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回宮,圣人門與煉妖司不敢撤離,將看熱鬧的百姓與門派弟子遣散后,現(xiàn)場剩下的都是官修。
姜禮也面無表情的離開現(xiàn)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在場高階修士在內(nèi),低階修士在外,一半是煉妖司的人,另一半是圣人門的人。
鎮(zhèn)國大印停止開裂,好像鋤地的農(nóng)人累了,正在休息。
韓江回頭又望了一眼,很好奇鎮(zhèn)國大印為何鎮(zhèn)壓一條金龍,難不成九州國的氣運都來自那條金龍嗎?
初代國主與初代圣人,二人攜手將九州國的疆土不斷擴張,才有今日版圖,然后規(guī)定日子定期進行祈福大典。
祈福大典自立國以來,每三年都會舉辦一次,所祭拜的核心就是鎮(zhèn)國大印,那方大印傳說是人族第一位圣人的隨身至寶,圣人離開塵世之際,留給人族,用以鎮(zhèn)壓妖族氣運。
傳說的版本都在說鎮(zhèn)國大印如何了不得,圣人能力如何通天地,開國之皇如何豐功偉績,卻從來沒有人提及里面鎮(zhèn)壓的金龍。
如果國運全部來自于被鎮(zhèn)壓的金龍,那么這條金龍到底是怎樣的存在,韓江很想知道其中原委,可惜鎮(zhèn)國大印雖然殘破,依然還有強大無匹的力量。
對于祈福大典,歷代國主都很重視,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到了現(xiàn)任國主,對此事已經(jīng)不太上心,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修仙上。
可是韓江剛才看過,國主身上毫無靈氣,估計是被圣人門門主忽悠了,修的估計是個假仙。
韓江沒有資格留下,只能跟著人群離開現(xiàn)場,很快就有修士快速封閉了現(xiàn)場,還施法制造了隔絕陣,人們看不見里面情況,也聽不到里面的聲音。
鎮(zhèn)國大印已經(jīng)破裂了,金龍沖出禁制是早晚的事,韓江估計就在今晚。
不過有一件事情韓江想不明白,國主發(fā)現(xiàn)鎮(zhèn)國大印出現(xiàn)問題,第一時間是回宮,步伐很匆忙。
顯然他知道鎮(zhèn)國大印的重要性。
“宮中有比圣人門門主還厲害的角色嗎?”韓江心里猜測。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異變之色逐漸彌漫,白日呈現(xiàn)星辰之光。
今夜有大事要發(fā)生。
韓江觀天象,發(fā)現(xiàn)異常。
“小友留步。”
韓江已經(jīng)快走到畫妖師住所,聽見后面有人叫自己,回頭看過去。
是個老者,須發(fā)皆白,一身破爛的黃衫,整個人好像剛跟別人打過架一般。
“老人家有事?”韓江先是驚異,再是疑惑。
老者笑著走進幾步,仔細打量了韓江幾眼:“你剛才在人群中,我便注意到你,猜想小友定是良善之輩?!?p> 韓江看出對方?jīng)]有惡意,也不好扯下臉皮,回應(yīng)道:“老人家有話直說,我家中有熱飯等我,再不回去就涼了?!?p> 他們二人如同兩個見面的熟人,在人群中并不顯眼。
九州國的天色變了,很多人看祈福大典看了一半,結(jié)果被遣散,這讓很多熱衷于圍觀的人來說,是十分惱火的事情。
重要的是他們還不知道原因。
人們的想象力是無窮的,人們才剛從鎮(zhèn)國大印那里回去,就開始各種閑扯胡侃。
路上的人也在談?wù)撨@次大典進行一半就結(jié)束的原因。
“家中飯菜,涼了可以熱,今天吃不到,明天還會有,”老者依然在觀察韓江:“老朽可是有些日子沒吃過東西了,小友可愿請我喝上兩杯?”
韓江沒想到這個陌生老頭,沒有其他企圖,僅是讓自己請客喝酒,當下也沒遲疑,對于這么一個神秘的陌生人,韓江很愿意請客。
酒肆是老者挑選的,也沒有精心挑選昂貴的酒樓,只是在路邊見到有家酒肆,就坐了進去。
里面沒幾個人,韓江挑了最靠里的位置,小二肩膀上搭著麻布,殷勤過來招呼。
韓江叫了四個葷菜,三個素菜,兩壇酒,按在桌子上一小錠銀子,催小二快些上菜,小二見到銀子腿腳更加利索,連忙奔向后廚。
請客還蠻大方。
“一壇不夠,我再多叫幾壇?!表n江笑道。
“夠了,老朽不勝酒力,只是許久未嘗,不知其中滋味,想喝一點?!崩险哒f話間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老頭好像對什么都好奇,一副山炮進城的模樣,換種說話,可能是對這世間的一切都很喜愛,有種舍不得的意思。
酒菜上齊。
兩人對飲三杯后,韓江開始問話。
“我跟老先生素未相識,街上行人匆匆,您緣何讓我請客?”
“小友身具五行,術(shù)法通天,這滿街可找不到第二個!”老者自飲一杯酒,說話輕描淡寫。
韓江身上的確有五行,當初平天帖給的前五個字就是五行金木水火土,只是不知道對面老者是怎么看出來的,明明已經(jīng)將修為神通隱藏好了。
“老人家說笑了,在下不過小小畫妖師,哪里懂得五行?!表n江故作渺小。
“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崩险哒f道。
韓江不再說話,算是默認,既然人家已經(jīng)看出來了,也沒必要再掖著,接下來只瞧瞧這老頭兒到底要做什么。
破塵境已經(jīng)踏過修行的十二個臺階,卻還是藏不住身法,對面的老者修為更是看不透,難不成是飛升之上?
韓江認為對面實力高過自己。
“小友別看了,如今的我不是你對手,不過我還是能看清你?!?p> 韓江歉然笑道:“老友高明,我自罰一杯?!?p> 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要是袁小子有你三分善意,老朽也不至于活成這般模樣?!崩险呖粗n江,好像在回憶,好像在跟內(nèi)心的自我對話。
韓江不知道他說的什么,自己認識的人里面也沒有姓袁的,只好倒酒,將老者的杯子填滿。
“老友心里不快,何不傾吐一番,在下愿意聆聽?!表n江看起來很真誠。
“喝了小友的酒,我便講個故事與你,姑且聽之。”
韓江見對方并無惡意,而且從酒肆外到酒肆內(nèi),他一直觀望老者,發(fā)現(xiàn)對方早已沒有境界,一身修為也是淡如云煙。
老者眼眸變得澄澈,臉上皺紋的溝壑里似乎也在回憶,回憶那有些久遠的人和事。
“一千年前……”