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紅車的小轎車在蜿蜒的道路上慵懶的行駛著。道路兩邊荒草叢生,是否時刻都在提醒那些偶而路過的人,要想在這個地方撈點油水賺點錢兒存屬白日做夢。
車里的男人瞇起一對小眼睛,時而看看前方,時而看看導航,嘴里滿是怨言:“什么鬼地方,非得派老子來!”他心中那股怒火全使腳底板上了,油門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小轎車一聳一聳,在大路上目中無人的亂竄亂蹦。
車里那個對一切安排都特么不滿意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本帥。我,大名魏帥,小名帥帥。從念書開始每次有姑娘站在遠處對著我喊:“喂,帥帥,是你嗎?”我都會停下腳步站直腰拂一拂頭頂那片天生的卷發(fā),對著她殷勤微笑,再眨眨眼回她:“我是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幔俊?p> 每當這個時候姑娘都會用盡她的天真和熱情向我勇奔過來——帶著她的大包小包,再用無盡的信任將她的大包小包交到我手上,嗲嗲道:“都說帥帥人最好啦,今天買得多了點,實在拎不動了,我的宿舍在306你走前面我馬上就到?!?p> 時至今日我總算是悟透了,我做棒棒的使命便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狗添完曾經(jīng)的輝煌,再回到眼前這片蠻荒,我仍抱有一絲撿個美女作伴的幻想,因為“老混蛋”告訴我這一片是新建的工業(yè)園區(qū),有不少剛畢業(yè)的小姑娘會來這里找工作,想到這個我無聊的心總算亮堂許多,瞇縫的小眼睛也睜大了許多,看前方也清晰了許多。
再往前開視覺雖然清晰了,視野卻模糊了,霧霾正向我的擋風玻璃襲來。美女一個沒見著卻七彎八拐經(jīng)過一道保安亭后入了一片廠區(qū),看見一排排廠房密密麻麻的連在一起。
這里的廠房極其簡陋,大部份的外墻瓷磚已經(jīng)開始往下掉,能見的鋼架結構也已經(jīng)生銹。我想,坐在車里還好如果走在路上很容易就會被掉落的瓷磚砸中腦袋,又或者不小心踩到生銹的破鐵腿腳遭殃。就算能僥幸躲過意外還有各種各樣的機器轟鳴震得人頭腦發(fā)懵,長期待下去不成聾子也成了傻子。
可這還不算糟糕,最最讓我難受的是,導航上的終點居然定位在了最后一排最破爛的那棟廠房面前。
“哪里撿的爛尾樓?”
我掃視四周埋怨著。
廠房周圍都是停車位,卻只有三輛不起眼的小車零落其間,同時霸占車位的還有幾條串種的流浪狗。
“來福、來寶快過來啃骨頭。”
有個干瘦的老頭兒從廠房冒出來,對著狗子喊。
“原來它們不是流浪狗呀!”
我心里琢磨著,眼珠跟隨老頭和狗子們轉,直到一團火紅隨輕風送來一陣濃香,將我的視線轉移至廠門前的玫瑰身上。
怒放的玫瑰很驚艷,像個會看家的新媳婦似的守住廠房大門,我油門一踩直直將車停在玫瑰旁邊。
在走進廠房的時候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盯著我看,后背陣陣發(fā)緊,涼颼颼冒起一股冷風。瞬間,濃郁的玫瑰花香沒啦,撲鼻而來的是陣陣令人作嘔的霉臭味和腐臭味,我冷不丁打了兩個哆嗦四個噴嚏。
“咦……”
當我就著昏黃的燈光繃圓雙眼看清眼前的一切時,我所有的認知都被顛覆了,誰來告訴我:確定這里是一個工廠,是一個生產(chǎn)醫(yī)療設備的高端工廠,而不是一個堆滿破銅爛鐵和塑料廢材的超大垃圾場。
此一刻,我開始懷疑“老混蛋”的身份。媽媽曾說過從小到大他就沒干過一件好事,怎么會搖身一變就成了名聲大噪的企業(y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