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洪荒,星河燦爛。
創(chuàng)界之主阿蘇羅與邪神阿彌修,萬物凝聚,萬物所生,因阿彌修步入魔道,擾亂空間,兩者大戰(zhàn)幾千年。
兩大神力不相上下,最終阿蘇羅耗盡全力將阿彌修封印在一幅畫卷中,而自己卻神體隕滅,神識破碎。
僅殘留一絲神識,將自己所有修為潰散人間,等待重新復(fù)活。
幾萬年后,神,魔成了神話。
……
“阿恒……快走!走??!”
“哥哥!……”,神樹從夢中驚醒,眼神惶恐。
流芳驚嚇道:“怎么了?”
“沒,我們該走了?!?p> 流芳一臉無奈,嘟著嘴道:“嗯…都還沒亮。”順手拿起身邊刻有一劍流芳的銅劍,斜挎到背上,喃喃道:“哼!”
剛說完,神樹已在十米開外,
“喂!你就不能等一哈我咩!”撿了個石子一扔,落到他腳邊。氣憤往前跟去。
“流芳”神樹停下來。
“???爪子嘛”
“這里容易迷路,跟緊我?!?p> “昂,好嘛,我有點(diǎn)餓嘍”流芳無奈地摸了摸肚子,順手接過神樹遞來的面餅,吃了起來,這家伙平時有些冷漠,有時候還是挺關(guān)心人的嘛。
神樹看都沒看她一眼,繼續(xù)往前深處走去。
突然,眼前涌現(xiàn)大霧,流芳看著迷霧已經(jīng)快阻擋了視線,腳步放慢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走慢一點(diǎn)嘛,翻了兩座山年,一聲鳥叫都沒有,我腳都發(fā)軟了,我要休息一會兒”
神樹走的很快,像是沒有聽到似的,消失在迷霧中。
“喂!臭啞巴!”流芳喊了一聲,并沒有聽到回應(yīng),心里開始緊張起來,剛剛的霧氣還沒有那么大,這一下子就看不到人影了,況且一個女子在這荒山野嶺,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在原地等天亮了再說,或許我不動,他應(yīng)該會回來找我。
迷霧越來越濃,流芳從包裹里拿出一張麻布裹住自己,靠著竹竿開始休息。
“唧唧啾啾”一群麻雀聲驚動了流芳。
“天都亮嘍,他不會迷路了咩?不對……應(yīng)該是我迷路嘍……”恍然覺悟之下,焦急的尋找著四周,也喊了幾聲,始終沒人回應(yīng),而越走越往竹林深處去。
一縷金光緩緩直射,暗淡的山林多了一點(diǎn)光彩,幾處薄薄的云霧被剛吐出的陽光折射成金光色。淡金色霧氣在竹林末梢盤旋,被竹梢輕輕拍打,引得得仙霧繚繞,一眼望去碧綠無邊。
?云霧緩緩流動,直至竹海最深的地方,越往里陰氣也就越重。就算做好充足的準(zhǔn)備,總會讓人迷失方向。
林深處的半山腰上,一位身著灰色長袍的老者站在竹屋下閉目聆聽
“還是來了?!崩险吒袊@一番,睜開深炯的雙眼。
天空邊際一線映紅升起,云霧漸漸消散。朝著東邊的竹子蓋在屋頂,幾顆甘露欲滴,多少有幾分隱匿。
?老者雙手搭在身后,面朝著金光,甘露落地,緩緩睜開深窘的眼眸,眉心一緊,眼神透露出寒光,大有一絲驚疑,一根根銀絲白發(fā)參雜著些許黑發(fā)垂在兩鬢,條條皺紋中露出一波三折的滄桑。
??清晨柔和的光芒透過竹葉間隙,射在老者臉上。視線所至,天邊一抹云出現(xiàn)淡淡的粉紅色,一聲悶雷炸向,彩云又恢復(fù)了原樣。
老者滄桑的身軀依然屹立于茫茫竹海,掃視著一切,仿佛早有預(yù)知。
??碧綠色竹海發(fā)出沙沙響,老者回到屋內(nèi)。
竹海上空幾片赤紅色羽毛突然凌空出現(xiàn),飄落數(shù)秒,便化為烏有,這一幕他并沒有看到。
屋里沒有過多的擺設(shè),除了一張床,和一張雜亂的桌子,桌子左邊放著一個乳白底座拖著的青銅輪,上面刻著一道道符文。還有兩個爐火爐,分別煮著白開水和白筍湯。
???老者端坐在桌前,順手拿起桌子上的刻刀,這把刀很普通,兩頭刀芒極其鋒銳,一頭寬,一頭窄,在陽光下透著寒氣,左手按著厚實的竹片,開始記錄剛剛所發(fā)生的事情。
刻刀在手指上來回捻轉(zhuǎn),速度也并不是很快,專注的眼神顯得極其專心,任何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都無法干擾到他。每個字都那是蒼勁有力,宛如筆走龍蛇,
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竹簡就雕刻好了。
一直到第三卷竹簡,青銅鐘輪上雕刻的符文突然散發(fā)青光。
老者身體微微一震,僵視著渾天鐘,不假思索地拖起乳白色底座,用刻刀轉(zhuǎn)動鐘輪撥弄幾番,此時鐘輪已失去青光恢復(fù)了原樣。
“這渾天鐘怎么回事?”
