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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夫君以為我只是個青銅

番外1 莫問前程:偏偏就是無疾,才更加令人無法釋懷。

王者夫君以為我只是個青銅 丁孓 4164 2021-09-15 19:00:00

  番外1

  【莫問前程:注定是一斷無疾而終的愛情,可偏偏就是無疾,才更加令人無法釋懷?!?p>  ……

  “師兄,我該怎么辦?”程小倩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地看著她的師兄。

  她剛才練舞的時候,一不小心崴傷了腳踝,是師兄抱她回來的。

  不知道為什么,莫問覺得師妹的身子有些重。

  師妹是在乎體型儀態(tài)的,兩年前,為了成為驚鴻舞的唯一傳人,她每天只吃那么一點點,練舞卻能練上六個時辰,她對驚鴻舞的渴求和付出,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其他師兄妹。

  程小倩算不上這批人中最有天賦的,但一定是最拼命的那一個。

  而最有天賦的,其實是她的師兄——莫問。

  兩年前的一個夜晚,師父曾私底下語重心長地對莫問說:“問兒,你需再刻苦一些,為師有意要將驚鴻舞傳你,可作為驚鴻舞的唯一傳人,光有天賦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你需要讓所有人都認(rèn)為你值得,心服口服?!?p>  “可是師父,也許我不是最合適的人選,小倩她……”莫問猶疑了一下,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你說得沒錯,她的確是最刻苦勤奮的,可她,沒有你的天分,總是還差那么一點兒,問兒,這世間的事就是這么的不公平。天賦這種東西,與生俱來,是別人學(xué)不來的,可勤奮這種東西,”師父雙唇緊閉,鼻腔中重重地噴了一口氣,續(xù)道:“一個人的勤奮是可以練就的……”

  師父不太堅定了接了那句話,說了一半,卻又兀自嘆氣,又道:“也許勤奮也是一種天賦吧,問兒,但為師不希望你浪費了你的天賦。”

  如果沒有程小倩的話,莫問一定會成為驚鴻舞的傳人。

  可師父沒有想到,莫問雖然熱愛舞藝,可他更愛的是自己的師妹。

  他知道師妹的渴望,為了她的夢想,他也愿意放棄自己的。

  確定驚鴻舞傳人的那一天,師父緊閉著雙唇,再次由胸肺嘆出了一口濁氣,果然,勤奮也是一種天賦,不是人人都學(xué)得來的。

  程小倩如愿以償?shù)爻闪梭@鴻舞的唯一傳人。面對這個結(jié)果,莫問卻是比誰都更開心,為了這個結(jié)果,他轉(zhuǎn)拜到了師伯門下開始學(xué)習(xí)武藝。

  程小倩隨著師父閉關(guān)修練了一年,就在出關(guān)的那一日,在眾位同門面前表演了驚鴻舞,一舞驚鴻,那一日,莫問將雙手都拍得紅腫了,臉上的笑容漾開了花。

  那時候的他,翩翩少年,滿頭烏絲、濃密柔亮,臉上是健康剛毅的膚色。

  這樣的一個人,就如同是田間的麥子一般,讓人看了滿意、踏實。

  又過了一年,程小倩將以驚鴻舞唯一傳承人的身份到民間各地去演繹這支舞蹈,并且從各處挑選徒弟。

  這時候,莫問拜別了他人生中的第二個師父,護(hù)著程小倩踏上了周游大源的旅程。

  一開始的時候,很順利,甚至有人問過程小倩和莫問之間的關(guān)系,那時候的程小倩看著他,只笑著答道:“是師兄?!?p>  雖然這回答毫不特別,但也能讓他開心上半天,別人之所以會這么問,一定是因為他們之間真的有不同尋常的東西吧。

  有眼光!他暗地里會這么贊嘆那些喜歡八卦的人。

  這些來自外界的疑問,在他心里,就像是一根根無形的紅繩,將他和師妹綁在一起,令他陶醉其中。

  可直到有一天,一個落魄畫師闖入了他們的生活。

  那時候,程小倩正在臺上演繹著驚鴻舞,落魄的流浪畫師來到門前,瞥見了里面的驚鴻,便再也挪不動腳步,他利落地擺開身上的家伙。

  驚鴻舞落幕的那一刻,宣紙上的筆墨還未干透,畫師顧不得自己身上僅剩的那一套還稍微值點錢的東西,一路追到了后院,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還帶有星星斑斑水墨的驚鴻圖,繞到后院,要贈予程小倩。

