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仙一眼神中透出一絲茫然。
他怎么也想不到,此人竟真的敢害自己的性命,而且是在大羅金仙的眼皮子底下。
法力也在漸漸流失,他的氣息,不斷地減弱,直至消失。
身體就在血河中飄飄蕩蕩,被血河之力不斷侵蝕,化為養(yǎng)料。
袁仙一,身隕!
‘昂~~’
忽然間,四象法陣中傳來了一聲巨大的悲鳴。
黃龍巨大的龍軀綻放出大量的仙光,不斷在法陣中盤旋掙扎。
孫悟空四人的壓力陡然增大。
絕冥子面色鐵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黃龍之徒就被打殺。
這是赤裸裸地打他的臉。
一時間,怒從心底起。
“小賊,這次誰來都救你不得!”
“臥槽,追上來了?!?p> 許安拼命地運轉(zhuǎn)巫力,快速狂奔,絕冥子緊隨身后。
他哪里跑得過一個大羅金仙,更別提現(xiàn)在體內(nèi)法力混亂,法術(shù)都施展不出。
倏忽之間,眼看著即將就要被絕冥子追上。
許安止住身形,不再逃遁。
現(xiàn)在的情形,血河就這么大,他又能逃到哪兒去。
“準備拼命吧。”
許安瘋狂運轉(zhuǎn)著肉身之中的巫力,已是做好搏命的準備。
冥魂筆率先顯露形跡,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伴隨著陣陣冥風,當空就朝著他一刷。
還未臨身,強大的壓迫就讓他的身體幾乎難以承受。
垮絲垮絲,這怎么受得了!
許安心底苦笑,這絕冥子,就是陰魂不散。
他也只好從芥子手鐲內(nèi)把所有法寶一股腦兒全部拿了出來,他也分不清哪些是防御法寶,哪些是攻擊法寶。
管他的,只要能稍微抵擋住冥魂筆,那就是好法寶。
絕冥子在遠處看見這一幕,更是三尸神暴跳,那些都是他賜給歸天南的法寶。
于是冥魂筆上的冥氣,變得更加森寒。
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許安取出法寶的同時,冥魂筆就刷到了他的身上。
數(shù)十件法寶,就像紙糊的一樣,瞬間就被刷得支離破碎。
許安被冥魂筆擊中,頓時鮮血狂噴,身體也像一個沙包一樣,被刷得倒飛出去不知多遠。
血河中,許安沒死,還緩緩立起身來。
好險!
幸虧有巫力護體,九轉(zhuǎn)玄功被激發(fā)到最大程度,這才讓他受大羅金仙一擊而不死。
雖然身受重創(chuàng),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只是像這樣再來一次,就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絕冥子輕哼一聲,見一擊竟然沒把許安打成灰灰,冥魂筆就再次朝著許安的方向,飛速而去。
“嘛的,還來!”
許安見狀,已是三魂升天,七魄出竅。
他現(xiàn)在重傷在身,萬萬是不能再硬抗一次。
豈料這時,一聲聲道歌在血河之中響起。
觀棋爛柯,伐木丁丁,云邊谷口徐行。
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
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隨著道歌傳來,一個身著普通粗布麻衣的老樵夫出現(xiàn)在了許安身前。
來人雖是背對著他,但他立馬就看出了這是何人。
這不就是方寸山下砍柴忽悠他的那個老頭嗎。
許安頓時心神激蕩。
果然,老樵夫不是一般人。
老樵夫轉(zhuǎn)過頭,一臉憨厚地看著他。
“師弟,可是需要幫手?”
就是這幅人畜無害樣子,就是這樣,他要不是打不過,絕對是要上去揍上一拳。
不對,師弟?
許安頓時目瞪口呆,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
難道,老樵夫就是那位從未謀面的大師兄?!
與此同時,冥魂筆也已趕至,狠狠地朝下一刷。
“大師兄小心!”
老樵夫像是完全沒感到危險降臨,只是將手中那陳舊的斧頭向上一拋。
斧頭以仙光為引,擋在了兩人身前。
任憑冥魂筆再如何強橫,依舊被斧頭死死擋住。
許安被這一幕所震撼。
“這老頭,竟然也是個大羅金仙?!?p> 絕冥子見狀也是臉色一變,心中有了些許的不安。
只見老樵夫身上仙光赫赫,斧頭越變越大,向上一揮。
冥魂筆非常干脆地就被斧頭砍中,而后倒飛回了絕冥子手中。
絕冥子臉上陰晴不定,略有一絲忌憚之色。
“你是何人?”
老樵夫神情恬淡,向前撇了一眼。
“我只是方寸山腳下一個普通的樵夫?!?p> “哼,裝神弄鬼?!?p> 絕冥子捻動法訣,冥魂筆又飛了上去,冥風陣陣,更甚之前。
“師弟,你受傷頗重,不可再在血河之中久待,還是回寶旗之內(nèi)吧?!?p> 老樵夫欺身上前,剎那間,斧頭與筆便相互交錯廝殺,迸發(fā)出一陣陣強烈的仙光與道韻。
許安看了看身上的護身青蓮,仙光暗淡,幾乎已是抵擋不住血河之力的侵蝕。
于是他不再有所遲疑,當即就飛回了青蓮寶色旗內(nèi)。
一眾方寸弟子依舊不斷將法力注入到寶旗之中,垂下朵朵青蓮,護住這一小片凈土。
許安回來后,跟師兄弟互相遞了一個眼神,便找了塊地方靜坐下來。
有巫力護體,他肉身的傷勢很快便會痊愈。
唯一讓他難受的是,就是金丹的傷勢。
按理說,他已經(jīng)渡過人災,三災圓滿,劫力自然蕩然無存。
金丹本該圓潤無暇,但現(xiàn)在卻有了一絲裂痕。
不愧是大羅金仙,冥魂筆的那一擊,若不是肉身承受了絕大部分的沖擊,這顆金丹,定然無存。
劫力一去,許安終于可以正常地使用法力。
不過他忽然想起,適才眾師兄弟遞來眼神之時,雖是鎮(zhèn)定,但其中卻也飽含了濃濃的擔憂之色。
現(xiàn)下的當務之急,不是恢復金丹傷勢,而是應該好生思慮一下破局之法。
此時此刻,血河之中有三處打斗之地,一時間皆難分勝負。
冥河老祖由于忌憚那幾位圣人,不敢沾染因果,因此并未真身前來。
但血河之力依舊是無窮無盡,若是再僵持不下,情況鐵定不妙。
對面三位大羅,方寸山必不可久持。
這破局之法,到底在何處?
等等…
忽而像是有一道閃電劃過腦海,許安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既然冥河老祖附身在青松道人身上,是通過息日那個化作修羅的黑山老母。
那這事,就有了一絲轉(zhuǎn)機。
他心念一動,一顆通體漆黑的小圓珠出現(xiàn)在他手中。
盯著手中這顆散發(fā)著冥氣的圓珠,許安裂開嘴不停地傻笑。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