老者神色倉皇,頓時讓他感到心悸不安,慌忙地放回桌上。
屋外漸漸升起薄薄霧氣,雖然沒有下雨,地上也是濕噠噠的,就像是剛下過雨一樣。
失色已久的老者坐在竹屋內(nèi),紋絲不動注視著渾天鐘,他也不知道,還會發(fā)生什么驚天變化。
……
?“咕…?!崩险呷嗔巳喽亲?,向門外看去,天色早已昏暗,竹林也陰暗下來。直到天空失去光色,才舀了碗的筍湯,幾口吃了下去。
看似只是簡單的水煮,一天時間下來,依然散發(fā)著竹筍原有的淡淡清香,湯汁從喉嚨進(jìn)入腹部,暖意傳遍全身。
?簡單飽腹后,點(diǎn)亮了油燭,竹屋外幾滴毛毛細(xì)雨沒有預(yù)兆的悄然落下,一滴又一滴。老者聽著雨水,眉頭微皺,心頭咯噔一震,倉促地走到門口,凝視著天空。
雨水越下越大,林中隨之升起霧氣,本是陰森的竹林,突然間神秘,既黑暗。
?目光呆滯的老者失了魂魄似的,面色極其難看,呼吸顯然跟不上心跳的頻率。
?茫茫竹海上空,一道銀蛇電光伴隨著雷聲轟然炸響,山鳴谷應(yīng)般劃破了夜空,整片竹海被電光驟然點(diǎn)亮,烏云閃現(xiàn),出現(xiàn)一個黑洞,數(shù)十條白光四散紛飛。
?朦朧霧氣在電光與竹海相交的地方形成漩渦,迅速盤旋而起,烏云和霧在這一眨眼的功夫并連。扭曲的空氣令老者感到一股無形壓力擠壓著自己的身體,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左手迅速扣住門框,兩腿微曲重新站穩(wěn)。
?透過霧氣,隱約能看到黑色漩渦中出現(xiàn)一只超過二十幾米長的龐大怪物,頭上長著乳白犄角,眼散幽光,全身冒著紅褐色烈焰,
瞬間給老者造成了不小的精神震撼。
?黑洞剎那間消失,一條流星幽綠色熾火垂直墜落
“轟……”
氣浪掀起周圍的竹葉,以綠光為中心快速擴(kuò)散。
老者右手緊握渾天鐘,身體僵直杵在原地,青銅鐘輪緩緩旋轉(zhuǎn),乳白色底座已成淡紅色,凝聚出一股紅色氣流將他包圍,形成一股半透明護(hù)罩,面對撲面而來的壓力,氣浪瞬間化解。
?柳葉彎刀似的竹葉割在護(hù)罩上,順著兩邊分開,竹屋直接飛散。
原本碧綠的竹海,出現(xiàn)一個深淵巨坑,仿佛時間禁止了似的
百里開外盡是荒涼廢墟,只有一個滄桑的背影,站在巨坑邊上。
淡紅色護(hù)罩重新凝成氣流,周旋在粗糙的手腕上,化成一絲極其微細(xì)的射線,重回底座中,散發(fā)出紅色微光
?紛亂過后,一切又恢復(fù)原來的平靜
?這撼天動地的景象,在老者腦海中回蕩,此時他已七魄悠悠??仗摰赜夷_向前一沓,傳來一絲無力感,邁出第二步驟然停頓,深炯的雙眸看向手中發(fā)著紅色氣息的渾天鐘。
此時此刻,巨坑中心懸浮起一顆珠子,通體碧綠,幽暗而深邃,虛幻的光芒不斷釋放,如同恒古明星,點(diǎn)亮了漆黑的夜晚,綠光籠罩范圍,仿佛能裝下山川河流,包攬星辰。
