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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她一心只想當(dāng)棄婦

第十章:我沒有這樣的爹

  “發(fā)財了,發(fā)財了……”

  回程的路上,白卿卿數(shù)著手里的銀票,整整十萬兩吶,就這么就輕易到手了。

  她放在嘴邊“吧唧”親了一口,有了這個錢,她就可以去楚館找小奶狗了,寡婦的生活真快樂。

  江沉在她前面駕著車,聽著馬車?yán)飩鱽須g快的聲音,不由得一笑:“你就這么喜歡錢?”

  “呵呵,瞧你這話,誰不愛錢???”白卿卿從車內(nèi)掀開簾子對著他的背影道。

  “你就不生氣嗎?”

  “我為什么要生氣?”

  “他也是你的親生父親,原本這場婚事選定的是你姐姐,可是他卻讓你代你姐姐出嫁。

  你被人棄婚受辱,當(dāng)場自盡,這么多天,他連問都沒問一句,你今日在他面前哭訴,他也不過是用些錢就打發(fā)了,這些你都不生氣嗎?”

  他并沒有回頭,看著前方的落日余暉,慢悠悠和她說著話。

  “那我生氣就有用嗎?”白卿卿答。

  “我若是去質(zhì)問他,不僅什么好處都得不到,還會激怒他,既然明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我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既然明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江沉聽著白卿卿的話,不禁想起了自己。

  他從小都知道,自己不受父親喜歡,雖然吃穿用度都是一樣的,但是父親下朝回來只會抱江傾和江舟。

  父親會記得江傾和江舟喜歡吃的東西,會過問他們的功課學(xué)業(yè),也會在旁人提起他的兩個兒子時,不自覺露出驕傲的神情。

  而他,就像是個透明人一樣,永遠(yuǎn)得不到關(guān)注,甚至連一句普通的問候都是奢望。

  而秦氏更是對他冷嘲熱諷,處處挑刺,對于秦氏的做派,他都能忍受,但他不能忍受的是父親對她的這些作為從來不聞不問、視而不見。

  很小的時候,他就告訴自己要努力,一定要用盡全力的優(yōu)秀,這樣才能讓父親看得見他。

  終于,他做到了,在江傾科考連連失利的時候,他一舉中了進士。

  那一年,他才十六歲,真真是慈恩塔下提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這一次,他的優(yōu)秀足夠讓父親與旁人吹噓很久了吧?

  然而當(dāng)他興高采烈地跑去書房告訴父親這個消息的時候,卻并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到欣喜。

  江海峰為難地道:“景羨,你哥哥這次又失利了,要不……你把你的成績讓給哥哥吧。

  你放心,禮部劉大人與為父最是交好,只要你點頭,此事絕不會暴露?!?p>  那一刻,他臉上的欣喜登時沉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我的考試成績這是我夜夜熬燈苦讀得來的,我在讀書的時候江傾在干什么?他在喝酒賭錢,他在醉生夢死,他有什么臉面失落悲傷?

  而我寒窗苦讀的成果,憑什么要讓給他?”

  “你這孩子,什么別人,那是你哥哥,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助難道不應(yīng)該嗎?”

  “一家人?”

  江沉覺得好笑:“父親你真的把我當(dāng)成過一家人嗎?

  如果是一家人,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為我感到高興,你應(yīng)該給我褒獎鼓勵,你應(yīng)該帶著我騎馬射箭,就像你對江舟和江傾一樣?!?p>  “你想要褒獎?你想要我?guī)泸T馬?好啊,這些都可以,只要你……”

  “只要我把成績讓給江傾?”這算什么?算交易還是算施舍?“呵呵,我不稀罕,我不會讓的,絕不。”

  他看著江海峰,眼中都是不屈的倔強。

  “江沉,我是你爹!??!”江海峰厲聲道,企圖拿出長輩的威嚴(yán)鎮(zhèn)壓住他。

  “不,你不是,我沒有這樣的爹?!笨墒墙烈蛔忠活D,倔強到近乎偏執(zhí)。

  “啪?!?p>  下一秒,江海峰蒲扇一樣的耳光狠狠落在他的臉上。

  “你這個不肖子?!苯7孱澏吨种钢钢R:“混賬、孽畜,你真是跟你娘一樣,都是養(yǎng)不熟的狗。

  我江家給你吃、給你穿,還是對不住你了?來人吶,把這個畜生給我捆起來?!?p>  書房里登時涌進來七八個家丁,他們手上拿了牛筋繩很快將他綁了起來。

  江沉被死死綁住,臉和四肢都被壓在地上,無法動彈。

  江海峰用腳在他的臉上又踩了幾腳:“你這張臉真是……越長越討厭了?!彼馈?p>  “你以為你不答應(yīng)我就沒有辦法了?你算個什么東西?還想跟老子叫板?”

  “把他給我關(guān)在柴房里,他一天不認(rèn)錯,就一天不準(zhǔn)放他出來。”隨即,他又吩咐手下家丁。

  “是。”

  之后,江沉被下人狠狠摔進柴房里,這一關(guān),就是三天。

  這三天里,沒有吃的、也沒有水喝,他在黑暗中饑寒交迫,腦中回憶的都是江峰的嘴臉和言辭。

  終于到了第三天晚上,他掙脫了牛蹄繩,跑出了柴房,翻墻爬出了江家。

  他不敢回頭,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筋疲力盡。

  他要逃離江家,靠著自己的努力,獲得比江海峰更大的權(quán)勢。

  再待他回來,他要讓自己的娘誥命加身、風(fēng)光無限,他要他們所有人都跪在他的面前認(rèn)錯。

  四年后,他回來了,成了陛下欽封的武安侯。

  回來后,他聽聞江傾還是頂替了他的成績,只是在朝堂上沒呆上幾天便出了紕漏。

  陛下倒查下去,發(fā)現(xiàn)科考的那篇文章根本就不是江傾作的,于是雷霆大怒,將他罰下獄中。

  后來還是江海峰豁出去老臉,在昭陽殿外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把江傾從牢里救了出來。

  聽到這些的時候,江沉卻沒有報復(fù)的快感,因為他得知,他娘死了。

  聽人說,是他不見后,四處去找他,寒冬臘月也四處奔波,見人就問,有沒有見過她的兒子,受了風(fēng)寒也不肯歇息一天。

  之后徹底拖垮了身體,病榻纏綿之間也不肯放心,撒手人寰時還叫著他的名字。

  至此,江沉的心徹底空了一塊兒,世界上唯一真心在意他的人也沒有了。

  這個時候,江家老太太來請他回江家,他回去了。

  因為他成了武安侯后,所有人的態(tài)度都變了,秦氏和江海峰在他身邊小心賠笑。

  他們說:“你現(xiàn)在發(fā)際了,總要多想著你的兩個哥哥,一家人一榮俱榮才是正理?!?p>  那時候他的心里爬滿了倒刺,冷笑的皮囊下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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