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蘇卿語未做停留立刻回府安排,阿夏幾人得知蘇卿語要去姚北,都要求同往,蘇卿語只允了阿夏同去。蘇氏兄妹在京中隨時注意動向。阿無不懂武功,在外奔波不易,蘇卿語細(xì)細(xì)交代了一番便回房了。
“叩叩叩”“進(jìn)來”蘇卿語抬頭見是蘇遂
“少爺,您此去姚北路途遙遠(yuǎn),屬下特意給您備了些藥,有防毒蛇蚊蟻的,有消暑熱的,有上好的金瘡藥還有蒙汗藥”說完蘇遂變戲法一般掏出了很多小瓶子,還細(xì)心的在瓶子上貼了說明。
“這些東西我收下了,謝謝你”蘇卿語接過蘇遂手中的藥瓶,拿出隨身攜帶的荷包將它們?nèi)M(jìn)去,荷包瞬間變得鼓鼓囊囊。兩人相視一笑,蘇遂退了出去。
阿無忙著替蘇卿語收拾細(xì)軟,又去廚房倒騰了半日的吃食,準(zhǔn)備了十幾種打算讓蘇卿語帶走,一碟碟的糕點堆得高高得,一看便知分量特別足,仔細(xì)的拿了油紙包好,收拾到半宿才將東西歸置好。入夜后蘇卿語簡單的洗漱一番便上床歇息,姚北之行并不簡單,關(guān)是同蕭琦共事便讓她頭疼不已,此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兩個字,危險,她得防范一二,胡思亂想一通漸漸的沉入夢鄉(xiāng)。
第二日天微亮,蘇卿語起身,收拾一番便出門去,當(dāng)她掀開車簾時,不由大吃一驚,車廂的一角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堆山碼海不知是什么。
“這些是什么?”蘇卿語疑惑的看向阿夏
“少爺,是阿無給您準(zhǔn)備的吃食,阿無備了十幾種,您路上慢慢吃,千萬被餓著”阿無不知何時從院內(nèi)跑了出來,朗聲答道,阿夏佇立一旁嗤嗤的笑。蘇卿語見阿無滿臉興奮,不忍拒絕,謝過之后便帶著阿夏往城門口與蕭琦匯合。
到城門口蕭琦已在那等候,見蘇卿語兩人悠哉悠哉心中不忿,嗤了一聲便當(dāng)先離開,蘇卿語本想下車行禮,見他如此無禮便作罷,跟在蕭琦一行人的后面浩浩蕩蕩的朝姚北進(jìn)發(fā)。
一路上蕭琦似是不屑理會她,兩人雖共同去辦事卻無任何交集,蘇卿語倒樂得自在,每日看看書,嘗嘗糕點,倒是感謝阿無的未雨綢繆。
傍晚時分,原本晚霞密布的天邊忽然烏云籠罩,蕭琦命令大家全速前行,蕭琦一行人的駿馬飛馳而去,阿夏極力追趕還是被他們甩在身后,蕭琦一行人很快便消失在視野之中。大雨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打在車廂頂,天邊的閃電驚雷不斷,雨幕垂在馬車前連綿不絕,阿夏極力的伸展身軀好能阻擋雨水往車廂內(nèi)飄去,全身早已被澆透。蘇卿語掀開車簾,探頭出去,瞬間濕了一臉,見阿夏全身濕透,忙出聲“夏哥哥,你進(jìn)馬車?yán)锒愣阌臧伞?p> “少爺這雨不知要落多久,我們得繼續(xù)趕路,尋個客棧。”阿夏趕著馬車,大聲說道
“夏哥哥,將馬車停下吧,客棧不知何處才有,你若一直這樣淋雨會病倒的”蘇卿語扯了扯阿夏的衣角
“少爺不必理我,快進(jìn)去吧”蘇卿語勸了多次阿夏不為所動,蘇卿語只得放棄,在車廂中尋找遮擋之物,終于在阿無那一堆吃食底下找到一把油紙傘,蘇卿語忙掀簾將油紙傘撐在阿夏頭上,行進(jìn)中的馬車顛簸的很,風(fēng)大雨大根本撐不住,蘇卿語試了幾次才勉強(qiáng)撐住。
“少爺您快進(jìn)去吧,這樣下去您身上也該濕透了”蘇卿語不發(fā)一言,倔強(qiáng)的撐著油紙傘。阿夏眼圈微紅,車趕得更快。終于一座房舍出現(xiàn)在遠(yuǎn)處。
“少爺,您看”阿夏指向遠(yuǎn)方,蘇卿語抬頭,透過雨簾往遠(yuǎn)處看去,迷蒙的幕布下現(xiàn)出一座房舍,蘇卿語展顏一笑。
馬車趨近,才發(fā)現(xiàn)這房舍居然是家客棧,一側(cè)的馬棚里拴著好幾頭駿馬,正是蕭琦一行人的坐騎,阿夏怒氣上涌,蘇卿語面色一寒。阿夏率先跳下馬車,蘇卿語就著他的手也下了馬車,兩人身上濕漉漉的滴著水珠,蘇卿語抬步往客棧內(nèi)走去,阿夏拴了馬車疾步跟上。
掌柜模樣的人見有人來忙迎了上來“客官兩位嗎?可是住店?”