?老者深切地感受到,眼前這碧綠色珠子必定與自己的渾天鐘有關(guān),想去試探,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綠色珠子瞬間光芒大盛,直接將他侵蝕,能看到綠珠快速朝自己飄來,嚇得他渾身顫栗
?眼看通碧的綠珠近在咫尺,雙眼微閉,任外界發(fā)生什么,也不想再去理會,腦海中閃現(xiàn)出一個女人的樣子,竟然就在這一瞬間,眼角不禁流露出一滴釋然的淚水,難道自己真的劫難當(dāng)頭了么?
周圍的綠光逐漸縮小,綠珠化為氣流鉆入渾天鐘,直到所有光芒消失,整個人一軟,癱到在原地,這時想用大腦去控制身體,已經(jīng)無能為力。渾天鐘在手中散發(fā)出四股虛無的紅光,交叉著手腕,蔓延到額頭處直入眉心。此時老者能感受到全身發(fā)燙,又極其舒暢,仿佛全身經(jīng)脈都被沖刷了一遍,不知不覺地昏厥了過去。
蒼穹之上,一條蛇影懸浮在空中,兩眼釋放著灰色氣息,豎直的瞳孔如琥珀般飛舞著金色絲絨,蛇身數(shù)道爪痕,肉血可見,像是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
虛影縱然一閃,從漆黑的高空筆直墜落,化為一道妙曼的身軀,后面托出一條白色光線,扎進(jìn)巨坑,消失在深淵中。
一聲悲鳴從巨坑底下回蕩而出,升起灰色迷霧,幽綠色的豎眼在迷霧中微抬,七道虛幻巨蟒電射而出,直奔老者而來,寒光一閃,虛影凝為七支紫光蛇矛,筆直地定格在胸膛位置。
渾天鐘極速旋轉(zhuǎn),發(fā)出翁鳴,七只紫光蛇矛虛影重現(xiàn),吸入體內(nèi)。
迷霧逐漸消散,一只纖細(xì)的右掌伸出,身后又出現(xiàn)數(shù)十道巨蟒,掌心一抓,驟變?yōu)槿?,蛇影如同遮天蔽日,飛涌渾天鐘。
“還不死!”蛇女咧齒怒喝。
此時,老者眼冒赤焰,身體浮空半米,左手劍指點(diǎn)眉心,身前出現(xiàn)一個黑洞,將所有蛇影吞噬。
蛇女見狀,面容兇神惡煞。
“呀……”蛇女仰天長嘯,一聲尖銳的吶喊,雷聲共鳴,身后竟然出現(xiàn)一條擎天巨蟒,高比山川盤海之勢,張著巨口獠牙,仿佛能將皓月摘下,氣勢兇邪。
巨蟒口中凝聚出一顆紫丹,瞬間噴出紫色光芒。
老者右手拖出渾天鐘,眉心劍指指向青銅輪,極速旋轉(zhuǎn)的渾天鐘緩慢定格,天空十二星宿光芒大放,化成十二道白光,向鐘心聚攏。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碩大的赤紅色虛影橫空出世,擋在身前,只聽一聲明吼,一道紅光與紫光相撞,赤紅色虛影右足往前一壓,直直逼退巨蟒猛烈的攻擊。
巨蟒瞬間被紅光淹沒,消散而逝。
蛇女一口鮮血噴出,長長喘著濁氣,突然眼中綠光大放。
“混沌獸,去死吧!”
