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御史臺

　　院子里的木馬放在一處無人玩耍，插在花盆里的風車也不再轉動，屋檐上掛著的風鈴隨風飄出細碎的聲音。

　　木瑾和九?？吹竭@一幕，面色沉重。

　　裴安寧出事，裴樂安也不再玩耍，原本家和世寧的秦家不再出現(xiàn)歡笑。

　　兩人走進室內，裴安寧蜷縮著身子，目光呆滯。裴樂安就靜靜地陪在裴安寧身邊，小小年紀面上帶著憂愁。

　　裴夫人坐在床邊，將裴安寧抱在懷里，手掌一下一下地撫著裴安寧的后背。

　　木瑾和九福走進室內，裴夫人依舊如之前一般，唯有裴樂安站起身子。

　　九福上前拍了拍裴樂安的肩膀以示安慰，木瑾來到裴夫人和裴安寧身邊。

　　裴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勉強扯著嘴角笑道：“木瑾姑娘?！?p>　　木瑾不知該如何寬慰裴夫人，只是她這次來還有其他的事要弄清楚。

　　她湊近裴樂安，仔細地盯著裴樂安的眼睛，且伸手在裴樂安面前晃了晃。

　　裴樂安的眼珠紋絲不動。

　　木瑾讓丫鬟拿來一盞燈臺，細細照在裴安寧面上。

　　果然，雙眼瞳仁的中間有細小的沒有反光的點。

　　裴夫人最是緊張裴安寧的，在燈臺照在眼上時就發(fā)現(xiàn)了不同，她不知秦寺卿和方尚書眼中的繡花針這事，但卻清楚木瑾是知道這是怎樣回事的。

　　木瑾不忍將實情告知裴夫人。

　　——任誰都無法接受自己視若珍寶的千金被人用繡花針刺入雙眼。

　　讓裴夫人將裴安寧帶去本草堂交由本草大夫診看后，木瑾和九福早早告辭。

　　在沒有抓到兇犯前，他們無臉逗留在秦家。

　　“這樣的話，那安寧豈不是看到了兇犯？”九福震驚道。

　　木瑾嘆氣：“若不是看到了兇犯，安寧又怎會受到驚嚇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那……”九福疑惑道，“兇犯這般好心，會留下安寧的性命？”

　　秦寺卿和方尚書的慘狀，兩人可是都親眼所見，手段殘忍，又怎會留下一個孩童的性命。

　　“不為財不為色，那只能是仇殺了，安寧只是一個孩童，又怎會與兇犯有仇？”木瑾說道，“也許兇犯這才放過了安寧?！?p>　　九福心中還是存著疑惑，看木瑾一副嘆氣的樣子，好奇問道：“你是不是還有沒說的？”

　　“兇犯大概是秦寺卿府上的人，也許還是與樂安安寧相處過的人?！蹦捐f道，“的確如你所想，手段如此殘忍的兇犯又怎會放過一個孩童?！?p>　　“那豈不是調查在秦家和尚書府出現(xiàn)過的人就能查出兇犯了？”九福激動說道。

　　木瑾正打算回話，不遠處跑來個同樣身穿大理寺官服的寺役。

　　“九福大人?！彼乱圩饕?。

　　九福最煩這些虛禮，擺擺手讓這寺役有事說事。

　　“新任刑部尚書您猜是誰？”寺役一改之前正經(jīng)的模樣，湊到兩人面前問道。

　　木瑾下意識往后退，九福拿刀柄抵著這寺役讓他往后退些。

　　寺役老實往后退，以為是六子大人受傷出事，九福大人心里不好受，他還在這里賣關子的原因。

　　“是北江王府的宋二公子?！?p>　　“宋長明？”木瑾和九福異口同聲道。

　　意料之外又覺得情理之中的事。宋長明作為北江王府的二公子至今都還未入仕。

　　只是未曾想，這一入仕竟是刑部尚書。

　　“該說不說，這圣上對北江王府是真的偏愛?！本鸥ＵZ中隱隱帶著諷刺。

　　寺役心下一顫。

　　這九福大人是真真大膽，竟敢肆意評論圣上。

　　寺役覺得九福說話重，實際在寺役離開后，九福才說道：“你說這圣上和北江王爺該不會是有龍陽之好吧？”

　　木瑾聞言一本正經(jīng)道：“你說得確實有道理?！?p>　　木瑾這一副正經(jīng)的模樣看得九福一眼就知道，這姑娘又在糊弄他。

　　寺役臨走時，九福讓他查一查秦寺卿與方尚書之間的關系，順便查了兩府之間來往的人。

　　等他們回到大理寺不多時，寺役已經(jīng)前來稟報。

　　大理寺與刑部之間除了寺役外，兩位大人之間沒有絲毫的來往，秦寺卿在幾年前就不常出現(xiàn)在大理寺，年紀花甲的秦寺卿連秦家都很少出。

　　秦寺卿沒有大的過錯，圣上本就不喜大理寺，任由大理寺卿不作為，也不會將寺卿換成能作為之人。

　　“這么說，兩位大人之間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木瑾問道。

　　同朝為官，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任木瑾怎樣都不相信。

　　“只是這幾年而已。”元策從外走進，命寺役下去。

　　“大理寺與刑部之間，曾經(jīng)也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地步，同掌刑獄，三司會審，交情還是很深的?！痹邔⑹种械陌缸诜畔拢拔也榱藘晌淮笕酥g的事，只有這些，你們仔細看著?！?p>　　秦寺卿出事，元策心里同樣不好受。

　　他曾與裴勇相交甚好，裴夫人和秦家也都待他如家人一般，如今秦寺卿突然出事，他早早就在調查中。

　　知元策心里不好受，木瑾謝過后，元策便先行離開，和九福開始一一查看面前的案宗。

　　“原來還有三司會審這件事?！本鸥Ｕf道，“只是我怎地都沒有聽說過？”

　　木瑾看著手里的案宗，說道：“最后一次三司會審是在六年前，之后因是圣上厭惡大理寺的原因，大理寺在朝堂上不如刑部和御史臺權威。”

　　“六年前？”九福問道，“六年前發(fā)生了什么案子，需要三司會審？”

　　木瑾說道：“三司會審一般都是皇家之事，先皇時都是皇子王爺還有公主的案子，至于六年前的……”

　　木瑾左右翻看：“沒說是什么案子，只說六年前至今最后的一次三司會審是在御史臺，當時會審的就是秦寺卿和方尚書，還有御史臺的余鴻才，是當時的御使大夫?！?p>　　“若兇手報復的是當時三司會審時的案子，那這兇手該是會找上這位余大人?！蹦捐獡鷳n道，“我們先去找這位余大人問問?！?p>　　木瑾都站起了身子，九福還是坐著不動：“如今御史臺并沒有什么余大人?！?p>　　九福手里的案宗講得正是御史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