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敘
從沒想到在這方面有人比他還行的海隊雙眼瞪的渾圓“你可真夠自戀的?!?p> “謝謝謝謝,彼此彼此?!苯餍ξ幕氐?。
“誰跟你彼此,”少年翻了個白眼,隨后想到了什么朝著圍坐的幾人跟前湊了湊“咱們要不要來講講鬼故事打發(fā)時間?”
化加在少女身側(cè)坐下,聽見這句話后隱晦的朝周圍看去。
不出他所料,剛才還嘻嘻哈哈打打鬧鬧朝這邊走來的漢子們此刻已經(jīng)收了聲停住腳步,甚至還有幾個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打算悄悄溜走。
“過來啊,都站在那兒做什么?”在這種時候就能看出化加這個男人的惡趣味了。
聽見老大發(fā)話,心知自己躲不過去的一群人各個耷拉著腦袋朝化加他們那兒走去,瞧那走路的架勢,都恨不得一步作三步走,有的甚至都不能用‘走’來形容,腿都舍不得抬的在馬路上磨蹭,就好像恨不得雙腿生根死死鑲在泥土里。
肉眼可見的畏懼與不情愿。
晨景忍不住扶了把自己的眼鏡,他怎么著都不能把這群在大白天浴血殺敵的猛將們和現(xiàn)在慫得一比的漢子們聯(lián)系在一起。
你們白天砍小喪的氣勢呢?恨不得一拳一個的架勢呢?
“...鬼故事難道比喪尸還可怕嗎?”何為扯扯嘴角,將連海小隊里大部分人的心里話問了出來。
“當(dāng)然不一樣了,喪尸我能砍,鬼我能抓嗎?”率先走到的隊員滿目幽怨。
......倒也是,物理處理手段和玄學(xué)處理手段之間還有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沒必要這么害怕吧,畢竟這世上額......”剛想說沒有鬼的何為默默停住了話頭。
在幾天之前,他們才經(jīng)歷過一場無法用科學(xué)解釋的事,現(xiàn)在說這句‘沒有鬼’怎么看怎么扯淡。
想著接下來要聽的是什么,何為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過身“我剛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兒沒辦完,你們慢慢聊哈?!?p> 一只大手十分不解風(fēng)情的握住了女孩兒的肩膀,何為一回頭就對上了向白祁那張笑容燦爛的臉“別急著走啊朋友,你們老大提出來的娛樂活動你就這么走了是不是有點不給你們老大面子,嗨,別怕,鬼故事嘛,聽聽咯~”
跟著一起回憶起之前發(fā)生的那些事兒的連海隊員們還沒來得及跑就被狼牙們一把按住拽回篝火旁。
之前是他們嘲笑狼牙,這下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輪到他們想哭了。
“不至于兄弟,真不至于?!?p> “怎么還把肖道長請來講故事呢,這多不合適?!?p>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哥!彼此放過不好嗎?!”
狼牙的隊員們摩拳擦掌,心說你們也有今天。
被推到講故事第一位的肖尤從背包里薅出一瓶罐頭,她把罐頭蓋擰開后邊吃邊講她的當(dāng)年,連海小隊的隊員們欲哭無淚,他們每人身邊都坐著狼牙的隊員,往身邊看去的話指不定還能和對方來個眼神交流,然后被對方那一口大白牙晃瞎眼,更別說想著逃跑了,但凡稍有苗頭就能被對方按在原地動彈不得。
后悔是真后悔,那是連耳朵都捂不了的生無可戀。
江流看著這一幕笑的比誰都開心,然而事實證明樂極生悲這詞真不是說說看的。
她微彎著眼眸,視線從身側(cè)掃過就見一碗熟悉到快讓她產(chǎn)生PTSD的中藥橫在她跟前。
江流臉上的笑容扭曲了一瞬。
她緩緩收起笑面無表情的抬頭和男人對視。
“今天的份,喝了吧。”男人把碗朝她身前遞了遞。
江流沒說話,乖乖接過碗皺著眉頭一飲而盡。
沒辦法,人在犯了錯之后總會有那么幾天心虛然后顯得格外老實。
化加滿意的接過碗起身去找孫盛了。
肖尤講的經(jīng)歷越來越神仙,他一個大老爺們兒聽著都有點犯怵。
想到這兒,他同情的看了眼那些面露痛苦之色的男人們。
“可惜那家人就算做了法事也沒能逃得過被抓的命運,我們第二天去看的時候......”
化加腳步一頓,卒然回頭步伐堅定的去了灶臺邊。
死道友不死貧道,他還是離遠(yuǎn)一點祝福這些哥們兒們晚上起夜不會害怕吧。
江流趁著那群大老爺們兒享受夜生活的時候悄悄溜到化加身邊。
男人整理著灶臺頭也不抬的問道“之后的事有想法了嗎?”