嘶聲裂肺的吶喊,接著雙掌推出,一道扇形的黑色氣波橫掃,給了最后一擊,顯然用盡了最后的余力,緩緩后仰,全身皮膚火光四射,燃燒而盡,只有雙幽綠色豎眼在黑夜里留下一道弧線,消失在深淵中。
黑色氣波所過之處,全部變成了石頭?;煦绔F煽動翅膀,往后躍起,化為四道流光,在老者右手手臂匯聚,凝成一顆赤紅色烈丸。
突然背部火光暴漲,一對烈焰光翅縱然伸展,雙腳浮空一躍,退去百米開外。十二道金光從渾天鐘竄出,成一道弧線橫掃至氣波。
背部赤羽向前猛扇,無數(shù)道火焰化成的羽毛奔赴出去。
兩股力量與黑色氣波相撞,終究沒能阻擋住,反而周圍一根根石竹被碰撞的氣流波及,不斷破碎。老者劍指再指眉心,兩眼火光大放,拖出渾天鐘,指向青銅輪,身前出現(xiàn)一條裂縫瞬間張裂,橫跨千米,周圍的一切植物連根拔起,被吸入其中,仿佛一口無盡深淵,吞噬著一切,黑色氣波同樣也被吸了進(jìn)去,裂縫瞬間合并。
這時老者口鼻出血,烈焰光翅緩緩煽動,帶著他回到地面,翅膀憑空消失,右手手臂的赤紅色珠子折射出一道虛影,一只深紅色毛發(fā),頂著乳白巨角,背上還有雙散發(fā)著焰火氣息的翅膀,四足踏空,身體長達(dá)十幾米的巨獸。鼻孔呼出濁氣,竟開口說了人話
“區(qū)區(qū)凡人,竟然承受得住我這上古修為,可惜,你因我而死。若不是在你身上找回靈角,恐怕你我都會被蓉淵殺掉,只能這么辦了……”
混沌獸頭上殘缺的犄角已恢復(fù)原型,散發(fā)出強(qiáng)盛的紅光,翅膀?qū)⒗险吖戆?,整個虛影緩緩融入文薄公胸膛,身上一米處出現(xiàn)一個黑洞,不斷釋放出璀璨星芒,而胸口的七道傷口正在緩慢愈合,手臂上的珠子滲入皮膚,浮現(xiàn)出一點(diǎn)紅斑,臉上的皺紋緩緩?fù)嗜?,頭發(fā)由黑變白逐漸變長,骨骼噼啪作響,發(fā)生著微妙變化,逐漸形成一個年輕男子的模樣。
旁邊的小草卻是發(fā)榮滋生,仿佛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所有化為石頭的一切,又重新獲得了新生命,而那個深淵巨坑,被許多藤蔓掩蓋,隱藏在竹海最深處,深淵底下,兩顆綠色珠子吸收著黑暗氣息,隱隱發(fā)出微弱的幽光。
天邊一抹蔚藍(lán)徐徐升起,竹海依舊往日的寧靜,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林中一道修長身影在迷霧中快速穿梭,踏著沙沙的竹葉,疲憊的喘息著。
“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額…喝……嗯?”
流芳四周觀察了一番,抹了抹疲憊的汗珠,氣喘吁吁道:“誒?那是個啥子?xùn)|西?黑不溜秋嘞,長得跟人一樣?”
背一窘,撿起兩顆石子,右手高高一扔,剛好落到男子腹部:“沒得反應(yīng)……可能不是人?!?p> 左手再一扔,石子落了個空,掉進(jìn)草叢。
茂密的頭發(fā)擋住了男子的視線,雙手僵硬地?fù)荛_頭發(fā),筆直地坐在地上。
“啊!鬼啊……”流芳一聲尖叫,撒腿就跑,一落葉的功夫已不著人影。
邊跑邊想,速度逐漸減緩,撓了撓后腦勺,自言自語道“應(yīng)該是個怪物吧……啷個長嘞毛。嗯……闊能是個野人……不對不對,萬一是個人啷個辦?哎!不管嘍,反正都迷路嘍,看哈到底是人是鬼?!?p> 說完,心里又打起戰(zhàn)鼓,帶著害怕的心情又走回去。
撫了撫胸口:“不要怕,不要怕,給我雄起!”
