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因靈米而狂歡之際,黑谷城張氏里,張昭與張博正相對而坐。
“我讓你向李耀文道歉,心中可有怨氣?”
原本張博作為張氏唯一的筑基后期老祖,地位不是筑基初期的張昭可以撼動的,但張昭畢竟也算是自己的侄子,且李耀文走后,張昭對族長張定武態(tài)度很是惡劣,顯然是心有芥蒂。
“族叔,玉林李氏不過蝦米兩三只,族中僅有的練氣高階都死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李耀文一個老東西,若是我兩聯(lián)手殺了他,弄清李氏冰塊的來源,這黑谷城將來,說不定將來就是我張家的。
莫非老祖覺得我張氏與他們是姻親,心軟不成?”
張昭還不死心,對李耀文下午的態(tài)度尤為深刻,此刻還謀算著想滅掉李氏,覺得張博太過心軟。
張博聞言,卻冷笑了兩聲。
“哼哼,老夫豈是這種短視之輩,你以為老夫是念及姻親關(guān)系才不對李耀文下手的,你也太小看老夫了,殺了李耀文,奪來制冰之法。對我張氏有多大幫助,老夫豈會不知?!?p> “那老祖剛剛為何……”,張昭反應(yīng)過來老祖根本就不是心慈手軟,疑惑道。
“你也太小看李耀文了,我問你,你可知李耀文在黑谷城的稱號?”
“定海劍?!?p> “那你可知這個稱號是怎么來的?”
張昭不過200歲,與李耀文不是一代人,對其了解也不如同代的張博族叔,輕輕搖了搖頭。
“李耀文東極歷2106年才筑基成功,時年121歲。”
聽到張博的話,張昭眼中露出一絲不屑。
練氣修士壽元不過150,他自己是103歲筑基成功,雖算不得天才,可也比李耀文121歲才筑基要強(qiáng)很多。
“當(dāng)初,我與你一樣也認(rèn)為他資質(zhì)平庸,瞧他不上?!?p> 這話顯然還有下文,張昭也不打斷,繼續(xù)聽張博回憶。
“可就在四年后,東極歷2135年,臨江城筑基峰會,李耀文以筑基初期修為,大殺四方,接連擊敗三位筑基中期大修士,甚至最后還和臨江城的宗家天才,宗天青戰(zhàn)成平手,名聲大振
從此之后,定海劍李耀文之名,就傳遍了這鯨落江下游千里之地的所有修士家族?!?p> 張昭臉色大變,族叔的話一時半刻還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筑基境之后,修士的修煉就可以說是難如登天了,要不然他張昭筑基八十年了,也不會還待在筑基三層巔峰沒突破了。
筑基九層,每一重之間的差距,是極其明顯的,更別說考慮到初入筑基境界不穩(wěn)的因素了,算當(dāng)時連續(xù)擊敗的三位筑基中期,境界最低一人都是筑基四重,那李耀文的戰(zhàn)績足以傲視整個藍(lán)沙島。
不能叫恐怖,簡直是匪夷所思,這怎么可能?
“哼,別不信,老夫此前也不信,但李耀文與宗天青的最后一戰(zhàn),老夫是親眼目睹的。
他的那炳定海劍,全力催動之際,鯨落江方圓十多里水域,都會被波及,似乎已經(jīng)誕生了一絲法力,就是如今,身為筑基后期的老夫,都不敢說能穩(wěn)勝李耀文。
再者言,李耀文本就是宗天青的妹夫,豈不知黑谷城王氏恨他入骨,若不是忌憚宗天青,王氏早就出手了,還能輪到你!”
