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讓一個術士改變頭發(fā)的顏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秦禹霄甩開顧舟的手,站在鏡子前對她怒目而視。
顧舟沒有理他,自顧自把盒子拆開,看起了說明書。
“你聽到了嗎?”秦禹霄繼續(xù)咆哮。
在禾城,一頭紅發(fā)就意味著這個人在術士的領域里已經(jīng)登峰造極,是萬里挑一的厲害人物,更是力量與權力的象征。
別說像他這種火紅的顏色,哪怕微微有些暗紅都會被另眼相看,像他這般走到哪里都是萬民景仰的存在,說是呼風喚雨也毫不夸張。
禾城女子以嫁紅發(fā)男子為一生夙愿,而男子若是選擇術士之路,那紅發(fā)就是修煉的終極目標。
顧舟嘆了一口氣:“大哥……你現(xiàn)在是在逃命,心里能不能有點數(shù)!”
“……”一血到手!
“這么跟你說吧?!鳖欀蹧Q定好好跟他掰扯掰扯:“逃難的首要任務,是不是要隱藏自己?”
“……”秦禹霄沒有反駁。
“槍打出頭鳥,你這一頭紅毛在我們這里,簡直就是個移動的活靶子,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仔,回頭率不說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九一點也不夸張!”
“……”秦禹霄無言以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壯士!”
“……”他竟然有了一絲動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覺得活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
“……”
“頭發(fā)染了,還可以再長出來,命要是沒了,你還能再活一次嗎?”
“……”秦禹霄瞪大了雙眼。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有道金光從天靈蓋一閃而過,頓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是啊,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連司空的影子都沒有找到,小不忍則亂大謀。
“哎,放心吧,我不會害你的!”顧舟心滿意足地把兩種膏體前后擠進了碗里,攪拌了一陣,差點被這股刺鼻的藥水味直接帶走。
“……”秦禹霄眼神有些躲閃,匆忙捂住了鼻子退了幾步。
“放心,我真不會害你!”顧舟再三強調(diào):“咳咳咳……沒事的……咳咳咳!”
果然一分價錢一分貨,不該挑最便宜的買!
戴耳套,鋪上塑料膜,抹上染發(fā)膏……秦禹霄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手足無措地坐在凳子上。
顧舟捏著鼻子得意起來,開什么國際玩笑,給你們這種社會小白洗腦,姐姐十幾歲就開始干了,心靈雞湯那不是張口就來。
你小子活得久一點,我就能多薅點金葉子!
半個小時以后,一頭紅發(fā)的秦禹霄,雖然沒有變成圖片上那樣的亞麻棕,頭發(fā)還是帶著些許暗紅,但整體看上去已經(jīng)正常了許多。
這顏色,竟莫名有些高級感。
顧舟對著鏡子里自己的杰作十分滿意,吹干以后還忍不住上手摸了幾把!
顏色搞定,周末帶他去剪短一些,應該就徹底正常了!
秦禹霄有些惆悵,洗澡的時間都比昨天長了不少!
……
禮拜五下班的時候,顧舟破天荒沒有給組里的小伙伴留加班任務,明面上說著這個周末大家各自去商場做做竟調(diào),卻沒有留匯報的節(jié)點,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以不用加班了。
“劉寧,你說舟舟姐是不是吃錯藥了啊?”望著顧舟大步流星踩點下班的背影,龐琪琪有些迷茫。
“是啊……這忽如其來的自由讓我無所適從!”
……
周六一大早,顧舟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都說當代年輕人恨不得懶死在床上,但她從小就沒有睡懶覺的習慣,生物鐘準得出奇。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她這個又窮又不受待見的孩子,能身心健康地活到現(xiàn)在也挺不容易。
當然比她醒得更早的,也大有人在,必如秦禹霄,他已經(jīng)像模像樣地刷了牙坐在陽臺上打坐好一陣了。
“大師,你是在吸收天地精華嗎?”顧舟伸著懶腰冷不丁出現(xiàn)在他身后。
秦禹霄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深吸一口氣,雙手在胸前做了個結(jié)印,緩緩睜開眼睛:“并沒有!”
他說的是實話,這個世界的靈力稀薄得離譜,他來的第一天就感覺到了,這么下去竟有些擔憂自己殘存的那些靈力會入不敷出。
顧舟懶得搭理他,反正這些事情與她無關。
“今天你得多給我兩片金葉子!”
“為何?”
“因為我要帶你去買東西!買東西不得花錢?”
“……”
出門的時候,顧舟望了一眼茶幾上殘缺的茉莉花,順手在淘寶上下單了好幾盆新的綠植,別的沒要求,就葉片……一定要大!
誰不喜歡大的呢?
這是秦禹霄第二次坐顧舟的小POLO,現(xiàn)在他對車子還沒有好壞的認知,只知道這玩意兒比戰(zhàn)馬要快很多,但頭會暈!
直到很久以后他坐了一次司空的豪車,才發(fā)現(xiàn)原來頭暈跟車子本身,還有司機的技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周六依然堵車,一路暈了四十幾分鐘才到目的地,顧舟特意選了個離公司遠一些的商場,要是被熟人撞見她帶著個男人出門,還是挺難解釋的。
秦禹霄對這個年代的衣服沒什么好感,特別是女子的衣著,甚至可以用傷風敗俗來形容,不該露在外面的地方雖然都沒有完全露出來,但若隱若現(xiàn)更要命。
不知廉恥!有辱斯文!他下意識瞥開了眼,臉底泛起一絲微紅。
顧舟下車的時候把身上的防曬衣脫了,額,這女人怎么也穿了件只有兩根繩子的上衣!
嘶……不堪入目!
“喂,你看什么呢?跟緊點別走丟了……”顧舟扯了扯秦禹霄的衣擺,弟弟這件T恤上畫著個一頭綠藻頭的佐羅,被秦禹霄穿著,有種莫名的喜感!
給男人買東西還是很簡單的,特別是像他這種天生的衣架子又毫無要求的,優(yōu)衣庫跟李寧轉(zhuǎn)一圈基本上已經(jīng)搞定了。
秦禹霄對采購完全沒有興趣,頭一次出現(xiàn)在人群中的他,只負責跟在顧舟身后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用無比警惕的目光提防著周圍的一切。
路過小米的時候顧舟本來只是打算進去買幾顆電池,誰想到秦禹霄竟然定定地站在了手機區(qū)域里不走了。
“這東西,是不是可以聯(lián)系到別人?我看你用這個來講話!”秦禹霄發(fā)問。
“額,這個……很難解釋,算是個遠程的溝通工具!”顧舟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要!”秦禹霄斬釘截鐵!
“……”
“還有這個!”他又看了一眼旁邊最新的筆記本電腦,隱約覺得這是可以找到司空的關鍵工具。
“……”
顧舟一臉茫然地眨著自己的卡姿蘭大眼睛,然后飛快在心里算起了賬。
“我要這兩個!”秦禹霄眼神一轉(zhuǎn),直勾勾地盯著她。
那感覺,怎么形容呢,像是一把匕首已經(jīng)架在了顧舟的脖子上。
“額……可以!”顧舟吸了一口涼氣,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不過,得加錢!”
“多少?”
“五片金葉子!”她張開手掌舉過頭頂,在秦禹霄面前晃了晃,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絲毫沒有占便宜的意思。
“成交!”
……
顧舟心里暗爽,再過個把月,應該可以去幸福里看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