  自然,第一次見面是沒有得逞的,他被攔在了院外,當(dāng)然攔著他的人之中就有莫問。

  莫問審視著這個落魄的畫師,只見他臉色蒼白,體型消瘦,除了一副不得志的書生模樣尚有幾分清朗,實在挑不出幾處讓人看得順眼的地方。

  這一次,莫問并沒有將他放在眼里,更沒放在心上。

  但他卻被落魄畫師所作的驚鴻圖給震驚了,除了驚鴻栩栩如生,細(xì)節(jié)之處勾勒令人贊嘆,更可貴的是,莫問看了一眼那副畫,便即刻從中看到了師妹的影子,畫師將飛禽驚鴻與驚鴻舞的舞者融為一體,從驚鴻之中洞悉人性,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地方。

  莫問被懾住了,他留下了畫,驅(qū)走了落魄畫師,開開心心地將這幅驚鴻圖交到了程小倩面前。

  彼時的程小倩正在梳妝臺前卸著濃厚的妝容,當(dāng)莫問舉著這幅圖大咧咧地闖進(jìn)來的時候,她的手停滯在半空,她在那面圓月形狀的銅鏡里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影子。

  她楞了一下,轉(zhuǎn)過頭去,來不及嗔怪莫問,卻看清了那幅圖中,原來畫的只是一只驚鴻,而并非她。

  可這只會令她更加興致盎然,她臉上留著一半的妝容,充滿興趣地走了過去,“師兄,這是什么?”

  “你從這里看到了什么?”莫問咧嘴笑著。

  “一只驚鴻……還有我!”她也跟著咧嘴笑。

  莫問盯著她,有一瞬的出神,此時的程小倩臉上留著一半驚鴻妝容,另一半是卸完妝的樸素的臉,她笑起來的時候,似乎將驚鴻和自己融為了一體,正是他手上的這幅畫作所要表達(dá)的意境。

  莫問不禁有些呆了。

  “這是他的名字嗎?”程小倩指著畫作下方的一處落款,仔仔細(xì)細(xì)地端詳起來。

  程小倩十分珍視那幅畫,莫問也沒覺得什么,不過是一幅畫罷了,師妹喜歡的是那幅畫作,又不是作畫的那個人。

  再說那個人此時也不知流浪到了哪里,何必為之掛懷。

  他是這么想的,可他忘了把自己和程小倩的這點變數(shù)算進(jìn)去。

  他們也是流浪著的,他們在大源的疆土上演繹著驚鴻舞,也許恰是兩只流浪的孤雁更容易相遇。

  半年后,那個落魄畫師和程小倩還是見面了。

  驕陽驚喜地看著一頭霧水的程小倩,他沖了上來,被莫問一把攔住。

  “驚鴻舞?!彬滉栆荒樑d奮地對程小倩說著。

  莫問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心中似乎霎時間被什么東西抽空了一般,郁郁的。好久沒有吃過一頓正經(jīng)飯的程小倩口中還在咀嚼著食物,她茫然地盯著背著一身畫具的落魄畫師,努力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不可思議道:“驕陽?”

  “是我?!碑嫀燇@喜地望著她,在程小倩的熱情招呼下,加入了他們。

  程小倩喜于得知驕陽會在他們落腳的這個地方待十日,程小倩邀請驕陽加入他們,作為驚鴻舞的唯一傳人,程小倩的確有這樣的權(quán)利,莫問是想攔也攔不住。

  可好在最終結(jié)果讓莫問大大地舒了一口氣,這個落魄畫師并沒有答應(yīng)程小倩的邀約,他此時到當(dāng)?shù)剡@座最具招牌的酒樓里來,既不住宿,也不用膳,他是來賣畫的,他現(xiàn)在借住在城郊的一處農(nóng)戶人家,今日剛好用賣畫的錢去抵接下來十日的吃住。

  他們很快作了別,程小倩邀他明日再來看一眼驚鴻舞,這一次驕陽沒有拒絕,他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莫問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覺得有一個什么東西,很快就會橫梗在他和師妹之間。

  驕陽和程小倩相遇的這些日子,他們都是膩在一起的,仿佛一對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程小倩留在這里的唯一理由是驚鴻舞,只要程小倩不登臺,她就會跟驕陽在一起,而驕陽在這里的唯一理由是作畫,所以只要程小倩不登臺,他都在以程小倩作畫。

  經(jīng)常是,程小倩坐在那里,驕陽專心致志地對著她作畫,有時候會畫出一只驚鴻,有時候是其他飛禽鳥類,有時候是一朵無比嬌艷的花。

  可他從來沒有正兒八經(jīng)地畫過她的模樣,但她總能從他的畫作中看到自己,就如最初的那一幅驚鴻圖一樣。

  只是這讓莫問心中很吃味,但他連阻攔的資格都沒有,他們一直以來,都只是一對師兄妹,師妹的很多的事情,他都無權(quán)干涉。

  同行的人中,那些之前看好莫問和程小倩的也都在一時之間轉(zhuǎn)了風(fēng)向,紛紛來問莫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個剛冒出來的落魄書生,到底和驚鴻舞傳人是什么關(guān)系。

  每到這個時候,莫問總是一副鄙夷而不愿回答的神情,這種事何必問得那么清楚,難道他心里有比誰更清楚嗎?

