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該死!”
徐陽怒不可遏,雙眼發(fā)紅,渾身殺意凜然,余鰭被他注視,心頭顫抖,恐懼的癱軟在地。
“你們怎么能這樣做?你們又怎敢這樣做!”
砰的一聲,徐陽怒發(fā)沖冠,狠狠一腳踢在余鰭身上,將其瞬間踢飛出去。
余鰭身體砸在礁壁上,嵌入其中,沒有死去,口中吐出大量綠色黏液。
身體受到某種力量改造后,他們已不知疼痛,即便五臟受損,骨頭碎裂,只要不是一擊斃命的攻擊,他們都能像沒事一樣繼續(xù)行動。
但他們有恐懼,也知道生命受到威脅,且無法逃脫時,必須放低姿態(tài),祈禱憐憫。
如此大的動靜很快引起盤在骸骨壘成的高臺上的大蛇的注意,霎時間,它那綠油油的眸子看了過來,森寒之氣瞬間彌漫在整個巖洞之中。
“嗷!”
它張開大口發(fā)出嘶吼,不似普通蛇類發(fā)出的嘶鳴,更像是野獸的吼叫。
不過徐陽像是沒聽到大蛇的吼叫,根本沒投去目光,走到余鰭面前,語氣冰寒道:“那里有你的……”
未等他說完,余鰭急忙解釋:“有,但我是捕殺了頭深海大魚獻祭給海神大人?!?p> 他一邊解釋,口中還不斷噴吐綠色黏液,感受徐陽殺意不減,立刻反應(yīng)過來,道:“我說錯了,投喂給了臭蟲。”
他算是徹底反水,即便徐陽不殺他,那條大蛇陰冷的眸子已經(jīng)注視著他。
徐陽點頭,殺意不再針對余鰭,轉(zhuǎn)身才先看了眼盤在高臺上的大蛇,而后又將目光轉(zhuǎn)向剛化身怪人的老者。
他認(rèn)識老者,是那家民宿的老板,現(xiàn)在渾身鱗甲,面目干皺,宛如老鬼。
此時,他目光注視徐陽,以及口吐綠色黏液的余鰭,十分不可置信。
“吼!”
大蛇突然又發(fā)出嘶吼,老者聽到,卻立刻跪匐在地,語氣顫抖道:“海神大人,連余鰭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小老剛成為新人,與之爭斗只會白白送死?!?p> 老者臨近古稀,但依舊不惜殘殺人類,換取成為怪人的機會,僅僅是怕死,想要多活幾年,現(xiàn)在自然不愿只身犯險。
“殺人者,人恒殺之,我要斃掉他!”徐陽冷漠,現(xiàn)在不愿想什么人死不能復(fù)生的屁道理,施虐者能否被原諒那是死者家屬的權(quán)利。
但他更想將這個權(quán)利留個死者本人。
“起來,受死!”徐陽逼近老者,殺意凜然。
中年男子沒有開口阻止,也沒有權(quán)利和理由阻止,因為他本就是為復(fù)仇而來,出言阻止相當(dāng)于承認(rèn)自己的行為是錯誤的。
他緊握魚叉,目光死死盯著大蛇,十分仇視,但并不沖動,沒有莽撞地沖殺上去。
“海神大人救我!”老者見徐陽逼近,眼中充滿恐懼,身體不斷向骸骨高臺靠近。
可就在這時,大蛇盤著身體突然繞著高臺盤旋,猛的張開血盆大口,竟一口將老者生吞。
從始至終,老者都來不及反應(yīng),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進入大蛇的口腹之中。
對此,徐陽內(nèi)心暗中松了口氣,雖然對著老者他一臉殺氣騰騰,但其實還未真的做好殺人的心理準(zhǔn)備,即便殺的已經(jīng)不算是人,他依舊心存抗拒。
現(xiàn)在老者被大蛇吞掉,他心態(tài)輕松,可以集中精神對陣大蛇。
或許已經(jīng)不能稱其為蛇類,它的身上長滿了厚厚的漆黑鱗甲,頭頂還生長尖角,身軀龐大,足有水桶般粗大。
