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的速度似乎很快,即便躺在臥鋪上,耳朵也仿佛震的發(fā)麻。
正是晩飯時間我剛剛吃過飯,看著電子書。一陣悉索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鄰座的是一個約莫四十五六歲的漢子,只見他從包里拿出了幾包麻辣,幾顆鹵蛋,最后拿出了一瓶白酒,類似勁酒瓶大小。后來我特意看了一下,酒瓶上寫的是毛鋪純谷酒。
幾口鹵蛋,喝一口酒,就這么就著。我仿佛跟著也沉浸在喝酒的情緒中去了。盡管我本不行喝酒,最近又因慢性咽炎戒了酒。
劇飲千杯男兒事,男兒們的豪氣,仿佛又與酒千絲萬縷。寂寞時飲酒,飲的是愁苦。放曠時飲酒,飲的是豪興。
劉伶飲酒,叫仆從帶上鋤頭,曰:醉后何妨死便埋。畢卓飲酒,宰相歸田,囊底無錢,寧肯偷盜,不肯傷廉。
李白飲酒,天子呼來不上船。就連天下第一行書,也是王右軍乘醉而書。清醒之后,卻無以復刻。
記得讀書時讀孔乙己,印象最深是掉書包的那一句"多乎哉,不多矣"。而今再讀孔乙己,印象最深的偏是那一句"溫兩碗酒,來一碟茴香豆"了。
忽然覺得,一個人喝酒,有些時候,應(yīng)該很沉醉。
喝的多了,可能會覺得桌子上擺著兩個瓶。一個瓶里是酒,另一個瓶里也是酒。正如魯迅秋夜里望著的后園的兩株樹,一株是棗樹,另一株也是棗樹。只是不曉得,先生那天喝酒了么。
稼軒言:問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易安云:濃睡不消殘酒,沉醉不知歸路。
太白云: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酒里乾坤,各種體會。或許,這就是人生的態(tài)度,不同一個時段,感觸都會變化。微妙的,顯著的,波瀾不驚的,洶涌澎湃的。
漢子依然咀嚼著,喝著酒。渾然不會知道,有一個匆匆的過客,在那么一刻,極力描繪著他的形象,尋章摘句,絞盡腦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