  莫問心里越發(fā)地看不上驕陽,可他卻沒有刻意為難他,雖然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認(rèn),但他打心眼里知道,師妹喜歡他。

  這短短幾日,師妹臉上露出了他從來沒見過的笑容。

  這令他嫉妒,卻又無能為力。

  然而,誰也沒想到,這美麗而浪漫的邂逅只維持了短短十日,十日后驕陽坦然地同程小倩作別。

  程小倩露出了滿臉不可思議的神情,就如他們當(dāng)初第一次見面的那樣,隨后是無法理解的憤怒。

  “可是我們之間什么都發(fā)生了,你現(xiàn)在要走?”程小倩漸漸反應(yīng)過來的情緒正在慢慢地積蓄。

  “小倩,”驕陽極淡地笑了一下,“我不能夠為任何人而停留,這是我的宿命,”他走過來握住她的手,眉目之中似乎仍在散發(fā)著某種無以名狀的情意。

  正是這種捉摸不定的情意讓程小倩為之神魂顛倒,程小倩緊緊拉著他的手,不停地追問著:“那我怎么辦……我怎么辦……”

  “我會永永遠(yuǎn)遠(yuǎn)把你放在心里。”驕陽總是有辦法說出這世間最動聽的情話。

  可這一次,程小倩不買賬了,她始終握著驕陽的手,不愿放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挽留著什么,究竟是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心中的不甘。

  “小倩,若是有緣的話,我們還會再相遇的,你相信嗎?”

  她不相信。

  乞求的眼神漸漸變成了絕望。

  驕陽留給她的注定是一斷無疾而終的愛情,可偏偏就是無疾,才更加令人無法釋懷。

  驕陽離開了,正如他一無所有地出現(xiàn),如今亦是一無所留地離開。

  又或許,并非什么都沒留下。

  三個月后,因驕陽的離去而開心的莫問卻恨恨地生出了殺人之心。

  程小倩有了身孕。一開始她只是頻繁在表演中出錯,飲食上也全然沒有胃口,可她一直都是這般壓抑自己的胃口的,再加上驕陽的離去,難免令她心不在焉,莫問是個直腦筋,沒有想到其他地方去,直到……

  程小倩再也沒有辦法精準(zhǔn)地演繹出驚鴻之態(tài),崴傷了腳,她下了舞臺,一臉憔悴地臥在榻上。

  “師兄,我該怎么辦?”程小倩捂著小腹,臉上寫滿了無措。

  莫問看著她的手緊緊護(hù)著小腹的位置,想起她這些日子的種種端倪,霎時間明白了她的無奈,他來到榻前,堅定柔和地道:“我替你上臺,你安心養(yǎng)……養(yǎng)身子。”

  早先,他們的師父早就有意要將驚鴻舞傳給莫問,只是莫問不忍心師妹的前程破碎,才退了出來,讓師父沒有得選。

  師父說得沒錯,再也沒有人能夠擁有他的天賦,那一日,師父僅在他面前演示過一遍,他便十分輕巧地領(lǐng)悟了其中的精髓。

  程小倩將她懂的悉數(shù)告知,莫問更是如魚得水,這一路走得沒有一點點阻力,只是他臉上的妝,更濃了。

  程小倩就這樣,藏了半年。

  而她進(jìn)宮表演驚鴻舞的那一年,那個孩子已經(jīng)三歲了。

  相比于這個母親,那孩子跟義父反而要親近些。他的那一身本事,都是義父教的。

  皇帝初見程小倩的時候,并沒有打算做什么,最后將她留下,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當(dāng)然,這個“一時興起”皇帝自己是絕對不會承認(rèn)的。

  雖然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他也想過要補償,但身為一個帝王,他不能有一點點后悔。

  皇帝只是想將一個看得順眼的人留在身邊,他錯了嗎?難道他連這一點點權(quán)利都沒有嗎?

  強留又如何,他不過是想探究一下將人留下,會是怎么樣一個結(jié)果。可要說喜歡,程小倩這個人似乎也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對于帝王來說,她更像是一個犧牲品,她只是命不好,成了帝王的某種探究,成了帝王對自己的某種補償。

丁孓

到這里就全劇終了,接下來準(zhǔn)備下一篇現(xiàn)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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