聽到“法力”二字,張昭就已經(jīng)足夠震驚了,更別提其后的“宗天青”三個字,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想到此前差點對李耀文出手,只覺得后背一陣發(fā)涼。
宗天青三個字仿佛有無窮的魔力,讓張昭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而“法力”二字,更無需贅言,那是金丹真人,才有的力量。
而定海劍生出一絲法力的意思,就是說定海劍已經(jīng)被李耀文蘊(yùn)養(yǎng)出了“靈”,那就是一炳準(zhǔn)靈器。
想到這里,張昭眼底深處,誕生出一絲極致的貪婪之色,嘴上還是對張博道了聲謝謝。
“多虧族叔提醒了,張昭差點就釀下大錯?!?p> ………………
十月初五,玉林鎮(zhèn),李氏,清晨的陽光照的祖屋大院熠熠生輝,李金誠滿面春風(fēng)的走了進(jìn)來,剛剛從黑谷城回來,就第一時間趕來這里。
也難怪他心情這么好,這一個月以來,每天一斤靈米的供給下,修為提升的速度,相比之前,可以說是一日千里了。
一個月的功夫,他就到了練氣四層巔峰,這樣繼續(xù)下去,恐怕今年他就能突破到練氣五層了。
最讓他驚喜的是小兒子李青瀚,也似乎轉(zhuǎn)了性子,不像以前那么頑劣了,昨日外出之前,興致沖沖的跑來告訴他已經(jīng)晉升為練氣三層了。
大兒子李青鳴這幾日深居簡出,想必修煉進(jìn)度也不錯。
不對,不光是他們一家子,其他老三老四家那幾個小子,除了每日白天必須去百鳴渡協(xié)助捕魚之外,這一個月都陷入瘋狂修煉的狀態(tài)。
族長李青霄更是在李耀文授意下,司職修煉,也不再配合他們?nèi)ゲ遏~了,族人也基本都沒什么意見,李青霄畢竟是李氏的筑基種子,若是能早日筑基,對他們的好處更大。
“二叔回來了,張氏那邊沒出什么問題吧。”
李金誠抬頭才發(fā)現(xiàn)李青霄已經(jīng)背著雙手從靈室中走了出來,一襲青衣,腰間束著一根白色腰帶,三千黑絲垂在身后,剛從修煉狀態(tài)中醒轉(zhuǎn),靈氣還未消散殆盡,端的是豐神玉朗,姿態(tài)不凡。
結(jié)合這段時間李青霄給李氏帶來的巨大變化,不自覺間李金誠的語氣也帶上了恭敬。
“沒出什么狀況,倒是張定武族長對我更加熱情了。另外,族長交代的事已經(jīng)辦好了,給靈寶和張宇兩人分別送了五斤靈魚,這次總共帶出去1200斤低階靈魚,中階靈魚120斤,總計售得靈石2520塊,另購普通靈米500斤,余下靈石2020塊?!?p> 李青霄一邊接過二叔遞過來的納戒,一邊聽對方報上來一項又一項的數(shù)字。
長期負(fù)責(zé)族中外事的李金誠,對賬目數(shù)據(jù)確實很有心得,另為人誠實可靠,也確實不負(fù)名字中的“誠”字。
李氏目前練氣修士13位,每月也就消耗390斤,加上這批500斤靈米,今年的用度已經(jīng)足夠了。
目前每天都能在百鳴渡捕撈到50斤左右的靈魚,一個月下來總數(shù)1500斤,價值靈石約摸在2000到3000之間,若是運(yùn)氣好,捕撈到更多的中階靈魚,盈利還有增長。
之所以有這么大的收益,除了李金宅對赤焰蛛網(wǎng)的使用愈發(fā)熟練,更重要的是當(dāng)前所處的時節(jié)是魚汛期。
問題是魚汛期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月了,到十一月靈魚就會往溫度更低的上游遷移,到時候想要每天有這么高的收益,就很難了。
“二叔,你讓三叔趁著魚汛期,繼續(xù)加緊捕撈,趕在魚汛期過去之前,另外我讓三叔挑選些性情溫順的幼生靈魚囤積著,叫他不要忘了?!?p> “好,明白了。”
李青霄此前在族人面前說的他心中早有計劃,自然不是信口開河,而是卻有其事。