大蛇率先攻擊,它收縮身軀,猛然像彈簧一樣彈射,張開大口,向徐陽和老信叔橫沖過來。
徐陽六識敏銳,反應(yīng)迅速,身體閃避的同時,一把將老信叔推開。
轟的一聲,大蛇沖撞在礁壁上,頓時整個巖洞都在震動,無數(shù)礁石坍塌。
大蛇身軀龐大,但無比靈活,很快便重新調(diào)整身體,它感知同樣敏銳,快速捕捉到徐陽的位置,身軀再次如炮彈般激射。
見此,徐陽雙足發(fā)力,身體橫移的瞬間,地上留下很深的腳印。
與此同時,他激發(fā)全身力量,用力擲出手中鐵制小球,目標(biāo)直指大蛇頭顱。
然而,大蛇不僅感知敏銳,龐大的身軀靈活地有些過分,粗大的尾巴如同軟鞭,當(dāng)?shù)囊宦?,火星四濺,發(fā)出金屬交擊的聲音。
鐵制小球被抽飛,且沿著徐陽耳邊飛過,砸在身后礁石壁上。
徐陽心中頓時一寒,若非他反應(yīng)迅速,將頭顱偏移,被他擲出攻擊的鐵制小球反而會狠狠擊中他的頭顱,造成致命傷。
但他的攻擊也并非全無效果,大蛇尾巴位置,鱗甲凹陷,顯然剛才那一擊十分強大。
一瞬間,徐陽和大蛇停止攻擊,相互警惕起來。
不過,這個過程十分短暫,很快,大蛇漆黑的身軀散發(fā)幽暗暗淡的光暈,充滿詭譎的氣息彌漫開來。
徐陽感知到,這就是曾讓他六識暫時失效,以及擾亂他思緒的詭秘力量。
頓時,他眉心迸發(fā)仙羽劍意,渾身上下劍意彌漫,詭秘不侵。
同時還分出一縷劍意,旋繞在老信叔周身,免讓其精神不受干擾。
見徐陽等人不受影響,大蛇眸子射出實質(zhì)化的綠芒,它很惱怒,張口噴射。
宛如高壓水槍,它噴射褐紫色的毒液,如同一道水箭,速度飛快,與徐陽擦身而過,不僅將礁石壁洞穿,還帶有極強的腐蝕性,連礁石都被腐蝕成末。
徐陽手捏劍訣,迅速將衣衫被毒液沾染的地方削掉,同時身體不斷縱閃騰挪,躲避不斷激射而來的毒液。
幸運的是,巖洞這個空間十分寬闊,讓他有足夠的空間移動閃避,但就算如此,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久持不下,大蛇憤怒,口中噴射的毒液不再是有間隔性,居然直接變成一道筆直的褐紫色光劍,不斷橫掃。
褐紫色光劍不僅鋒利,且具有超強毒性和腐蝕性,將四周礁石切割腐蝕,
巖洞許多地方坍塌,形成大大小小的窟窿,月光終于得以照射進來。
徐陽一邊閃躲,腦海中不斷思索對策,毒液光柱激射而來,他身似猿猴般敏捷矯健,縱身躍起到骸骨壘成的高臺上。
剛站立其上,大蛇蠻力沖撞過來,骸骨壘成的高臺轟然崩塌,無數(shù)骸骨崩飛。
徐陽身體頓時凌在空中,無法借力橫移,霎時間,大蛇的尾巴狠狠抽了過來,速度極快,根本不容他身體再次落地。
迫不得已,徐陽調(diào)動周身之“靈”,覆蓋雙臂上,擋在身前。
砰的一聲,他被抽飛,身體狠狠砸在礁石壁上,頓時砸出個大坑。
感覺五臟像是被翻轉(zhuǎn)了一下,徐陽差點直接昏厥,嘴角溢血。
第一次受到如此創(chuàng)傷,他不僅感覺雙臂發(fā)麻,肋骨還斷了幾根,痛的額頭直冒冷汗。
見徐陽不動了,大蛇停止攻擊,像一個勝利者,扭動著身軀靠近,吐著蛇信子,眸子中露出人類一般的戲謔之色。
可就在此時,一道寒光閃爍,徐陽的身影化作凌厲,迸發(fā)劍氣,鋒銳無匹。
大蛇本能感知到危險,極快偏移頭顱,但依舊慢了一點,頭頂?shù)呢Q角被削掉,連同大片鱗甲剝落,露出血肉,不斷流淌血水。
徐陽一擊得逞,乘勝追擊,手持被他剛開始偷偷別在身后扁長的生物骸骨,邊角長滿倒立的骨刺,一旦從血肉之軀劃過,能造成極大創(chuàng)傷。
“吼!”疼痛致使大蛇暴怒,滾滾音波讓千瘡百孔的巖洞震動不已。
