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烊,投了個好胎,生在了丞相府。
爺爺是朝中丞相,父親是鎮(zhèn)北大將軍,母親出自皇家,自小聰穎機敏,是鎮(zhèn)守邊疆的戰(zhàn)神公主。
慕烊三歲時和皇子公主們一起玩耍。
五歲時入了太學,并能七步成詩。
當朝的太后是他的太奶奶。
皇后是他的表親姑姑。
皇帝是他的親舅舅。
他自小被當做繼承人來培養(yǎng),賞花,逗趣,騎馬,射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各種各樣的宴會也是輪番上演,壽宴國宴,茶會都有他的身影。
京城關于他最著名傳言便是——
慕少爺是如玉公子,聰穎無雙,尊貴無比。
慕烊向來不識人間疾苦,從孩童嬉戲至匆匆年少,他認識的世界向來是美麗的,浪漫的,并且充滿著紙醉金迷的。
他樂意,并享受著。
然而,這一切都在十二歲冬日的那道圣旨打破。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zhèn)北大將軍速去西北抵抗夷狄……”太監(jiān)尖著嗓子的聲音第一次在慕烊面前,這樣令人不喜。
可惜,他知道,他無法阻攔。
“微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離瑾顫抖著接過了圣旨,眼里盡是不安。
夜色無邊。
“烊兒,母親就要隨父親一起出征了,你要在家好好照顧自己,功課一定要好好完成,不要辜負夫子對你的期望?。 ?p> 嬴流花滿臉不舍,可惜她是戰(zhàn)神公主!
被世人盛贊的,戰(zhàn)無不勝的戰(zhàn)神公主!
慕烊清秀俊朗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他瞳色很淡,淺淺的點了頭,這一次他嘗到了分別的滋味。
酸酸的澀澀的。
耀玄九年,十一月,四日
戰(zhàn)神公主與其夫鎮(zhèn)北大將軍前往西北抵抗夷狄。
耀玄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慶朝險勝夷狄,戰(zhàn)神公主和鎮(zhèn)北大將軍卻永生永世地留在了西北。
——
大雪紛飛
慕烊顫抖著看著爺爺公案桌上那一則公文。
他爹娘死了。
回不來了。
看不了了。
他爹娘永生永世地留在了西北。
被夷狄踐踏在腳底。
他哭了。
雖然爹娘和他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還是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哭的痛不欲生。
他掃去桌上的公文,放肆的捶著桌子。
他愣住了,猛然看見了一封秘文。
“戰(zhàn)神公主與其夫鎮(zhèn)北大將軍已按計劃死在西北,
一切如常,
暗一勝利完成任務?!?p> 這秘聞是很特別的文字構成的,可惜他是天才,只一眼就看懂了。
這是什么?
慕烊俊秀的臉上,各種神色輪番變換。
——
一個小客棧
“嗨,你們知道嗎?”一個醉醺醺的刀疤男倚在破舊的小桌子上,笑著問周圍正在喝酒的兩個混混。
“知道什么?”一個混混開了口。
“就是就是,快說,別吊人胃口?!绷硪粋€混混也隨聲附和。
“前些日子不是那鎮(zhèn)北大將軍和那戰(zhàn)神公主去了西北嗎?”刀疤男說著,猛灌了口酒,又說,“其實他和公主早就死了!”
“什么,死了?!”小混混十分驚異。
“可不是呢,我一個親戚就在那丞相府做事,自然是曉得?!钡栋棠杏执祰u著他親戚邊喝酒邊說著,小混混們也十分的捧場,一個勁兒的哈哈大笑著,不覺居然到了黑夜。
然而僅是這一晚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如玉公子慕烊的爹娘死了,死在了夷狄的手里。
在慶朝,任何人與夷狄有過交手,都是不干凈的存在,更何況又是被殺死?
慕烊成了萬人嫌的存在。
可他似乎一朝之間對名聲不在乎了。
雜草還求和風的呼喚,他是什么,他是尊貴的,他不需要別人的嫌棄,以及——廉價的憐憫。
——
因為尸體在西北已經(jīng)腐爛不堪了,慕烊只能立下一個衣冠冢,守靈七日。
慕烊心中有了一個猜測,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但毫無疑問,已經(jīng)扎下了根,并且慢慢生根發(fā)芽,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著。
他守靈的這七日,皇帝皇后太后很多人都來,可他看不到真情。
難道,這就是人性的冷漠嗎?
他難掩自嘲的笑著,難掩凄涼的燒著著冥紙。
爺爺來過幾次,勸他回去別累著,他卻執(zhí)拗的緊,不肯回去,硬是在祠堂呆了整整七日。
春天要來了。
沉寂一個冬日的京城,終于沸騰起來,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美好,就像曾經(jīng)一樣,充滿著紙醉金迷和浮華虛榮。
人沒變,心卻變了。
慕烊該十三了,他不是很在意,準備清清淺淺的過了。
但是,爺爺卻說:要大辦特辦,好好的辦。
以往他是很開心的,可現(xiàn)在他卻覺出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去年的冬雪導致大部分地區(qū)顆粒無收,這一切有什么陰謀?
如果真的按爺爺?shù)南敕ㄞk了,后果是什么?
丞相府的如玉公子慕烊自爹娘死后性情大變,不恤人命,大肆操辦自己的生辰禮,耗資無數(shù)么?
只是一個短篇小故事,希望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