沒錯,他要搞養(yǎng)殖。
之所以選擇性情溫順的靈魚種類,自然是為了能讓它們在水中和平相處,這樣才能達(dá)到最大效益。
只是目前,選擇位置,是一個很難的問題。
首先,這處地方要足夠大,才能養(yǎng)殖足夠多的靈魚,其次是要足夠隱蔽,玉林鎮(zhèn)并非只有李氏一家在做靈魚生意,百鳴渡上中游的王劉兩家,最近對李氏全族修士下河捕魚就多有懷疑,好在修建的冰池不大,加上李青霄讓族人多加警惕,至今仍未被發(fā)現(xiàn)。
最后一點則是溫度,雖說有大量硝石足以制冰,可畢竟是要用作長期養(yǎng)殖靈魚的,若是氣溫過高,時間長了冰塊難免也會消融。
又要大,又要隱蔽,還要氣溫足夠低,李青霄直接就排除了玉林鎮(zhèn)周邊二十里地界。
那可供選擇的地方就更少了,李青霄這幾日不斷地在附近搜尋,可始終沒有結(jié)果。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李青霄苦尋無果,只好暫時放棄,安心修煉,時間還早,距離魚汛期過去還有將近一個月。
自上次修煉過后,李青霄就開始無限制的使用靈米了,按此前計算,他的丹田還差百縷靈絲,就能突破六丈靈霧,也就是練氣六層。
兩斤靈米能讓他凝聚出一縷靈絲,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源源不斷的服用靈米,200斤就能讓他突破到練氣六層了。
可實際情況卻沒他想象的這么簡單!
首先靈米不能無限制的服用,第一天無限制使用靈米修煉,到第三斤時,他就發(fā)現(xiàn)了,作用在變小,靈氣的吸收效率也在減緩,一直第五斤,幾乎就是在浪費了,與凡俗谷物并無太大區(qū)別。
這樣一來,依靠靈米他每天最多也就凝聚出兩縷靈絲,加上如今全族只有他一個人能享用低階靈魚,還能再多出一縷。
一直在靈室內(nèi)閉關(guān)了將近二十天。
十月二十五號
丹田之內(nèi)的靈霧已經(jīng)擴(kuò)張到了極致,距離六丈只剩下最后一縷靈絲,李青霄屏息凝氣,靈臺上的白色霧氣逐漸成型,化作一縷細(xì)微肉眼不可見的靈絲,緩緩穿透體內(nèi),朝著丹田之處慢慢聚攏。
不知過了多久,那一小縷靈絲最終抵達(dá)了丹田,朝著靈霧處再次合攏。
六丈靈霧,成!
蒲團(tuán)上的李青霄睜開雙目,丹田內(nèi)的靈霧已經(jīng)成型,化作一片六丈的靈霧。
“終于練氣六層了!”
晉升練氣六層,不僅讓李青霄的靈力強(qiáng)度再度提升了一個檔次,更意味著他的修為,如今是族內(nèi)現(xiàn)在十三名練氣修士中的第一梯隊。
唯有四叔李金虎的修為與他相當(dāng),而論及戰(zhàn)斗力,想到自己雷靈力的詭異,就算是四叔,恐怕也不能與他相比。
李青霄站起身子,嘴角露出一絲自信,這個族長這一下子,才算當(dāng)?shù)挠行┮馑剂恕?p> 走出閉關(guān)靈室,李青霄剛想去玉林鎮(zhèn)四周看看,卻意外發(fā)現(xiàn),剛剛才想到的四叔李金虎,此時就站在靈室之外,身旁跟著一臉焦急之色的妻子陳氏。
四叔一臉局促,看到李青霄走出來似乎有些意外,身旁的陳氏看到李青霄卻神色輕松了一些,狠狠掐了旁邊的丈夫一把。
“青霄……不對,族長,我…我……我…………”
李金虎性格比較粗枝大葉,這趟顯然也是被妻子逼著來的,想要說話,卻似乎有些窘迫,旁邊的陳氏神情焦急,幾次想出口打斷,卻又覺得有些不妥。
這一切自然是被李青霄看在眼里,心中卻對兩人的來意有所猜測。臉上生出一絲如沐春風(fēng)的笑意,看著兩人語氣平緩道:“四叔別急,讓嬸子說吧。”
陳氏如釋重負(fù),狠狠拍了一掌李金虎的手腕,拍的后者訕訕退后,這才走上前,猶豫片刻之后,將來意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