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廢品倉,謝菲熊眉頭緊鎖,臉色陰沉開始了另一番感嘆:“陸瑤瑤是工作多年的老員工了,做事一點不靠譜,清理廢品這種小事都要推三阻四。小帥,她們不會做以后你就要多教教她們。這里就交給你啦,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p> 說完他又交待兩句,之后便急匆匆走了,留下我一人面對滿屋子的破爛。
里面什么都有,成品機、塑料件、銅件、鐵件、線材、紙皮像八寶粥似的攪和在一起。這怎么弄?不對呀,我初來乍到又不懂規(guī)矩,陸瑤瑤一句“我不會”就把鍋甩給了我這個所謂的領(lǐng)導(dǎo),明擺著就是讓我去得罪謝菲熊。好個皮好心壞的女人,挖好坑讓我往里跳呢!
我才不上當(dāng),將謝菲熊的電話號碼存好,并打了過去。
“熊哥。”
聽到我的聲音,謝菲熊有些不耐煩,輕聲道:“什么事?快說!我正在開會。”
“那些廢品怎么處理呀?是要按材料分開,還是……”
他打斷我:“你不是倉庫主管嗎,這種事還來問我?!?p> 然后電話就斷了。這樣的回答讓你永遠找不到方向但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高手!
我怔了會兒又想到一個人,鍋是誰甩來的,就讓誰來一起扛。于是我打電話給陸瑤瑤:“你到報廢倉來一趟?!?p> 陸瑤瑤愛理不理的回道:“我正在打領(lǐng)料單呢,現(xiàn)在沒時間。”
我終于明白什么叫“空降的領(lǐng)導(dǎo)官難當(dāng)”,這些個不聽使喚的老油條,總有一天我會好好收拾她們。
沒辦法,我只得又打電話給王桃,新人就是好用,他來得很快。
既然謝菲熊不給出明確的答復(fù),我就只能按自己的經(jīng)驗辦事。我知道廢品只按材料計價,所以我將不同材料的物件用不同的紙箱裝好。對于成品,我和王桃一起找來工具把它們大卸八塊,最后歸類到相應(yīng)的材料中。
做完一切,我又給謝菲熊打電話。他回答得很簡單:“全搬到廠門口,我們馬上下來?!?p> 我們?除了他還有誰?
他到是官大氣粗,我這邊卻遇到了困難。
搬貨這種事靠的就是人多力量大,我讓王桃去庫房拿拖車并將庫房的人全都叫來。
王桃去得快回得更快,我沒看到想象中浩浩蕩蕩的隊伍,只有姚叔和小老太一老一弱跟在他身后,還有就是幾輛拖車,“哐當(dāng)……哐當(dāng)……”零零落落的響。
我有點惱怒問道:“她們呢?”
王桃皺緊眉頭,懶言碎語:“裝的和圓的要打單,搖的也要打單,還有一個在電子倉,說是要整理她的顯示屏。”
我無奈:“算啦,不管她們啦,姚叔,我們一起將廢品搬上拖車,謝姐你和王桃負責(zé)把東西拉下樓,卸在廠門口?!?p> 謝菲娥沒吱聲,表情痛苦地捶了捶她的雙腿開始和我們一起抬。
來來回回跑了十多趟,報廢倉才被我們清空。最后,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我拉起T恤擦了擦額頭上的臭汗,汗水已滑進嘴里,腥里帶著咸,這“棒頭”當(dāng)?shù)糜宣}有味!
鎖上門之后,我將鑰匙還給了小倩。當(dāng)我從靜悄悄的大辦室路過時,有種飛升的感覺,就像從地獄飛升到了天堂??桑娞菹禄煤芸?,我又回到了咒罵、抱怨聲連天的倉庫辦公室,陸瑤瑤、莊姍還有袁媚正鬧得熱火朝天,聞佩芳也坐在里面時不時插上兩句,算是經(jīng)典演講。
這幫女人,我感到了無與論比的厭惡!
好在陰霾很快被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驅(qū)散。小倩什么時候已站在門口,像一朵春花開在春風(fēng)里。
我喊話的聲音很驚喜:“小倩!”
小倩嬌笑漣漣:“帥哥,熊哥讓我下來處理廢品,東西你們都收拾好了嗎?”
天!輕風(fēng)細雨滋潤荷花的聲音,我被沉浸其中,暈乎乎出不來。
“帥……帥哥……”
又是兩聲呼喚才將我叫醒,我忙回道:“好啦,好啦”
我流著哈喇子的急切回應(yīng)引得身后一片笑聲和罵聲。
“看見沒,又是一個色鬼!”
袁媚聲最大,聲波追到了門口,我聽清了。
謝菲熊已經(jīng)站在了廠門口,身邊立著那位是謝菲娥,兩人一高一矮,一俊一丑,若不提他們的名字,打死都不會把這兩人聯(lián)系到一起。
難道真是巧合?不對,哪有那么多巧合,歷史上不還有武大郎和武松嗎,這是女版武大郎和武松。還是不對,歷史上不一定有武大郎和武松,那不科學(xué),是杜撰出來的人物。
我思緒萬千,默默走近,才突悟除了謝菲娥,謝菲熊身后還跟著一群人,全是身材魁梧的壯漢,這才是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范兒!
“你來啦?”謝菲熊將手搭在我肩上說:“馬上收廢品的就過來了,你同小倩一起跟過去過磅,憑據(jù)和錢由你保管,明天直接交給總部財務(wù)?!?p> 話語中謝菲熊將自己與錢的關(guān)系撇得很清,他該用什么方法在這上面撈點油水呢?
想得太多,人就顯得木訥,我點頭的姿勢也就變得僵化。沒等我作出更多反應(yīng),車已經(jīng)到了。謝菲熊一聲令下,幾個壯漢快速將廢品往上搬。
只眨眼功夫,地面空了。
謝菲熊再次拍拍我的肩膀道一聲:“交給你啦!”說完帶著他那幫壯漢一轉(zhuǎn)身一股煙全撤啦。來得快,去得更快!
我跟小倩一起坐在裝廢品的貨車上,一路順風(fēng)很快就到了他們的廢品收購站。
寬大的地稱躺在入口處,我們這點東西在它面前顯得很小家子氣,有點高射炮打蚊子的味道。
廢品站的老板叫來兩個大漢,將車上的東西卸下。我眼都不敢眨地盯著,就怕他們做什么小動作。
兩個大漢一箱一箱翻看里面的東西,將同種材料的物件放到一起過磅。銅有多少箱,鐵有多少箱……我心里有數(shù)。
老板拿了本價格表過來,指著上面的名稱和數(shù)字給我看,有種下館子服務(wù)員拿著菜單讓你點餐的味道,客客氣氣的為你服務(wù)說:“最近銅和鋁都長了價,這是最新的收購價格,我們做生意講的就是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