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才
松陽鎮(zhèn)的集市也不算熱鬧。
不過卻是另一番風(fēng)貌。
所有的攤位面前都放置的是婦人們紡織的產(chǎn)品。有些只最普通的布,偶爾也有些刺繡手藝難得的產(chǎn)品。
溫醞怡和阿召手腕相連地逛了一會。
她會在每一個攤位前駐足一會,但看過產(chǎn)品后又離開。
像是并沒有什么目的一般,只是為了大飽眼福而已。
但阿召知道,若是這個人不帶任何目的的話,恐怕根本都不會來這里。
她能放下‘福地烤雞’的生意,肯定是在謀劃更重要的事情。
只不過他想了很多,都覺得紡織品和烤雞生意沒有任何契合的地方。
突然,她拽了拽阿召的手,“你快看?!?p> 隨著她的聲音,視線也跟著看了過去。
這個攤位前的東西顯得有些廉價。也可能,在她的眼里很特別。
都是一些其他攤位上剩下的邊角料,縫縫補補又變成了一個新的東西。
溫醞怡拿起一個玩意兒,好奇地問,“小娘子,這是什么?”
“這是我用三種布的角料縫的一個枕頭套。中間是絲綢,兩邊是棉布,下面是麻布。”
聽到介紹,她似乎更加好奇。
繼續(xù)追問,“小娘子為何要把三種布縫在一起,這樣的搭配又有什么特別呢?”
這個攤位上最是清閑,而眼前年輕的小娘子也似乎沒什么做生意的天賦。
只是依靠著自己的創(chuàng)意,勉強維持生計。
難道有人對她的東西產(chǎn)生了興趣,她也是情緒高漲。
拿著枕頭套開始,“中間這一塊是接觸臉的地方,用了最柔軟的絲綢。下面用麻布不容易滑動?!?p> “至于兩邊的棉布,是為了節(jié)省成本?!?p> 聽到有人這樣描述,溫醞怡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跟她談?wù)劷酉聛淼纳狻?p> 可對方還在繼續(xù),“這一個枕套只需要絲綢枕套的一半又一半的價格,卻也能體會到同樣的觸感?!?p> 溫醞怡從她手里拿過枕套,卻是搖搖頭。
小娘子一瞬蹙眉,“姑娘若是不買就算了。”
“不不不,你誤會我了。我搖頭的意思是,你這枕套可比絲綢枕套劃算得多。”
聽到有人夸獎,對方一下子又喜笑顏開。
滿眼期待著她趕緊付錢。
但是,溫醞怡循循又把東西放下。笑容消失,顯得有幾分嚴(yán)肅,“姑娘,你這手藝和創(chuàng)意,用在這種地方,我覺得簡直浪費了?!?p> “浪費?”
她看著自己的東西無人問津,忍不住自嘲,“整個松陽鎮(zhèn),還有來這里買布料的商人,恐怕只有你那么說?!?p> 溫醞怡卻擺擺手,滿臉不屑,“那是那些人不識貨?!?p> “敢問小娘子做這些東西多久了?”
“約莫有一年了,要不是我這些材料都不花錢,恐怕就我這生意,早都餓死了?!?p> 這話,惹得人有些心疼。
她繞過攤位,拉著阿召走到了里面。
和小娘子面對面時開口,“還沒有問過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呢?!?p> “我叫涂花兒?!?p> “溫醞怡。”
涂花兒是個老實人,對人也沒有防備。
她只希望自己能賣出去些東西,于是很實誠地問,“溫姑娘是要買我的這些東西嗎?”
溫醞怡還是搖頭,不過湊近了些,神秘兮兮地模樣。
“我來,是想跟你談些生意的?!?p> ”談生意?”涂花兒可不知道怎么做生意。
大聲又詫異地反問。還沒等對方給她一個回應(yīng)。
旁邊攤位上的人就開口嘲笑,“姑娘,這整個松陽鎮(zhèn)子有好的繡娘,也有好的布坊。你找她做生意,那不就是圖虧本呢嘛?!?p> 溫醞怡最不喜有人輕易看低別人。
直接幫腔道,“姨你這話說的不對。在我看來,花兒姑娘的手藝,能為我賺很多?!?p> 雖不一定是錢,但絕對有用。
涂花兒聽到有人那么為自己說話,心里是說不出來的感動。
兩個人也不再顧及旁邊的人,繼續(xù)剛才的話。
“我也需要花兒姑娘幫我制作些東西,原材料也都是邊角料,甚至比這些布還要麻煩?!?p> 頓了頓,溫醞怡眼中充滿了信任,“但我覺得,這里恐怕真的只有你能幫我做到。”
涂花兒像是被感染了一般。
連連點頭,認(rèn)真聽著她的話。
這時候,她才晃動了下手臂。很快環(huán)繞在手腕處的力量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空洞。
“花兒姑娘你放心,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她是誠意滿滿的邀請,“若是你想做,便來馬家村找我?!?p> 可涂花兒一瞬閃過了些許不自信,“我怕我自己做不好,耽誤了溫姑娘的事?!?p> “不會,只要你肯做,哪怕最后不滿意,我也會相應(yīng)付你錢。”
這實在是一筆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溫醞怡說完,也沒有強逼別人的意思。又說了兩句就離開了攤位。
往驛站回去的路上,她感覺到有人很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腕。
眼神隨之看過去,表示了疑惑。
對方理所當(dāng)然地回應(yīng),“剛才突然覺得有些難受?!?p> 一聽他那么說,再大的疑惑也被擔(dān)憂打敗。她只能任由這個不輕不重的力量握住她的手腕。
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空洞,似乎也被彌補。
兩個人回驛站結(jié)了房錢,就出發(fā)往回趕。路上時,溫醞怡主動提起。
“你就不好奇,我找這個涂花兒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見對方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她有些氣餒。伸出另一只手的指頭威脅,“你再敢說相信我這種話試試?!?p> 阿召被她氣呼呼的模樣逗笑。
偏頭看著她的眼睛,挑眉道:“我若是說我能猜到,你又如何?”
“我當(dāng)然不相信了,我這種妙計只有我自己……”
溫醞怡的聲音是越來越小,心里也越來越虛的慌。
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你真地猜到了?”
她這種精美的計劃,和掙錢八桿子打不著邊的計劃,這個人怎么可能輕易就猜到了?
阿召卻很謙虛,手指在她的手腕處輕輕用力。
“我只猜到個七八。具體的目的,恐怕還得等涂姑娘親自來找你,才能知道?!?p> 看著他那般篤定又自信的樣子。
有人忍不住伸出了魔爪,一下捏住了他的臉頰,“我們阿召可真聰明呢……”
話音落地,才覺得這動作似乎,過分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