男子躺在地上,緩緩睜開雙眼,伸出雙手,查閱著自己的身體。
慢慢站起來,長長的頭發(fā)掩蓋著全身,胸膛又突然被一顆石子砸中。
看著流芳,快速將渾天鐘背在身后,嘴角微翹,看著些人還有點(diǎn)兒意思,背著不符氣質(zhì)的長劍,修垂的兩鬢后叉兩只碧玉簪,面容淡粉細(xì)嫩可彈,只是這弓著腰,拿著一把石子,害怕的望著自己,著實有點(diǎn)想笑。
“妖怪!快現(xiàn)出原形,不然……不然饒你不死?!绷鞣颊f出這句話硬是鼓足了勇氣,下嘴唇卻微微打著顫,像是要哭的孩子。
但又仔細(xì)看,眼前這個俊美小生長得還真不賴,遲遲地盯著他,手中石子一個沒握住,砸到腳上,又迅速向后撤了一步。
這個家伙還有挺俊郎,跟啞巴比起來還是有幾分遜色,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難不成跟昨晚電光有關(guān)?還是先問清楚再說。
“你是誰?啷個會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這時流芳右手抓著劍柄,已經(jīng)做好了防護(hù)準(zhǔn)備
男子依然不屑一顧,轉(zhuǎn)身道:“源于自然洪荒,心隨我意,拓手可得星河,天地初始,任其九天攬月?!闭f完便往林深處走去。
流芳就這么看著長衫男子消失在林中,傻傻杵在原地,聽完這番話,緊張的身軀由緩和變得疑惑,確認(rèn)了這個人沒有威脅,匪夷所思道:“啷個可能會有手摘月亮的嘞人,可能這個人腦闊不太好使。算嘍算嘍,想那么多也沒得用,還是先找到神樹再說?!?p> “咕…咕……”
“糟糕!又餓嘍”
流芳伸手在包裹里面掏出半塊面餅,咬了兩口,還沒吃完就聽到附近傳來哨子聲。
流芳喊道:“神樹!我在這兒,”
周圍出現(xiàn)踩踏竹葉的沙沙聲,很快,一個黑色勁裝少年從林中穿出,到了流芳身邊。
“找到了,跟我走?!?p> “找到了?在哪兒找到的?”
神樹故意裝作沒聽到,轉(zhuǎn)身就走,流芳也很很快跑過來,跟在旁邊生氣道:“你昨天走的那么快,一下子就沒有看到你,氣死我嘍,害得我晚上下雨嘞時候,都沒有地方躲。你這個臭啞巴!”
兩人走的很快,神樹并沒有搭理,塞了小塊肉干給她。咬了一口肉干后,在嘴里咀嚼著。
“對嘍!你昨晚上有沒有看到剛剛哪里一直在發(fā)光,一會兒綠,一會兒紅,我看到后,馬上跑過來,然后發(fā)現(xiàn)一個人躺在地上,頭發(fā)還長得很,我問他是你是哪個,他就跟我講啥子……心碎我意,闊以摘星星,又能摘月亮。反正離他比較遠(yuǎn),聽得也不是很明白,說完就走嘍,人影都看不到?!?p> 神樹放慢腳步,瞟了流芳一眼:“他長什么樣?”
流芳咽了口肉,癡迷道:“嗯……就是穿的破破爛爛的,反正比你好看。”接著又咬了口肉干。
神樹白了個眼,快速往前走去。
流芳看著神樹嬌氣道:“喂!你又不等我!”
穿過層層竹林,地形起伏且苔石也多,不小心點(diǎn),說不準(zhǔn)就要栽跟頭。
半晌過去,終于來到一個半涯石窟,窟上有七個被藤蔓掩蓋的墓洞,洞口上雕刻著人像浮雕,兩側(cè)對稱,都持有不同兵器,身著鎧甲,勝勢威嚴(yán)。
神樹觀察一番,感覺腳下異常,單膝蹲地,撥開地上雜草,呈現(xiàn)出一塊石碑。
流芳上前摸著清晰的字跡,看著他凝固的眼神:“這刻的什么字?”