江流用手支著頭“等回去了先不忙著進基地,我們在基地外面駐扎,之后可以用肖尤的符聯(lián)系彪子他們。”
“獲取情報?”化加瀝干凈碗里的水取過一旁的帕子擦手“如果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順利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也不會拿他們的命去開玩笑,”江流微微偏頭,目光落在那些圍坐在篝火旁的漢子們身上“化隊長,天降大任咯~”
收回視線,少女笑著拍了拍對方的手臂“我需要一個機會。”
搭檔間的默契不需要言說便能讓化加猜到江流在打什么算盤,他微微嘆息“可以,但你必須把莊曉帶上?!?p> 江流笑而不語。
人有聚散時,雖然連海小隊之前是為了物資才選擇與狼牙合作,但經(jīng)此一戰(zhàn)雙方也不免產(chǎn)生了惺惺相惜之感。
臨行前海隊拍了拍江流的肩,欲言又止半晌還是拋出了自己的橄欖枝“我不清楚你們想做什么,但如果有需要,你們可以來找我?!?p> 此話一出,那些隊員們看自家隊長時的表情充滿了不可置信與震驚,甚至有人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我們隊長是不是被穿了?”
這也怨不得他們,畢竟自見到自家隊長的第一面起,自家隊長就從沒好好說過話,難得這一次正常了點,反而讓他們懷疑自家隊長是不是終于瘋了。
異能者的聽力極好,就算他們壓低聲音小聲絮叨,江流也聽了個完全。
于是,連海隊長對這位深藏不露的江隊長的最后印象就是那張寫滿了幸災(zāi)樂禍的臉。
海隊險些手刃自己的隊員。
且先不談連海小隊在回到基地以后將多少人踢出了隊伍,江流他們分了兩撥人朝不同的地方前進,以江流為首的隊伍悄悄回到基地附近駐扎,等待時機溜進城內(nèi),以化加為首的隊伍直奔他們先前探索的原始森林。
沒了化加鎮(zhèn)壓江流,向白祁一路上都在心驚膽戰(zhàn),生怕這位突發(fā)奇想搞個什么要命的大動作。
索性這一路都相安無事。
向白祁感激的多聆聽了幾次姜尚的禮拜,整個人虔誠的像一只迷途知返的羔羊。
江流和肖尤兩人瞧見這一幕后十分默契的去遠(yuǎn)處的林子里密談,狼牙的兄弟們把倆姑娘寫在臉上的嫌棄看得清清楚楚。
姜尚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少女,直到對方進入密林被樹木掩去身形。
青年停下念誦合上書本,對向白祁溫潤一笑隨后緩步走入林中。
拂開遮擋視線的樹枝,入眼的便是兩人盤腿坐在地上拿著木棍在地上寫寫畫畫。
聽見響動,江流抬起頭和姜尚打了聲招呼“來了?”
青年彎了彎眉眼,走到少女身側(cè)席地而坐,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衣袍被染臟“討論到哪里了?”
肖尤一手捧著用來磨牙的饅頭,另一只手揮動著木棍朝地上一指“在說布防?!?p> 他們的任務(wù)是在不驚擾普通民眾的同時將那位老前輩帶離基地,但可惜由于她們在基地里呆的時間太短,導(dǎo)致這基地里還有一部分布防與地圖沒被摸清。
姜尚往地上看去,只消一眼,他便伸出手將地上不大完整的地圖補全了。
肖尤不免多看了這人幾眼。
察覺到肖尤略帶懷疑的目光,姜尚老神在在的收回手,權(quán)當(dāng)對方的懷疑是空氣。
他被肖尤懷疑是件十分正常的事,畢竟他和她們進入基地的時間相同,能逛的地方也不會有太多,更何況,他補全的地方,是被無數(shù)軍人與異能者包圍的要地。
江流摩挲著下顎若有所思。
“姜尚補充的地方估計沒什么問題,具體怎么做的話…我已經(jīng)有想法了?!边@話一出,頓時輪到她被肖尤那雙充滿不信任的招子盯住了。
怎么說呢,她的前科太多,確實容易在這方面失去信任。
“如果不是我包里還有那幾件東西,我真會懷疑你倆是不是被控制了?!毙び让锏臇|西喃喃自語“你倆在基地里的時候大半夜的到底干什么去了,去總部遛彎兒嗎?”
江流默默移開視線,姜尚笑而不語。
肖尤瞧見兩人這架勢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倆真是.....真是......”
儼然陷入了被震撼到忘詞的狀態(tài)。
“也不算吧,”江流最終開了口試圖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這種事稍一打聽就能打聽到了。”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哪個探子會嫌自己命太長去探聽基地長的消息?!’‘其實是你們自己溜進去過吧!’
千言萬語哽在喉間,肖尤一時不知自己到底該說哪句好,她現(xiàn)在只想逮住化加瘋狂搖晃對方的腦袋。
你看看你閨女!看看她!咱們隊里除了你已經(jīng)沒人能阻止她作死了??!你就不能自己留下來然后隨便換個誰去建商隊嗎?!
肖尤徹底放棄了反抗。
化加不可能不知道江流這人來瘋的性子,然而他還是毅然決然的帶著人去開墾荒地了,意思不言而喻,這擺明了在放任江流自娛自樂呢。
化加爸爸都不管了,她還糾結(jié)個啥。
欣賞夠了對方失魂落魄的模樣,姜尚這才慢悠悠的為自己洗白“我的信徒里有人在為基地長工作,他曾向基地長引薦過我,所以我有幸去他們工作的地方參觀過。”
肖尤:……
這就是神職人員擁有光系異能的好處嗎?
累了,毀滅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