中寒光閃爍,冷然道:“就憑你們,也想……”還沒說完,謝婉寧咬著牙,壯著膽子一把握住趙序的手扭身就向后跑。
衛(wèi)瑯看著這兇神惡煞的一群人也白了臉,向趙序身前邁了半步,擋住趙序半個身子,正想跟鎮(zhèn)定自若的寬慰趙序兩句時,卻一扭頭猛然發(fā)現(xiàn)趙序被別人拉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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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趙序身旁的護衛(wèi)瞬間將留在趙序的后方擋住那些刺客。
謝婉寧握住趙序手的時候,另外一只手也順便抓住了趙沖的衣袖,她也不想帶著趙沖,可她要是對著今天初見的趙序就舍身保護,一定會讓趙序懷疑自己,所以沒有辦法,只能帶著趙沖一起了!
至于衛(wèi)瑯,那就對不起了。她只有兩只手,左邊趙序右邊趙沖,實在騰不出別的手再去抓衛(wèi)瑯。
跑的時候還不忘叫流光跟緊自己。
有趙序的護衛(wèi)拖著,他們跑道另一條街上,一時身后竟沒有刺客追上。
“跑……跑不……動了……”
趙沖掙開謝婉寧的手,雙手杵著膝蓋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謝婉寧見他這沒用的模樣,新仇舊恨一股腦的占領(lǐng)上風,想沒也想的抬腳踹向趙沖的屁股:“你要死就自己留在這里吧!”
說要繼續(xù)拉著趙序跑,不聽身后趙沖的叫嚷,看著眼前的兩條胡同,謝婉寧一把將流光推了進去。
“小姐!”流光驚駭?shù)木鸵^來。
謝婉寧雙眼沉靜,冷然道:“別讓我跟你廢話,快回去找人來!”
說罷不等流光回答,轉(zhuǎn)身向另一條胡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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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不希望流光跟著冒險的,按照上一輩子,趙序應該有驚無險才對,只要她跟著他,她也一定不會出事。
就算出了事,趙序要是死了更好,也省的她進宮去了,怎么想都不虧。
跑著跑著,趙序突然停了下來,謝婉寧也“第一次”開始看他,劍眉星目鼻若懸膽,薄唇此時緊緊的抿著,一身玉白色長袍給他增添了幾分青凌的書卷氣。
謝婉寧看著無端有些氣短:“怎……怎么了?”趙序為人隱忍,又睚眥必報。對他好的人他寬容待人,對他有一絲不好的,他便想方設(shè)法的為難那人。
當初她入宮之前,父親跟她說過趙序的為人,只言此人不光對別人狠,更對自己極狠。帝心難測,不求她扶搖直上,只求她庸庸碌碌自保為上。
父親的話言猶在耳,只是那個時候的她被爹娘寵愛的無法無天,說話做事向來直來直去,心里藏不住半分事情,只認為父親是為了敲打嚇唬她。
如今再看,趙序可不就是父親嘴里的那種人,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天盛帝有十一個兒子,可最后當上皇帝的是行七的趙序,其余兄弟死的死,傷的傷,尚且茍活于世的,身下也再無一個子嗣,只有一個胞弟安王全須全尾的活在上京城。
百官也對趙序皆有不滿,嘆戍豐帝為人太過很辣,殘害手足滅人倫有傷天和,可正因為趙序如此強硬,百官心中再多不滿,也只能忍耐。
趙序看了一眼謝婉寧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前面。
謝婉寧順著目光看去,只見五個同樣黑衣蒙面的刺客手持寬刀緩緩走了過來,在他們身后也同樣出現(xiàn)四五個黑衣人,對他們已成包圍之勢。
謝婉寧雙腿發(fā)軟,握著趙序的手心里盡是濡濕。
“今日就將性命留下吧!”
說完兩邊的人快速朝著趙序沖了過來。
趙序?qū)⑹謴闹x婉寧手里抽出,隨即將謝婉寧推到一邊,跟眾人纏斗在一起。
謝婉寧瑟縮的看著眼前的刀光劍影,她第一次見到趙序有這般好的身手,幾下就搶過一名刺客手里的寬刀。
可很快,趙序便處在了下風,哪怕他身手不錯,可對方數(shù)十之眾,且來勢洶洶,不消片刻身上已經(jīng)多了數(shù)道傷口,瞬間將玉白色的長袍染紅,看著觸目驚心。
這時一面?zhèn)鱽肀姸嗄_步聲,謝婉寧白著一張臉看了過去,只見身著衙門的官兵向這里奔了過來,只留下衛(wèi)瑯在那邊震驚的看著此處場景。
謝婉寧見援兵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刺客也知道時間緊迫,下手招招很辣。趙序一個不察,便被對方逼退到謝婉寧這邊,重重的撞到墻上。
一柄寬刀刺了過來,謝婉寧瞅準時機咬緊牙關(guān)閃身將趙序抱住。
寬刀入肉,謝婉寧依稀聽見刀擦過骨頭的聲音,讓人牙根發(fā)麻。
趙序一手攬住謝婉寧的腰,抬起腳將那人踢開,謝婉寧這才沒有被一刀洞穿。
耳邊皆是噼里啪啦的刀劍之聲,謝婉寧被趙序攬在懷里,想抬起頭說點兒感人肺腑的話,“你沒事就好”,“我死也值了”,可她剛抬頭,便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趙沖腳下踩著血,就像下雨天踩到了水坑一般,帶著獨有的黏膩劈啪作響,使他腳步虛浮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七哥,現(xiàn)在怎么辦?”
趙序鐵青著一張臉:“留下一個活口,其余的,殺。”
一旁剛走過來的衛(wèi)瑯,正對上趙序看過來的雙眼,心里快速跳了一下,好在轉(zhuǎn)瞬他便移開了。
“小姐!”流光看見謝婉寧身后插著的一柄寬刀,滿身是血的模樣差點昏過去。
趙序?qū)⒅x婉寧交給風竹,看著流光:“先看大夫。”
流光哭著點頭,風竹橫抱起謝婉寧,一行人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衛(wèi)瑯愣在原地,直到趙序等人離開都沒有回過神來。
趙沖跟領(lǐng)兵而來的官差交代了幾句,然后轉(zhuǎn)身來到衛(wèi)瑯身前:“衛(wèi)二小姐,應該知道怎么做吧?”
衛(wèi)瑯莫名的看著趙沖。
趙沖展顏一笑,對衛(wèi)瑯眨了眨眼,恢復了幾分往日的風流:“今日刺客當街刺殺我,害的衛(wèi)二小姐受了連累,本王心里愧疚,改日定登門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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