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度過那一段時間的。
聞舟自然是不在車里,他離得遠遠的。
車子是邁巴赫商務,寬敞到可以任隨顧為止為所欲為。
車窗外面是看不見里面的,但里面能看見外面。
遮擋板隔絕了前排和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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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的時候,是在臨江別墅的臥室里。
不消說,在我暈倒后,顧為止把我送回來了。
我想起他在溫臨家門口干的事情,眼淚滾滾而下。
青天白日,白日宣淫。
那時候溫臨還在露臺上。
都是成年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顧為止在車里對我做了什么。
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顧為止這個惡魔,我為什么會遇見他?我為什么會愛他?
我覺得自己也是個瘋子。
這世上的人千千萬萬,我為什么要愛他?
我忍痛地咬牙,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這樣的日子?無休無止的羞辱和折磨,他沒有膩么?
他是否想過,我在被人綁架的時候,那么需要他,那么懇求他,可他怎么做的?
終究是我錯付了期待。
果然,人的煩惱都是自找的。
可我明明心里清楚,為什么還會流淚?
“咔嚓”。
忽然,臥室的房門被人推開了。
我以為是阿姨來了,我趕緊藏進被子里,把眼淚抹掉,然后鉆出來,結(jié)果我一回頭,看到的卻是顧為止。
顧為止端了一個托盤進來,穿著黑色的休閑長褲,白色T,還有一件藏藍色的針織開衫,配上他的金絲邊眼鏡,斯斯文文的,十足十的衣冠禽獸。不得不說,他的氣質(zhì),的確是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清逸出塵,俊朗帥氣。
我別過腦袋,不去看他。
背著他,我聽到聲音,他走到床邊,將托盤放下,然后坐在床沿上,伸手來拎我的被子。
我拽緊了被子不讓他扯動,和他對抗著。
幾秒后,他沒有我想象的發(fā)怒,而是問我,“還生氣?”
語氣清淺,溫柔。
仿佛我們是多年的恩愛情侶,剛因為小事而鬧了脾氣,正在同他撒嬌置氣。
呵。
這該死的語氣,像極了從前他哄我的樣子。
溫柔中帶著寵溺,耐心又懊惱。
那時候,我有小脾氣撒嬌生氣的時候,常常假裝不理他,他就來哄我,捏著我的臉蛋輕輕地晃一晃,溫柔沉吟地問,我們宋宋還在生氣么?
可笑!
“滾!”我怒道。
顧為止輕笑了一聲,旋即,他狠狠用力,扯掉我的被子,直接扔到了地上,我蜷縮在床上,和他怒目相對。
“哄你你還不給面子了?”顧為止傾身湊近我,“是不是以為,你還是從前的宋顏,我心心念念,溫柔呵護?”
“……”
他現(xiàn)在的樣子,真的很扭曲,很變態(tài)。
“起來。”顧為止冷冽道,“我耐心不好,只給你三秒鐘。要是三秒鐘你還不起來,我不介意換個方式,你喜歡床,我就讓你一輩子躺在床上?!?p> “瘋子!”我罵他。
“3?!?p> “2。”
“1。”
果然,他只給我三秒,三秒之后,他拽著我頭發(fā)把我抓起來,摁在床頭,隨后滿意一笑,“你說你怎么這么賤?非要我動粗,我好好跟你說話,你不愿意聽?”
“……”我現(xiàn)在特別慶幸這張床是真皮的,后背上全是軟墊子,不然我骨頭非被顧為止給撞碎了不可!
“既然你喜歡我用這種方式對待你,那以后,我都這樣,”顧為止邪魅一笑,“好滿足你?!?p> 我無話可說。
他已經(jīng)瘋了,我和瘋子講道理?
語畢,顧為止端起放在托盤里的一碗粥,將里頭的調(diào)羹撿出來,扔在托盤里,勺子是陶瓷的,撞在木質(zhì)的托盤上,輕響了幾下。
顧為止端著粥,把碗懟到我嘴邊,狠狠用力,摁在我唇上,“喝!”
我緊閉雙唇,不肯就范,雙手用力去推開他。
可他的手竟然那么有力氣!
我根本推不開!
甚至,他更用力地往我嘴巴上懟!
“嗚嗚……”
顧為止哼了一聲,然后一只手捏住我下巴,將我的嘴唇捏開了,然后把碗里的糖粥,倒進我嘴里。
我一反抗,他的手就偏了,粥灑了我一身,我嘴上,胸口,全都是……
但顧為止根本沒停下來,哪怕粥都灑了,他還是倒完了——倒完了,他才松開我。
他把空碗扔到托盤里,從褲兜里掏出一方干凈的手帕,擦拭了雙手,然后湊上前來給我擦嘴巴。
我被粥嗆得不行,一直低頭咳嗽。
顧為止把我拎起來,抬起我的下巴,手帕蠻橫地劃過我的臉頰,嘴角。
“不自量力的下場就是惹我生氣,惹我生氣的后果,你承擔得起么?”顧為止忽然一聲高喊,“聞舟!”
聞舟立即推門進來,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先生,您吩咐。”
“給林簡宇打電話,就說VIP病房資源緊缺,不必給廢物浪費資源,把賀錦兮從里頭挪出來,扔到太平間等死吧?!鳖櫈橹沟?,氣定神閑地看著我,“你不是神通廣大,找人查賀錦兮在哪兒么?”
他說,你查到了吧?在我名下的醫(yī)院里。
聞舟愣了愣,但是很快就收起了神色,“是,先生?!?p> 聞舟關(guān)上門走了。
“顧為止,你這個畜生,我殺了你!”我撲上去,掐著顧為止的脖子,很很用力……我要掐死他!
可怎么辦,我力氣好弱。
顧為止巋然不動,他甚至,根本沒有因為我的用力而感到一絲不舒服。
他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我,像在看笑話,看我怎么鬧騰。
我怒不可遏,我討厭他這樣的姿態(tài)!
我瞄了一眼四周,尋找可利用的工具,這時,我看到了托盤里的空碗,我松開他的脖子,拽起空碗,直接往顧為止腦袋上砸。
那只碗不大不小,卻是汝窯瓷的上佳品,脆薄而輕巧,卻也不失質(zhì)感。
我直接砸到顧為止腦門上。
碗碎了。
顧為止額頭也被砸破了,流下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