神樹眉心緊鎖,念道:“瀚林乾坤,南城匠人薄公,早已預(yù)知兩位前來,勸以壁窟遠(yuǎn)之。”
神樹驚疑,怎么就突然出現(xiàn)塊字碑?之前來還沒有,道:“小心,附近可能有其他人?!?p> 流芳扭頭看著洞窟,站起拔出青銅劍,道:“走,上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爬到一個手持半月彎刀的浮雕洞口。
這個浮雕與其他浮雕并沒有太大區(qū)別,只是看起來比較干凈,藤蔓遮蔽不是最明顯,還有微風(fēng)的吹動,可竹梢并未有風(fēng)動跡象。
觀摩幾眼,神樹直入洞窟,又換流芳其后,多少手里有兵器,有什么動靜也好快速做出應(yīng)對。
洞內(nèi)通黑,往里看,沒有半分光照,僅借著洞口的微弱光源才能稍微看清洞里的方向。
不過這運(yùn)氣也好,里面的路是直的,只是越往里去越深入地下。
此時一聲長鳴從洞外傳來,伴隨一道強(qiáng)風(fēng)從洞口瘋狂席卷,差點(diǎn)兒吹飛兩人。
神樹快速做出反應(yīng),抓住流芳肩膀?qū)⑺吹乖诘兀统鲆话亚嚆~匕首插入巖壁縫隙。
洞內(nèi)隨之回蕩出一股嗡鳴,流芳好像產(chǎn)生了幻覺,像是被附體一樣。
幾秒過去,強(qiáng)風(fēng)變?nèi)酰駱渖宰麈?zhèn)定,攙扶流芳緩慢站起,回頭看了眼深淵:“走!”
流芳聽到聲音,腦子瞬間清醒,迅速跟著往外沖出。
洞口外,竟然是一只巨大的人面鳥在半空中不停煽動翅膀,兇惡的看著他們。
這只鳥翅膀無毛,體型通紅,頭上深藍(lán)的長毛看著甚是恐怖,特別是那張慘白人臉,連眼珠都是白色的。
對于這種體型龐大的怪物,兩人還是生平第一次遇到,難以想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怪物,不少給了極大的恐慌感。
肥遺鳥極速俯沖,帶出一道破空聲,尖銳的雙爪朝著兩人逼近,此時除了躲到洞窟內(nèi),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流芳還在驚恐中,一把被神樹抓住肩膀拉扯進(jìn)洞窟,險些被利爪捏成肉泥。
千鈞一發(fā)之際,象牙長的雙爪沖破洞口,如同踩到泥土似的陷在里面。
流芳被沖撞飛來的石塊砸到腹部,大口鮮血脫口而出,整個人后臥飛躍,手中青銅劍脫手。
神樹想要抓住它,卻抓住了青銅劍柄,硬生生看著她砸到地上,頓時大腦發(fā)熱,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肥遺鳥翅膀一扇,躍空再次沖力洞口,飛散的石塊再次飛來,橫飛的碎石驟然砸醒神樹,迅速撲到她身上,護(hù)住她的身體。
這時候明顯能感覺到流芳呼吸微弱,一動不動。
毫無頭緒地就將它抱起就往深淵里跑去。
直到洞窟盡頭,神樹進(jìn)入到一個地宮,里面除了一口棺材,還有很多竹簡,看來這里暫時是安全的,就算非遺鳥再怎么破壞,也不可能瞬間出現(xiàn)在這里。
掃眼觀察后,將流芳放到棺材邊,拿著青銅劍跑出去。
此時肥遺鳥不停的破壞著洞口,像是抓不到他們兩個絕不會罷休。
神樹在黑暗中極速奔跑,一個轉(zhuǎn)身同時單手奮力將青銅劍甩出,剛好從兩只巨爪中央穿過,直直插在非遺鳥右翅肩膀。
只聽一聲巨吼,神樹矯健地從洞口飛躍至它右翅肩膀膀,雙手緊握青銅劍柄,右腳一蹬,左腳前出猛然一點(diǎn),身體在空中做出一個半月后仰,穩(wěn)穩(wěn)落地。