它瘋狂扭動身軀,同時口中再次噴射褐紫毒液光柱,尾巴不斷抽劈。
見其發(fā)狂,徐陽冷靜沉著以對,身化縹緲影,凌厲劍氣不斷剝落大蛇身上鱗甲,連帶綠色鮮血飄灑。
大蛇雖然暴怒發(fā)狂,但并非意識就徹底被野性占據(jù),見此情形,它將身軀盤成幾大圈,而后飛速轉(zhuǎn)動,四周頓時形成一道旋風(fēng)。
即便徐陽劍意再怎么凌厲無匹,此刻已再難攻殺進去,況且,施展數(shù)次仙羽劍意后,他手中的骸骨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痕,隨時可能碎裂開來。
徐陽蹙眉,意識到情況不妙,想要重新找塊合適的骸骨卻是不可能,因為大蛇不可能讓他有那種機會。
就在他精神稍微失神的片刻,大蛇猛地發(fā)起攻擊,碩大頭顱極速橫沖過來,張開大嘴,要將其一口吞下。
徐陽雙眼瞳孔緊縮,想不到片刻的失神會被對方抓住破綻,匆忙閃避,左肋被擦到,不僅又?jǐn)嗔烁吖?,擦到的地方皮膚翻卷,鮮血很快將部分衣衫染紅。
他再也不敢大意,所有精神都集中起來,全神貫注注視大蛇動向。
“砰!”
徐陽突然將腳邊一塊磨盤大的礁石踢向大蛇,身體緊隨其后,藏于礁石之后。
大蛇一聲怒吼,張口就將礁石碾碎,同時碩大的頭顱擺動,口中噴吐毒液飄灑空中,形成毒障。
然而,徐陽施展仙羽劍意身法,如一縷輕煙,不知何時已出現(xiàn)在它身后。
“去死吧,怪物!”
徐陽化身凌厲,寒光一閃,直接將大蛇的頭顱削平,一雙眸子連同一起被削掉。
驚駭?shù)氖牵幢泐^顱受到如此創(chuàng)傷,大蛇依舊沒有死去,反而更加瘋狂暴虐。
而徐陽手中的生物骸骨已經(jīng)碎裂,無法繼續(xù)使用,這讓他瞬間陷入危機。
“嗷!”
大蛇怒吼,哪怕失去雙眸,它還是能感知徐陽的位置所在,瘋狂蠻力沖撞而去。
徐陽想要閃避,可身體瞬間傳來劇痛,同時十分乏力,居然一時無法橫移身體。
心頭一橫,他再次將體內(nèi)之“靈”匯聚雙臂格擋。
但就在大蛇即將要沖撞到徐陽,突然有道身影不顧危險撲殺過來,手中緊握寒光閃爍的魚叉,快而又準(zhǔn)地一把釘穿大蛇的頭顱。
大蛇頓時慘叫,依舊不死,瘋狂擺動頭顱,將手握魚叉的身影甩飛,同時又一尾巴將其抽中。
徐陽知道那是老信叔賭命為他爭取時機,強壓住身體劇痛,調(diào)動身體每一寸血肉中的“靈”,強迫身體爆發(fā)極限力量。
“啊!”
他大吼,身體快速沖向大蛇,一把握著還釘在其頭顱上魚叉,奮力轉(zhuǎn)動魚叉,絞起大塊血肉。
并且,他以魚叉當(dāng)劍,施展仙羽劍意,朝著大蛇頭顱猛地力劈,鋒銳劍氣瞬間將其頭顱劈成兩半。
徐陽擔(dān)心依舊不能置其死地,連續(xù)不斷用魚叉劈砍,直接將大蛇頭顱砸爛,頭顱很身軀分離才罷休。
而大蛇也終于死去,只留身軀還在翻滾蠕動,過了半響才徹底停止。
徐陽第一時間忍痛慢跑到老信叔身旁,這才發(fā)現(xiàn),他半邊身子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但依舊還有一息尚存,目光注視著大蛇方向。
“放心去吧,你已經(jīng)為你兩個兒子報仇,手刃了怪物?!毙礻栐诶闲攀宥呎f道。
果然,聽了此話,老信叔雙眼緩緩閉上,嘴角流露欣慰笑意。
仿佛在說,他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去見自己的兩個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