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電梯口,肖天曄停了下來。默默思忖了半天,他還是覺得任雨更適合在醫(yī)院住院靜養(yǎng)。
在他家居住倒是沒問題,但他工作繁忙,經(jīng)常不在家,根本無暇照顧她一日三餐。就算叫個外賣,那也得人親自跑到電梯口刷密碼鎖接收,她又腿腳不便。
況且萬一哪個不懷好意的人假扮送外賣的快遞員闖入家中,她一個女孩子又崴著腳,更是危險。無論如何,在他家待著,都不是個最合適的選擇。
于是,肖天曄轉(zhuǎn)過頭去,沖著背上的任雨說:“住我家不方便,你要不要住在醫(yī)院休養(yǎng)?”
“什么?”
任雨以為自己聽岔了,她沒想到肖天曄還是要趕她走了。簡單的一句話,讓她突然覺得心里難受。
那么大個房子可以住,哪里就不方便了?難不成是有女朋友,所以怕女朋友看到我?
想到這里,任雨抱住肖天曄脖子的雙手像斷肢了般失去了氣力。她沖肖天曄氣呼呼說道:“放我下來!以后不麻煩你啦!”
肖天曄聽出任雨的客套話里含著騰騰火氣,他還沒想好怎么應(yīng)答,任雨已經(jīng)在使勁捶打他,掙脫著想讓自己的腳著地。
肖天曄沒法子,只好小心翼翼把她放下來。他剛要回轉(zhuǎn)身問她怎么了,任雨已經(jīng)氣急敗壞地單腿跳出去好幾米遠(yuǎn)。
怕她摔倒,肖天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任雨扶著墻壁拼命甩開他的手,并且有些歇斯底里沖肖天曄吼道:“別管我——!”
她直視肖天曄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極地般的寒冷,曾經(jīng)落滿星輝的雙眸現(xiàn)在是一條凝滯的冰河。肖天曄覺得好像一碰她,就會結(jié)凍而亡。
這是肖天曄第一次見任雨發(fā)火,一時之間他有些無措。他只知道任雨生氣了,卻想不明白她為什么生氣,按理說,他實在沒說錯什么話呀。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連從電梯口進(jìn)進(jìn)出出的陌生人路過時,都能感覺到他們倆好像在鬧別扭,不時有人對戴著墨鏡看上去有些神秘的肖天曄投來疑惑的目光。
肖天曄深吸一口氣,再度靠近不理睬他的任雨,先是用胳膊肘輕碰了她一下,然后壓低聲音,在她耳畔飛快說出四個字:“別生氣嘛!”
說完,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扶了扶墨鏡,雙手插進(jìn)褲兜,唇角微勾了一下,又恢復(fù)了一貫的疏離冷漠。除此之外,肖天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安慰別人,在他的字典里,是個盲區(qū)。
任雨本以為肖天曄接近她,會說點什么暖心話打破下尷尬,但聽到他像背接頭暗號一般說出那不痛不癢的四個字,還一副生怕有人會嘲笑他的樣子,任雨一面生氣一面又覺得無奈。
她瞬間明白,對肖天曄生悶氣是沒什么用處的。任雨回轉(zhuǎn)頭,下巴微抬,嘟起下唇,用眼角余光傲慢地看著他:“你家不方便,是怕你女朋友來查崗嗎?”
查崗?這話說完,連任雨自己都覺得驚詫,真是越來越像個陸地人類了,新詞兒現(xiàn)在能一串一串自然地從嘴里蹦出來了。
在醫(yī)院待了這兩三個小時,收獲可真不小,幾乎各個年齡段慣常用的行話都被她一并吸收了。
“我哪來的女朋友?”肖天曄像躲瘟疫一樣快速打斷她的話。身為男明星,最怕的就是這種空穴來風(fēng)的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