肥遺鳥被剛剛一劍刺傷,多少會出現(xiàn)短暫遲鈍,乘此機(jī)會,神樹身體前傾,左腳踏出,右腳躍然起身,在半空高高橫舉青銅劍想要再次攻擊,突然感覺到周圍空氣扭曲,一張無毛翅膀從左邊拍來,見狀,神樹身形轉(zhuǎn)變,膝頂肘撐,青銅劍橫向貼在側(cè)身,面對無法抵抗的力量,只能硬抗下來,驟然被震飛幾十米外,還好身手敏捷,劍插泥土,做出一個側(cè)向弓步,強(qiáng)撐著才沒有摔倒,當(dāng)然也被震出一口鮮血。
面對如此龐大的異獸,憑自己微薄之力,根本無法抗衡,到底該怎么辦。
肥遺鳥大怒,人臉嘴巴張的若大,尖銳地長喊一聲。
呃阿……
右肩膀的傷口快速愈合,神樹顯然注意到了。
兩只巨爪所在之處,全部被抽干水分,化為蒸汽,溫度也逐漸升高。
感受到周圍異常,絕對不能貿(mào)然出手,一想到流芳被它所傷,也只能忍觀其變。
此刻,神樹身前出現(xiàn)一道豎直裂縫,隨之逐漸變大,
不管從前后看,就像是一個無底深淵,有著遠(yuǎn)古洪荒般的氣息。
里面慢慢走出一個灰色長衫男子,后披散亂長發(fā),腳步輕如鴻毛,手里還拖著個銅圈一樣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只見他走了三步,左手背在身后,張開五指微微合成拳頭,屹立在面前紋絲不動,
剛剛還惡作的肥遺鳥仿佛被一股氣流捆綁了似的,巨大的獸體逐漸縮小,千絲萬縷的紅色流光從體內(nèi)涌出,被吸入他手中的銅圈內(nèi)。
而肥遺鳥獸體表面化火光四射,瞬間支離破碎,灰飛煙滅。
神樹傻傻站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他是什么人,為什么救我。
長衫男子凝神一會兒,緩緩轉(zhuǎn)身盯著他,兩人對視許久,仿佛時間暫停。
神樹緊迫的心始終放在流芳身上,二話不說,趕緊跑到石窟。
顯然洞口已經(jīng)被嚴(yán)重破壞,急迫地搬開石塊,哪怕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生怕出什么意外。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心中早已埋下一顆種子,除了自己從未見過的父母,他卻是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流芳!”
神樹充滿血絲的雙眼,忍不住嘶吼出來,心低最堅韌的堡壘瞬間崩塌,瘋狂的刨掘,即使指尖劃破出血絲,也無法干擾他此時的內(nèi)心。
長衫男子紋絲不動,雙眼閉合,感受著神樹的變化,
仿佛身與他身在其中,臉上逐漸浮現(xiàn)一絲歲月的痕跡。
左手微微攤出,周圍一切被肥遺破壞的地方緩緩復(fù)原。
神樹身前坍塌的石土慢慢懸浮而起,向兩邊分散,重新開辟出一條路,流芳緩緩從洞內(nèi)飄出來。
心急火熱下,趕緊接住流芳,看她傷勢,臉色蒼白,像是是快要失去意識,但是在這種地方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救他,只是轉(zhuǎn)身看了長衫男子一眼,仿佛是在求助,可內(nèi)心卻沒有半點(diǎn)求助的樣子,不禁額首跪地,掉下一滴淚水。
這時候,似乎是在長衫男子腦海中重現(xiàn)一般,臉色淡然,像是在感受著什么,只是簡單拖出渾天鐘,一道紅色流光,隔著幾十米流光緩緩流芳體內(nèi),紙白唇逐漸紅潤,氣息漸漸恢復(fù),身體也變得虛幻。
神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同樣透明化,一眨眼就閃現(xiàn)在竹境某處。
也分不清是東南西北,抱著流芳四處尋找方向,沒過多久就顯得有些有氣無力,只好原地先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