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歸途
在林浪廣得人心的大前提下。
不過片刻，各小隊分組已經(jīng)安排的整整齊齊。
而另一邊，聽完賀占良對交易數(shù)額詳細講解，對具體時間次數(shù)的真實反饋。不管是紀巖本人，還是坐在一旁的連汝林，都對這次的賬簿事件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原來如此。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不僅是朝中一方黨派所為。細算其中的權(quán)錢交錯，勢力盤桓，絕對是陛下看了要掀桌，紀巖看了要砍人的程度。
賀占良語畢，在座二位面色都變得不大好。
尤其是原本就面色冷凝的紀巖。他眉頭緊皺，手指握拳，關(guān)節(jié)處時不時傳出‘咯吱’的響動。
......
賀占良從進屋以來，一次都未敢抬頭去看這傳說中的殺神。
如今屋中氣氛怪異，座位上的大人已然是怒不可遏。賀占良額頭上的汗珠綿連成線，滴滴墜落。不過一會兒，他的手背竟被沾濕一片。
縱是如此，賀占良一動也不敢動，只緊閉雙眼等候著對他的審判。
時間好似從未如此漫長，在他滿心忐忑時，紀巖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是殺是剮，皆有陛下定奪。你且隨我回長安，我們明日啟程?！?p> 賀占良眼縫微睜，雙手攤開，胳膊肘處有些打彎。
他朝著紀巖方向?qū)㈩^重重磕下。
“將...將軍，不知，罪臣的家眷....”
紀巖仍然面色不善，指節(jié)輕輕叩擊桌面。
“暫且安排在柳大人家中。之后的處置，還是皆依陛下旨意?！?p> ......
賀占良鼻腔嗡鳴，長呼出一口氣，“是，將軍?！?p> ......
經(jīng)過紀巖、柳知白和連汝林的三方探討，他們一致認為此事事關(guān)重大，耽擱不得。
多在無錫耽誤一天，就少一份將長安那群蛀蟲一網(wǎng)打盡的機會。
由于時間緊迫，三人簡明扼要對接下來的事宜進行部署安排。
事情說簡單倒也簡單，首先是此次事件的核心，非賀占良和那半本賬簿莫屬。將他安排隨隊回長安已是板上釘釘。
其次就是關(guān)于朱雄一伙人的處置。雖說他們是前來柳府刺殺的第一批人。但根據(jù)朱雄招供，也不過是被人脅迫所為。
既然不是事件源頭，不是主謀，只需要按照當朝律法給他們定罪就好。
更何況，據(jù)連汝林所說，新的無錫縣令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這些人自然是等到新官來了，再根據(jù)律法新賬舊賬一筆清算的好。
所以，朱雄等人就暫時安置在柳府也無大礙。
最后，還是柳知白和柳府上下的安全問題。
根據(jù)安排，新縣令上任之前，無錫縣衙的衙役們要奉紀巖之命，負責保護柳府周全。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林浪。有她在，紀巖和連汝林才能放心。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前，林浪還需要寸步不離守護柳知白，勢必要一直住在柳府。
不過話說回來，一旦賀占良和賬本隨紀巖一行人離開，長安那群人也自然不會將目光一直放在無錫，死盯著柳知白動向。
柳知白畢竟是朝中老臣，雖然已經(jīng)辭官回鄉(xiāng)。不論其聲望，單就陛下那頭，動了柳知白，那群人就討不了好。
......
事不宜遲，當下紀巖就拍板決定明日啟程。
根據(jù)連汝林的建議，他們決定返回長安時光明正大選擇官道。
一是陛下已經(jīng)在各驛站有所安排，二是紀巖的存在，相當于是明晃晃告訴他們：陛下已經(jīng)知道了你們的勾當，敢動手，試試就逝世。
另外，歸途的隊伍除了紀巖和連汝林這兩個重要帶頭人物，賀占良以及賬簿這兩個重要的人證物證。
加上紀巖帶來的幾百將士，更有原本隨連汝林從長安來的一行長安侍衛(wèi)。
總之，安保問題已經(jīng)不是問題。
除去傷勢格外嚴重的幾名傷患滯留在柳府養(yǎng)傷，其余的大部隊此次都要跟隨紀巖的隊伍全數(shù)返回長安。
在他們一行人的安全不會受到威脅的前提下。
如何將人證物證盡快送到陛下面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扳倒朝中那群虎狼，才是當務之急。
心動不如行動。
越說越是急切。在柳知白的吩咐下，整個柳府自上而下都忙活了起來。
先是林浪組織的各個小隊。他們將巡邏的將士們一一替換，為遠行的眾人省下時間休息調(diào)整。
其次，隊伍人員既然發(fā)生改變，那行進途中所需的干糧和水的數(shù)量自然也要相應增加。
同時為了防止真有那膽大包天的亡命徒，敢在官道上當眾行兇，必要的武器補給和防護也是必不可少。
......
如此這般，待一切東西收拾妥當，眾人終于能安穩(wěn)的坐在飯桌前，正式為長安來的各位接風洗塵。
因天色一亮紀巖等人就要啟程，所以席間并未布置美酒。不過柳府的廚子手藝極佳，一手刀工出神入化。
故此，雖然沒有美酒對飲，但滿滿一大桌子別具匠心的美味佳肴，也著實撫慰了在座諸位幾日來的緊張心緒。
雖是接風宴，但同是送別宴。
一番笑語宴宴后，柳知白率先舉杯：“今夜雖無佳釀，但老朽以茶代酒，愿諸位此行長安去，所得皆所愿！”
待師父坐下，林浪緊隨其后：“紀將軍、連大人，二位千里迢迢趕來無錫，護師父與柳家上下周全。晚輩感激不盡！”
“此次未能好生招待二位，惟愿將軍和連大人歸途一路順風，百事順遂！”
“來日長安再相見，在下必定登門道謝！”
林浪端著杯子仰頭喝下，隨后杯底翻過，空空如也。
雖然此刻杯子中盛的不是酒，但林浪卻硬是喝出了二鍋頭的架勢。
連汝林本來就對這少年頗有好感，此時聽林浪所言，又觀她真摯不作偽的眼神，也舉杯站起：“柳大人，賢侄。此次我雖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帶人證物證。”
“卻不成想竟被柳大人高徒所救。救命之恩，某無以回報，亦以茶代酒，聊表心意。”
“江南雖美，卻不知與諸位再見是何時。只望來日能與賢侄長安相逢！”
說罷，連汝林同樣一飲而盡。
......
紀大將軍好似天生不擅長應對如此場面，他只是端起杯子，朝柳知白和林浪方向舉杯，隨即將其一口喝下。
杯子落下，不過清脆微聲。
可紀巖聲如洪鐘，只聽他對林浪道：“武舉狀元，亦是甚好。”
林浪：“......”
柳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