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duì)長蔣晨峰一聽就氣炸了,昨天事還沒處理利落,這又有人出來找麻煩。
他一怒之下,帶著人就奔向案發(fā)地點(diǎn)。
等蔣晨峰趕到時,陸一鳴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
一看是他,蔣晨峰差點(diǎn)昏過去。
他清楚地記得,這小子昨天就護(hù)在商局長面前,兩人說不定有什么關(guān)系。
這事要是傳到商局長耳朵里,自己就算徹底玩球子了。
“都給我住手!”
蔣晨峰指派人手把關(guān)彪幾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手持這警棍就敲了上去。
關(guān)彪本來還疼得撕心裂肺,腦門上又挨了一下,頓時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小弟們見警察來,熟練地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把人都給我?guī)Щ厝?。?p> 蔣晨峰吼了一聲,見陸一鳴快不行了,扛起他往摩托車上一扔,一溜煙地朝著衛(wèi)生所趕去。
半路上,陸一鳴眼睛睜開一條縫。這才短短兩天,他都跑三回衛(wèi)生所了。
不過這次不能白來,他打算訛死關(guān)彪那個王八羔子。
農(nóng)家樂想要開張500塊錢可不夠。
他之所以在酒桌上說這個數(shù)額,只是為了讓章惠容易接受而已。
對方拿出了300塊,陸一鳴手里也只有200塊。但還有留出一部分,給依依和小雨生活。
正愁沒地方搞錢呢,就有人來送錢。
這要是擱在21世紀(jì),非得訛得他賣車賣房。
陸一鳴被打的事,很快就在羅鎮(zhèn)傳開了。本來人們也知道陸一鳴不是個好東西,挨了關(guān)彪打,也算是狗咬狗一嘴毛。
可巧就巧在,商鳳龍帶著工商局的同志,剛從機(jī)械廠視察回來,在街上聽人們說起陸一鳴又挨了打。
商鳳龍怒火沖天,直接帶著人就去了衛(wèi)生所。
衛(wèi)生所。
陸一鳴眼睛沒睜開,耳朵靈的很。
醫(yī)生們在手忙腳亂地給他檢查身體,脫了衣服,后輩全是淤青。
蔣晨峰一看,心里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就怕這事被捅出去。
怕什么來什么,商鳳龍氣勢洶洶地沖進(jìn)來,見到陸一鳴滿背的傷,心疼的不行。
從昨天跟陸一鳴的交流,他確定這是個難得的人才。如果農(nóng)家樂計劃真的可行,對于羅鎮(zhèn)的發(fā)展有著莫大的功勞。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才,竟然被惡霸打成這樣。
李芳菲見陸一鳴的傷,急得都要掉眼淚了。王勝利還想往上湊熱鬧,被她用力推了趔趄。
“商局,你可得給我做主!”
想起起昨天的事,商鳳龍肺都快氣炸了。
“蔣晨峰,你…你給我個交代。這羅鎮(zhèn)還有沒有王法?”
蔣晨峰嚇得額頭一層層冒汗,手絹都能擰出汗來。
“商局長,請您放心,這事我一定會妥善處理?!?p> 就在這個時候,陸一鳴見機(jī)睜開了雙眼,淚水在眼眶了打轉(zhuǎn)。
他一把握住商鳳龍那雙溫暖的大手,顫聲道:“商局,羅鎮(zhèn)我恐怕是待不下去了?!?p> “明天,我就帶著家人離開這里,再也不回來了?!?p> “我的農(nóng)家樂還沒開,就被人打成這樣。如果開了,還不天天被砸嗎?”
商鳳龍瞪了一眼蔣晨峰,轉(zhuǎn)頭安慰道:“一鳴,你放心。農(nóng)家樂你就大膽的開,如果有人敢砸你的店,我就親自跟縣公安局李局長說道說道?!?p> 蔣晨峰心里恨不得把關(guān)彪大卸八塊,這件事必須要辦的漂亮,讓陸一鳴滿意,就是讓商局長滿意。
所里的廖所長請了半年病假,什么事都得他來扛。
太難了。
最終,在商鳳龍的監(jiān)督下,猴三和關(guān)彪被法辦。陸一鳴受的傷,由關(guān)彪家屬賠償了300塊。
這可是一筆巨款。
農(nóng)家樂的啟動資金,終于湊夠了。
商鳳龍一行人視察完畢,準(zhǔn)備回縣里了。
臨走前,李芳菲豬頭肉沒吃上,反倒被陸一鳴托付了一件事。
他跟舒小凡鬧別扭的事瞞不住,跟李芳菲主動交代了,讓她回去幫忙看著點(diǎn)。
一旦舒小凡的家人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就跟他打聲招呼。
李芳菲滿口答應(yīng),可是心里想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晚上,陸一鳴忍著傷痛,花錢請了幾個人,把租來的家屬院打掃干凈,買了點(diǎn)家具。
先讓陸依依和小雨搬了過去。
家里沒有了舒小凡,陸依依沉默了許多,跟陸一鳴見面,也像是沒看到他一樣。
原本就要修復(fù)的關(guān)系,又恢復(fù)到以前的老樣子。
但畢竟是親兄妹,陸一鳴有的是時間讓她原諒自己。
今晚,陸一鳴還是住在小院,他要等的人回來了。
栓子帶著媳婦,從老丈人家回來過年了。帶著十斤豬肉,還有一套下水,這個年算是過肥了。
不過,豬肉總有吃完的時候,來年還得繼續(xù)種地。
苦子日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陸一鳴之所以留下,就是為了給他一個發(fā)財?shù)臋C(jī)會。
不為別的,只為栓子的老實(shí)勁,還有張嬸過去一年的恩義。
世道不易,不能丟了良心。
農(nóng)家樂計劃,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
而栓子可能就是陸一鳴要等的東風(fēng)。
小院。
原本陸一鳴和舒小凡的房子里,除了火爐和桌椅,已經(jīng)什么都不剩了。
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新房,陸一鳴百感交集。
原本跟妻子的關(guān)系有緩解的跡象,又因他在衛(wèi)生所的所作所為回歸原點(diǎn)。
這也讓陸一鳴意識到一個問題,在某種情況下,以前的陸一鳴還在影響著他。
想要隔絕這種影響,就必須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
所以,酒這種東西,若非必要情況,還是要少喝。
陸一鳴買了一桌酒席,雞鴨魚肉都有,都裝在蒸鍋里,在火爐上小火煨著。
等到了晚飯的時候,陸一鳴請了李大爺,張嬸,栓子夫婦來吃飯。
張嬸和李大爺吃過他一頓了,知道他已經(jīng)有錢了。而栓子夫婦剛回來,還不知道情況。
這次從老丈人家回來,帶來了不少好東西。栓子到是沒多想,他媳婦秀英卻不愿意去吃這頓飯。
“哼,陸一鳴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p> 秀英一邊在爐子里添煤,一邊皺著眉頭。
“咱們這次沒帶多少肉回來,就不要窮大方了?!?p> 秀英這句話是看著栓子說的,眼角卻瞟了一眼張嬸。
張嬸為人樸實(shí),對待鄰居沒有那么摳搜,為此沒少跟兒媳婦吵架。
但這次,她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