蘇卿語點了點頭“兩間上房”
掌柜的一臉為難“客官小店的上房都被那位爺包了,現(xiàn)在只剩一間屋子了”
“好,勞煩掌柜的給我抬桶熱水”
“少爺,這......”阿夏急急開口,蘇卿語抬手阻止
“好嘞”掌柜的將兩人帶上了樓,轉(zhuǎn)身下去。
須臾,一桶滿滿的熱水便被抬了進(jìn)來,蘇卿語看了看熱水,“夏哥哥先沐浴吧”
“少爺,阿夏身體強(qiáng)壯,能忍得了,您去吧,阿夏出去外面守著”說完不待蘇卿語反應(yīng)便出去,將門帶上一個人拿著劍守在門外。蘇卿語看著阿夏出去,拿了架子上的木盆勺了熱水裝入盆中才脫下濕衣衫,進(jìn)了浴桶,迅速的洗過換了干爽的衣衫便喚阿夏進(jìn)來。
“夏哥哥這木盆里的水是干凈的,你擦擦快些換上干爽的衣衫吧”蘇卿語抬腳出去佇立在門口,阿夏征楞片刻進(jìn)去洗漱。
樓下蕭琦等人正在大口大口的咀嚼,蘇卿語視而不見,長身而立。從蘇卿語二人一身狼狽的進(jìn)門他便注意到他們,傍晚之時他故意驅(qū)馬將他們甩開,這里的屋子也是他特意包下的,還故意留了一間簡陋的下房給他們,他想看看這位新任的欽差大臣怒不可遏的模樣。他不知自己為何這般做,也許文人,武將天生的排斥,也許是他看不慣她那或倔強(qiáng)或清淡的模樣。
蘇卿語和阿夏進(jìn)了屋隨意的用了些糕點,便歇息了,蘇卿語躺在榻上,阿夏搬了幾張長凳便躺在上面。
兩人迷迷糊糊的睡下,半夜聽見外面?zhèn)鱽肀邢嘟拥穆曇?,蘇卿語驚醒,阿夏已站在門內(nèi)拉開一條門縫往外看“少爺是蕭琦他們和掌柜”
“他們?yōu)楹螘蚱饋??”蘇卿語疑惑
“看掌柜的和小二的身手不差,應(yīng)該是家黑店”
“砰”的一聲,那店小二被大力砸在蘇卿語所在的門上,阿夏退了幾步,房門被人一腳踹開,阿夏退到蘇卿語跟前呈保護(hù)姿態(tài),蕭琦大搖大擺的走了進(jìn)來,兩人臉色一松,寶劍回鞘,阿夏退到蘇卿語身旁。
“參加王爺”蘇卿語朝蕭琦行了一禮。
“陸大人睡的可還安逸,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真是難為陸大人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阿夏一臉怒意,蘇卿語掩在袖中的手緊了緊,隨即松開,臉上揚起笑意。
“謝王爺關(guān)懷,微臣雖未見過血腥卻見過比血腥更恐怖的東西”
“哦?陸大人竟然有此際遇”
“是,若是王爺想見,微臣定竭力替王爺辦成”
“哼,不必了”說完轉(zhuǎn)身出去,蘇卿語臉上的笑意散去,面色冰寒。
“少爺這蕭琦占著自己的身份竟然這般為難你,事先將我們甩開,又故意留了一間下房給我們,如今又出言諷刺,實在是可惡”阿夏氣怒說道。
“他位高權(quán)重,我們自然不能得罪,否則不好在朝中立足,往后我們還需多加忍耐”蘇卿語的眼中泛著幽深的光芒,一片暗色。
“是,屬下明白”
經(jīng)此一鬧,蘇卿語也沒了繼續(xù)歇息的心思,兩人有一塔沒一搭的說了會話。
天微亮?xí)r一行人又繼續(xù)趕路,遇上了昨夜的事,大家一路更加小心謹(jǐn)慎,不敢再投客棧,只輪流值守,風(fēng)餐露宿。太陽西斜,幾人尋了一片茂密的叢林準(zhǔn)備今夜就宿在此處,蕭琦帶著兩個侍衛(wèi)往深處去,蘇卿語帶著阿夏和蕭琦留下的幾人生起火堆,各自坐下休息。阿夏去馬車上拿了些干糧遞給蘇卿語,又分了些給在坐的人,坐在火堆旁吃了起來。
蕭琦幾人不知去做什么,半響,手上提了幾只山雞、野兔回來,直接丟在地上,其他侍衛(wèi)見了忙拿去剝皮拆肚,洗凈之后放到火上烤。不一會火上的幾只野味滋滋發(fā)出聲響,不知侍衛(wèi)在上面撒了什么,香味撲鼻令人饑腸轆轆,這幾日著急趕路只隨便買些吃的糊弄過去,哪里有這美味牽動人心。
蘇卿語不自覺的朝火堆上瞥了幾眼,又強(qiáng)迫自己回轉(zhuǎn)視線,待烤好,侍衛(wèi)首先呈了一只給蕭琦,又拿了一只準(zhǔn)備遞給蘇卿語,正欲道謝接過。幽暗諷刺的聲音響起“別忘了你是誰的人”那侍衛(wèi)聽了忙誠惶誠恐的退回去,將其他美味一并分給了其他人,只余主仆二人干坐著啃著干糧。
武一是蕭琦的第一暗衛(wèi)頭領(lǐng),自然跟隨左右,此時不免心中疑惑,何時陸大人得罪王爺了?
這蕭琦明擺著欺負(fù),阿夏心中惱恨又顧忌他的身份不敢輕舉妄動,怕誤了小姐的大事。暗自責(zé)怪自己蠢笨未及早去林中獵殺兩只。正欲起身前往林紅,蘇卿語悄然伸出手阻止了他。繼續(xù)吃著手中的干糧,并未理會蕭琦的刁難,一臉平靜。蕭琦暗中觀察見其一派平靜,眉頭都未皺一下,知此人城府,心中暗暗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